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角落的卡座里，光线有些昏暗。
顾晨曦将一个厚实的牛皮纸文件袋推到桌子中央，指尖还搭在上面，没有完全松开。
他对面坐着的林昊眼睛立刻亮了，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伸手就要去拿。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顾晨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昊的手顿在半空，文件袋被顾晨曦的手指稳稳按住，动弹不得。
他脸上的急切瞬间僵硬，随即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笑容：“顾兄，这是……”
“想要？”顾晨曦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
林昊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心里开始盘算。
一半的利润，这顾晨曦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当时为了拿到东西，他嘴上答应得痛快，现在看着这近在咫尺的文件袋，反悔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他干笑了两声，眼中有丝厉色：“顾兄，你看，这事毕竟风险不小，而且后续操作也需要打点……那一半是不是……”
“风险？”顾晨曦打断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林少觉得，谁的风险更大？”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文件袋，“我可是冒着进去的风险，才把这个弄出来给你。”
林昊的脸色微微变了，心里还有些恼怒，他没想到，这顾晨曦居然拿到东西就变了副嘴脸。
之前接触的时候，顾晨曦明明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就这一份文件，还是他之前给了不少好处他才肯行动。
而且还应允了之后的利润。
顾晨曦似乎没看到，继续慢悠悠地说：“这次要是顺利，林氏能缓口气，以后……也不是没有下次合作的机会，你说呢？”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醒了林昊。
跟眼前的利益比起来，搭上顾晨曦这条能接触到天星内部消息的线，似乎更重要。
他立刻收敛了那点小心思，挤出笑容：“顾兄说的是！是我糊涂了！放心，答应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顾晨曦这才松开手指，将文件袋推了过去。
以前撞出来的和善一点都不剩。
林昊如获至宝，一把抓过文件袋，紧紧抱在怀里，仿佛生怕它长翅膀飞了。
他站起身，迫不及待：“顾兄，我得赶紧回去安排，就不多留了！”
看着林昊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顾晨曦端起面前早已冷掉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他需要林昊这把刀，去搅乱天星集团，至于林氏集团能不能消化掉这份“甘露”，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林昊拿着文件袋，脚步匆匆地离开咖啡馆，坐进自己的车里才松了口气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心腹的电话：“东西到手了！马上组织人，连夜给我做一份新标书出来！快！”
挂了电话，他看着副驾上的文件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天星集团的标书！真是天助我也！自从被天星集团断了合作，林氏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这份文件简直就是救命稻草！管它怎么来的，先拿下项目再说！
林昊几乎是一路飙车回到林氏集团大厦。
他攥着那个牛皮纸文件袋，手心甚至有些出汗，心脏因为兴奋和一丝隐秘的紧张而快速跳动着。
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冲向了项目部核心成员所在的会议室。
“砰”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他用力推开。
里面正在讨论着什么的几个人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林昊大步走到会议桌前，将那个文件袋“啪”地一声扔在桌面上，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得意：“都停一下，看看这个！”
几个核心成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纪稍长、带着眼镜、看起来经验丰富的项目经理老王，迟疑地问：“林少，这是……”
“天星集团这次招标的标书！”林昊扬着下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飘，“完整的！”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几秒钟后，爆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什么？天星的标书？”一个年轻些的员工眼睛瞪得溜圆，几乎是扑到桌前想看个究竟。
“真的假的？林少您从哪弄来的？”有人忍不住问，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林昊不耐烦地挥挥手：“别问那么多！现在，立刻，马上！以这份标书为基础，给我重新做一份我们的标书出来！要快！要保密！”
老王皱紧了眉头，他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林昊过于兴奋的脸，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林少，这份东西……是真的吗？我们这么做，风险太大了。万一被天星那边发现，我们公司……”
“风险？什么风险？”林昊被打断了兴奋劲，很是不悦，“现在最大的风险就是拿不到项目，公司等着米下锅！瞻前顾后的能成什么事？！”
小李立刻附和道：“是啊王经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天星一直压着我们，这次我们拿到他们的底牌，只要操作得好，肯定能中标！富贵险中求嘛！”
“可是……”老王还想说什么，被林昊粗暴地打断了。
“没有可是！”林昊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文件袋都跳了一下，“现在是我说了算！就按照这个做！把我们的价格，在他们报价的基础上，再压低百分之一！细节方面，比他们写得再优越一点点！听明白没有？！”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这是林氏翻身的机会！谁要是搞砸了，或者把消息泄露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老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脸色很难看。
其他人则被林昊的气势所慑，纷纷低下头。
“听明白了！”小李第一个大声回应，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其他人也只好跟着应和：“明白了，林少。”
“那就立刻开始！通宵也要给我做出来！我去跟老爷子说！”林昊满意地点点头，扔下这句话，转身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满室心思各异的下属和那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