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初抽出自己的手,直视他。
眼底里刚才浮现出来的希冀,这一刻不用她刻意隐藏,因为自己就暗淡下去了,她早知道盛放不喜欢她,但现在盛放愿意迈一步了,迈的却又不多。
魏思初甚至在心底里苦笑:换一种想法,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
但这并不是她要的。
魏思初语气很轻很轻,轻到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但盛放听见了,她说他是王八蛋。
盛放伸出手搭在她脑袋上,替她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他语调轻柔,磁性十足,缓缓的一字一句开口:“我不急着你立马给答案,你可以再想想,想清楚了我会比所有人对你都好。”
魏思初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愧是在一起生活了12年的人,彼此都熟悉对方的脾气性格,魏思初也一样,她举着,轻声问出了她看透的事情:“如果我不乐意呢?”
盛放依旧是温柔的声音,他亲了亲魏思初的嘴角:“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小阁楼,我不想你嫁人了,你就待在这里,我也会对你好。”
魏思初一愣。
她低声:“你要软禁我吗?”
“傻话,”盛放摸摸她的脑袋,“说什么呢,我还要给你送大学去,哪所大学我都给你找好了,我是舍不得你嫁人,见不得你跟别人好,我这人心眼小,我自己没有的,别人也不能有。”
他用最柔和的语气说着最不讲理的霸道话,确实符合他的活阎王形象,他说:“我不找你麻烦,我找别人麻烦,谁要跟你好,我就把他整的倾家荡产,海城我说了算。”
魏思初皱眉,说:“你无理取闹。”
盛放点头,欠欠的:“你说话太难听了,很扎心,我心脏不好接受不了。”
他这一脸生龙活虎的样,哪像是患有心脏病的样子,魏思初觉得他太猖狂,道:“你出尔反尔。”
盛放在隔壁卖娃娃头箍的地方扫了二维码,捡了个兔子耳朵戴在魏思初脑袋上,看见她因为发脾气头顶的兔子耳朵跟着一晃一晃,怪可爱的。
他低声开口:“除了不让你嫁人这件事之外,这辈子我都没跟你食言过,你想要什么都有,我给的起。”
这模样,颇有一种“我就是出尔反尔了,怎么了?你咬我?”的感觉。
魏思初气急了,骂他:“你不要脸。”
盛放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糖果,试图堵上她的嘴:“别骂我了,骂的我心痛如绞,回头心脏病加重我讹上你。”
魏思初嘴里塞着一整块糖,甜丝丝的,腮帮子鼓起来,一时间想开口都做不到。
她呸呸呸,吐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盛放趁着她吐糖,他牵着她的手朝着摩天轮的方向走,魏思初一时不察,被牵的晃了下,盛放揽住她的腰身,替她稳住身形,讲:“你无父无母,我也无父无母,咱们两个真是绝配。”
魏思初:“……?”
前边的话她尚且可以假装自己没听到,但是这句魏思初是真的忍不了,她蹙眉:“你不是有个爹吗?”
盛放垂眸看她:“你也有个爹。”
好几秒。
魏思初才反应过来,登时再次涨红了脸:“混蛋。”
盛放说:“绝配。”
魏思初又气又觉得好笑,合着本来她用来玩的“爸爸梗”,现在还有这种妙处,事实证明,只要男人肯说胡话的时候,什么都能扯。
她被牵着朝着摩天轮的方向走,中途小小的反抗了一下:“我不玩儿。”
其实她挺想玩的,但是她赌气,不想顺盛放的意思。
盛放却说:“那你陪我玩儿。”
魏思初瞪眼,终于能够明白她对盛放是什么心情了,大多数时候总是又气又好笑,事实上,盛放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霸王样,这脾气性格说一不二,痞里带着点正经,是那种让女人又爱又恨的类型。
他强势的点就在于他太有主见,他就看了一眼魏思初,就知道魏思初是想玩儿的。
“烦人。”魏思初说他。
盛放讲:“算我求你了,你陪我玩一圈。”
魏思初站在原地,模样傲傲的,偏过头不看他,脑袋扬的高高的。
盛放说:“3个亿一条的珠宝项链,买你陪我玩一圈。”
魏思初目光一亮,回头看他,但是语气依旧冷冷淡淡:“尊嘟假嘟?”
“尊嘟。”盛放配合,学她的语气。
魏思初嘴角上扬了一秒,又很快耷拉下来,她轻声咳嗽了一下,才慢慢的开口,语气像是赏他似的:“就一圈。”
盛放立即双手上下拍了拍,冷沉的脸庞做着这个动作,他做出来格外欠,还学她最近看的宫斗剧里小太监的样子:“喳。”
他做完立即收手,面上一本正经。
魏思初看愣了,一面惊奇盛放怎么做的如此丝滑,他好有当小太监的天赋;一面又感叹盛放竟然骨子里是个闷骚的,他怎么能这么骚!
看来从前还是小看他了。
魏思初乐开花,情绪瞬间高昂,但她面上依旧维持着清冷,凑过去问:“你刚才,这样这样,怎么做的?你再给我做一遍。”
盛放不乐意,摆架子:“你想看就看?美死你了。”
魏思初哼了声,说他:“盛公公。”
盛放在前头走,魏思初在后头跟着,听到这称呼他骤然一停,魏思初没来得及刹车,一下子撞他后背上上了,盛放扭头说:“附近就有酒店,是不是公公你验验就知道,去不去,我裤子都自己脱,不用你动手。”
魏思初骤然涨红了脸。
这臭不要脸的。
“去吗?”盛放磁性的声音继续传来。
魏思初捶他腰子:“你怎么变这样了,你之前明明很正经。”
盛放是个行动主义派,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敢做,而是他没这个想法去做,如今他知道他对魏思初是有感觉的,他还装个什么。
平时在魏思初跟前装个正经,是因为不想吓着她,现在在魏思初面前装个正经,多多少少有点做作了。
他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就是想睡魏思初,想做很多很多事情,早就想了。
他轻声:“我扒你裤子的时候你也觉得我正经?”
魏思初吓的左右两边看,生怕别人听见他这大胆言论:“你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