可惜,在贺玉京厚着脸皮,想要同何蓁好好聊聊之前,珍珠就遣人来请两位主子用膳。
贺玉京黑脸,何蓁更觉好笑。
见何蓁笑,贺玉京觉得自己恼意来得幼稚,也跟着笑。
几个珠被二人笑得莫名其妙,还以为是哪里不妥当。
待银珠使了个眼色,几个珠再看俩主子,就从他们笑脸上,看出些不一样的情意来。
几个珠很有眼色,将晚膳摆好,碗碟羹匙布置上,就默契地退下。
就连向来最没心眼的珍珠,这一刻都福至心灵地懂了什么。
看到还杵在一旁当绊脚石的三宝,很有些嫌弃地拉他一把。
“亏你在郎君跟前当差,有没有点眼色?”
被夫人最“笨”的女婢嫌弃,三宝也是没想到。
本想挣扎,奈何珍珠力气大,一溜烟直接将人拽出了膳厅。
一出了膳厅门,三宝就挣脱珍珠钳制,不满道:
“你拉我出来干什么?郎君和夫人用膳,都没个人服侍怎么行?”
珍珠听了这话,得意又嫌弃道:
“说你没眼力见儿还真是没眼力见儿!你没见他俩……这样。”
珍珠边说,边伸出两根大拇指对着动了动。
本来三宝面上还不以为意,看懂珍珠的意思之后,整个人更不好了,面上一派担忧。
珍珠脸上笑容不在,狐疑盯着三宝道:
“你这一副天塌了的模样,是什么意思?看不得郎君和夫人好?”
“怎么可能!我当然希望他们好!”
三宝果断否认,随即又一脸惆怅地叹息道:
“只是,唉……”
他总不能说,他们家郎君不行吧?
这种事情,感情好的时候,夫人可能不会说什么,要是一直不行的话,感情再好也很难一直好下去吧?
真是为他们郎君担忧啊!
可三宝也知道,再担忧也没用,好得一天算一天吧。
说不准哪一日,郎君自己想通了,不再讳疾忌医,就去找个神医看好了。
这样想着,三宝深锁的愁眉就舒展开,重新变得喜笑颜开。
三宝倒是把自己劝好了,可他刚才那模样,却把珍珠的怀疑勾起来了。
“你刚刚那声叹息,是怎么回事?”
三宝有苦不能说,只能说没事,珍珠却紧追不放。
“没事你叹什么气?该不会……郎君在外面有人了?”
三宝一听这话急了,眼睛一瞪,冲珍珠道:
“啊?呸呸呸!瞎说什么呢?”
“郎君可不是那种人!”
珍珠还是觉得三宝不对劲,再要追问,却听膳厅门口传来何蓁的声音。
“什么哪种人?你俩嘀嘀咕咕什么呢?”
珍珠张口就要来,三宝见状忙开口截过话头。
“没什么,天色不早,郎君夫人早些歇息吧!”
除必要的事情,何蓁并不怎么管奴仆们的私事,见三宝不肯说,问了一遍就算了。
倒是贺玉京,看了三宝一眼,眼神平和中仿佛带了刀。
待转向何蓁时,依然恢复一副温润柔和的模样。
大概是氛围太好,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揭穿,下仆们脸上的眉眼官司。
回了房,其实天色尚早。
二人原本没打算这么快歇着,奈何几个珠太懂眼色,已经放热水的放热水,准备衣服鞋袜的准备衣服鞋袜。
夫妻二人都还没怎么缓过神,已经稀里糊涂,被服侍得梳洗完毕。
直到金珠银珠的告退声,以及两人退出主屋的关门声传来,夫妇二人才回过神。
屋中静谧一片,只余二人呼吸声。
好一会儿,贺玉京才走过来,轻抚何蓁脸颊,柔声道:
“你的人都很体贴。”
何蓁骄傲,仰脸回答:
“那是自然。”
贺玉京又道:
“那我们还是不要辜负她们的体贴比较好。”
何蓁眼睫一颤,不及再说什么,贺玉京便已经低下头来,寻她的双唇。
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打扰。
幔帐放下,烛火摇曳间,何蓁口齿不清道:
“我不想有……”
“我知道,我有准备。”
不等说完,话已经被贺玉京截过去。
屋中再不复言语,只余偶尔灯花“哔啵”和一室浓情暖语。
待叫过水,重新躺下后,何蓁已经昏昏欲睡。
贺玉京一手将人捞在怀中,一手手指转了何蓁发丝,贴颈耳语道:
“你从神医那里寻摸的药还在吗?”
何蓁困极,听到贺玉京的话也没多想,她的东西向来收得好,就随口答了声“在的”。
贺玉京似是笑了一声,接着问道:
“那还要给我喝吗?”
“喝什么?”
何蓁脑子艰难转动一番,感觉到后背加重的呼吸,身体一僵,瞬间福至心灵,彻底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忙改口道:
“什么药?早都扔了!”
说完伸手拍了怕腰间大手,软了语调。
“夫君,困~”
“睡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贺玉京也就不再闹她,低声哄了句,也安心合上双眼。
翌日,何蓁常年以来的生物钟,如约将她叫醒。
刚要坐起身,身旁的人也跟着动了动,重新将人一把拉下。
准时推门进来,准备服侍何蓁起床的宝珠,见状羞得脸通红,抬脚就要退下。
“跑什么?进来吧。”
何蓁将人留下,重新起身,冲贺玉京道:
“贺侍郎可不要色令智昏,朝中可还有一堆公务等着你呢!”
说完,似是想到什么,何蓁低头附到贺玉京耳旁,低声道:
“哦,别忘了,还要约见秦娘子,说正经事呢。”
早上本就难受,何蓁再三言两语一撩拨,贺玉京更难受。
可宝珠已经听命进房,何蓁也是点完火,人就已经麻溜出了被窝。
贺玉京毫无办法。
不过外人见了他,只觉贺侍郎满面春风。
明明是同样一张脸,甚至连表情弧度都差不多,但见过的人,就是觉得此人在暗爽。
有那脑子转得快,但没来得及抱上大.腿的人,见了贺玉京这样,就忍不住酸溜溜。
“人家当然该乐,等那位一上去,人家可就是板上钉钉的,整个大晟最年轻的阁老了!”
有人这样说,自然就有人反驳。
“那也未必,他贺玉京虽有陛下栽培,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贺老侯爷……还牵扯着呢!”
另有得了新消息的人,匆匆加入话题。
“可了不得,又出大事儿了,你们还在这儿聊闲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