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几声不知名的虫鸣。
周慕清蜷缩在墙角,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动了那几个恶魔。
确定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后,她才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向门口。
每走一步,脚踝上的伤口和胸口的憋闷都像被撕裂一般,疼得她直冒冷汗。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是一间破旧的土屋,门是那种老式的木门,带着一个铜制的门鼻。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周慕清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她试着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只有锁链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她把目光移向了屋里唯一的窗户。
窗户不大,被糊上了发黄的窗纸,外面还焊着几根粗糙的钢筋,像牢笼一样把她困在这里。
这窗户,是彻底断了她从这里逃出去的念头。
周慕清的心沉了下去,难道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吗?不,她不能放弃!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那扇紧锁的木门上。
门鼻上的大铜锁,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这把锁,锁住了她唯一的希望。
周慕清从头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发卡。
这是她身上唯一剩下的东西,也是她最后的工具。
还好,这发卡足够小,根本没人在意,当时她以为下车拿了快递就能回去,所以就带了一个手机,其他什么都没带。
她小心翼翼地将发卡掰直,心里默默祈祷着。
她把发卡伸进锁孔,开始尝试开锁。
虽然她从来没有学过开锁,但这种老式的铜锁她见过不少。
她记得,只要破坏了锁芯,锁就能打开。
周慕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发卡拨动着锁芯。
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一点一点地试探。
每一次拨动,都伴随着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慕清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手臂也开始发酸。
她不知道自己尝试了多少次,只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锁孔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咯噔”。
锁,开了!周慕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把原本紧锁的铜锁,此刻竟然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
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周慕清的眼眶湿润了。
她居然成功了!巨大的惊喜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探出头去。
黄哥他们几个睡在院子正屋那边的房间,鼾声此起彼伏。
周慕清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生怕惊醒了他们。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挪向院子的大门。
脚上的伤口疼得她几乎站不住,甚至因为刚才那一番折腾,吃下的馒头也几乎被消耗,让她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唯一庆幸的是院门没有锁,只是从里面插上了。
控制着力度,尽量小心的不发出声音,但是这个门是铁门,还是发出“吱”的一声。
周慕清心里一个咯噔,顾不得里面的人会不会听到,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她身上有伤,跑的不快,而且每次跑起来,脚踝和胸口都像是破了口的封箱,让她眼前一黑。
可能是她开门的时候惊动了后面,她已经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后面有人追了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周慕清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哪怕知道那些人可能在下一刻就能抓到他,她现在只是依靠本能迈动双腿。
农村的土路坑坑洼洼,周慕清深一脚浅一脚,跑得跌跌撞撞。
她不敢回头,只顾着闷头往前冲,生怕那些人追上来。
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路边的小土坡上滚了下去。
“哎呦!”周慕清惊呼一声,身体重重地撞在土坡下的石头上,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她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原本就受伤的脚踝,此刻更是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完了……”周慕清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这下是彻底跑不掉了。
“臭婊子,你还真能跑啊!”
山坡上传来黄哥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夹杂着粗俗的笑声,像催命符一样,一声声敲打着周慕清的神经。
那些人果然已经察觉,没办法,那种铁门在寂静的深夜里,真是太响了,根本没办法遮掩。
周慕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不甘心,明明她都已经从那个该死的地方跑出来,最后居然还是要被抓回去。
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黄哥,这小娘们还挺烈,居然还敢逃跑。”石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哼,跑?我看她能跑到哪儿去!”黄哥的声音越来越近,周慕清甚至能感觉到他那犹如实质的怒气。
“黄哥,你说这小娘们,咱们是带回去,还是……”
“嘿嘿,带回去?带回去干嘛?老子一想到刚才那个婊子居然敢伤了我,正好我试试有没有坏掉……”黄哥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悉嗦声。
周慕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手里握着那根发卡,明知道没什么用,但是她唯一能够自保的东西。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恐怕比死还要难受。
她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挪动身体,哪怕只是稍微远离一点点也好。
可她刚一动,脚踝处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她眼前发黑,身体也跟着瘫软下去。
“嘭!”
一声巨响,像炸雷一样在耳边炸开,周慕清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仿佛要飘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