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被气不轻,如果不是季晟说了这种没轻没重的话,她不会舍得动手。
毕竟打的是她的亲孙子!
老话说,亲孙子,命根子。
这一巴掌打在季晟脸上,她心里也不好受。
老太太忍了忍训话,
“你最好现在闭嘴,刚刚的话以后一个字都不要再提!”
季晟愣在原地,到这一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时候父母跟他讲过,不要在这个家提大伯家死去的儿子。
他从来没当回事。
季晟闭上嘴不再说话。
季礼从外面走了进来,扮演着善后者,把一切安排妥当,
“季晟,你先上楼去奶奶书房坐一会儿,季青雪,你回你家冷静,今天你们两个不要再碰面了。”
安排完季晟和季青雪,季晟扶住老太太,
“奶奶,您坐一下,情绪不要激动,对血压不好。等会儿我上楼看看季晟,他这次确实没轻重,我说说他。”
季晟没敢再闹,乖乖上楼。
老太太缓了半天,抬起手看自己的掌心,正是这只手打的自己的宝贝孙子,她现在感觉这只手都是麻的。
她心里难受死了。
“季晟受伤了,你去把家庭医生叫来,帮他包扎一下,别留下疤痕,让医生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轻一点,别弄疼他。”
季晟安抚她,
“奶奶您先坐,我现在就让人去叫家庭医生。”
季晟跑前跑后,以老太太一人为中心服务着,处处妥贴得当挑不出半点毛病。
老太太没动脚步,一双眼睛瞪着季青雪,心中的气还没消。
“季晟是做得不对,谁让你拿那么重的东西打人的?你还有没有点家教?”
季青雪在京市豪门小姐里头论家世,品性,颜值都算拔尖的,被老太太当众指责没教养,所有人都吸了口气不敢说话。
季青雪也想到了老太太不会给她好脸色,自上次在医院,就已经把她得罪透了。
她小时候会很难过,为什么同样是孙辈的,奶奶每次都是偏心那两个堂哥,现在,她已经放下了。
这种三观不正的爱,她才不稀罕。
季青雪半晌呵笑了声,
“您要不要听听您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季晟做得不对,所以您来责备我?我尊重您是长辈,您尊重过我吗?”
老太太被气得面红耳赤,
“季礼,季礼,把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给我赶出去!赶出去!”
季青雪鼻音哼了声,
“谁稀罕!”
她转身往外面走,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季晟反应了几秒把管家叫过来招呼客人,他把老太太扶到沙发,替她顺气,半晌老太太平静下来,他才说,
“奶奶,我出去看看那丫头。”
今天来的宾客又看了一场豪门大戏,个个都把八卦憋在心里,没人敢吭声。
宋远和顾时语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站了半天,等看热闹的人散开,老太太看到了他们,
“宋远,小顾,你们来了?快坐!”
宋远带着顾时语坐到老太太对面的沙发里,佣人端来果盘。
老太太粉饰太平,
“那丫头太不懂事了,这个小插曲我们就当做它没发生,不要让它影响我们的今天的激动,我已经告诉季礼,别让那丫头再进来,再看到她,就赶出去!”
宋远不想接话,别人的家事,他也就和顾时语关起门来议论几句,还不会没分寸到说到老太太面前。
他只是淡笑了下,但并不认同老太太的那番话。
倒是顾时语是个口直心快的性子,
“老夫人,但这里是季青雪的家呀,您能把她赶哪里去?”
老太太被话堵了下,默了几秒道,
“女孩子早晚是要嫁人的,她的婆家才是她真正的家,我看她这个年纪也可以婚配了,你倒提醒了我了,我回头张罗帮她安排一门婚事。
到了年纪不嫁人,就会在家里给哥哥们添乱。”
这回换顾时语彻底噎住,她挂在脸上的表情,简直无语到家了。
顾时语无奈说,
“我可没提醒您这个,是您自己想到的……”
宋远捏了捏她手心,顾时语与他对视。
这一刻,她更平添了一分担心,她相中的弟媳妇被这老太太乱点鸳鸯谱,和别人成了,那可怎么办?
心里真是急死了。
宋远看出了她的心事,劝老太太,
“老夫人,结婚的事急不来,您不能给季小姐随便挑一个吧?季小姐那么优秀,谁能配得上她呢?”
老太太理了下头发,论起孙辈婚姻,摆出高傲的姿态,
“季家不是谁想结亲就结的,青雪的婚姻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她是要联姻的,我会帮她在京市选一家对季家生意有所助力的家庭。
嫁了人也不能忘本吧?能强强联合最好!”
老太太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了顾时语,
“你家那小子是不是到婚配年龄了?”
顾时语随便嗯了声,不想多言,说多了显得她想高攀他们季家似的,虽然她很看中季青雪这姑娘。
对于那姑娘的奇葩奶奶,她不想过多接触。
但老太太若有所思,在这京市,跻身在金字塔尖的,除了季家,也就剩顾家了。
宋远扯开话题,
“老夫人,您邀请的宾客到齐了吗,我们的书法沙龙什么时候开始?”
老太太笑了声,看着大厅里的这些贵客,
“我看差不多了,大厅里挂着的这些字画都是供大家欣赏的,大家可以随便参观。院子里,我让人做了写字的亭子,如果有兴趣露一手的,我们稳步院子里。”
老太太这么一说,在场的人纷纷附和。
“咱们都来了,自然要老夫人您先给我们露一手呀,听闻您醉心书法,我们早就想一睹您的风采了!”
“对对,老夫人先来一幅,如果有幸能得到您的一幅字,那我今年必定鸿运当头!”
“我也来排个队,老夫人您受累多写一幅,我留作收藏。”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捡最好听的话说,自然是极尽奉承。
老太太被捧得老高,但她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我一个业余写手,又不是什么名家,写的字有什么好收藏的?今天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位青年才俊。
他是着名书法家陶玉书老先生的亲外孙,他的字自然也不差!”
老太太话罢,眼神看向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