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放心里,魏思初是见过好东西的,别说是见过,只要她点个头,她想要的都会摆在她跟前供她挑选,只有她挑剔别人的份儿。
他把她养成这样,一般人早就不可能轻易入她的眼了。
“江闲不是什么流浪狗。”魏思初淡淡的开口。
盛放抱着她朝着外边走,出了医院大门,直接往路边的宾利而去,闻言嗤笑了声:“拉他出来溜两圈,就以为他能有什么战斗力?”
魏思初被他塞进了副驾驶,她皱眉:“你说话太难听了。”
“你维护他?”盛放声线蓦然一沉。
车内的空间逼仄,男人的压迫感是实时的,稍有不慎就会以碾压性的形势包裹着魏思初,她冷着脸,继续:“盛放,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
盛放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有话直说。”
魏思初也不兜圈子,一字一句,敢说的很:“你对我没想法,就没这个资格限制我对别人有想法,很多事情过了这村没这店,你钓着我玩是你的事儿,我不咬钩是我的事儿,凡事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道理,我魏思初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第三次。”
两人在夜幕中蓦然四目相对。
一人清冷淡定,一人面无表情。
道边的路灯散发着黄色的光,洋洋洒洒的照耀在盛放的头顶上,将他半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中,隐晦不明的模样,叫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心绪。
盛放听着这番话,不知道内心是什么感受,只知道有些……
不爽。
应该是不爽。
但他并不清楚这种不爽从何而来,难不成他还真想魏思初跟了他不成?
魏思初现在不乐意,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他了,不要他了,他就不爽了?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盛放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但此刻他冷冷的说:“就凭你这张和素瑾一样的脸蛋,换成别人在我这个位置上早就弄死你了,就算不弄死你,也得让你从小受尽折磨长大,报复你,折腾你,折辱你,我把你养这么大,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想什么呢魏思初?你还想要我盛太太的头衔吗?”
这番话已经很重了。
盛放从未和魏思初说过这种话,也没用过这样的语气,这种让人一听就觉得讨嫌的语气,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对一个女孩子如此苛刻,但他这会儿像处于失控边缘,不由自主便说了出口。
魏思初听的头皮发麻。
她觉得刺耳,甚至有些难以接受:“原来你知道。”
她仰起头,一点点盯着他,顺着他面部轮廓一寸寸的下移:“盛放,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思,也知道我想要什么,但你不愿意给,耍着我玩。”
盛放喉结滚动,一时间没吭声。
但沉默就是默认。
魏思初从这个角度望到了外边,看见了不远处的江闲,后者脸色苍白无力,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和惊吓,有些魂不守舍。
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就成了这样。
不用想,魏思初就知道一定是盛放刚才单独跟江闲在一起的时候“聊”了些什么,盛放在年纪上有优势,他沉稳持重,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和魄力,而江闲只是一个半大的小子,对比起来两人的差距是肉眼可见的。
魏思初皱眉,讲:“盛放,你早说啊。”
“你早说你对我没兴趣,盛太太的头衔我魏思初不配,你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我,你早说啊。”
魏思初一字一句,呼吸都颤了,但她仍然维持着最冷静的模样,面上清冷的说:“你早说,咱两就井水不犯河水,何必用你费这些时间处心积虑的婉拒我,从现在开始,咱两没关系。”
盛放呼吸一顿。
终究没再说什么。
就像盛放一开始遇见魏思初的时候,她谈条件,他养着她玩儿,那会儿他满脑子里想的,也就一个:6岁大的小屁孩,自投罗网,他随便找个事儿把她弄死就好了,伪造成意外死亡也行,毕竟长的和素瑾一模一样的人死有余辜。
但他养着养着,忽然养出些许感情了。
魏思初7岁那年在小阁楼后院爬那棵桃子树,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他是第一时间冲上去接人的,接到她之后,她那张脸笑的璀璨明媚,把他看愣了好久好久。
当时他就想:再养一段时间吧,笑这么开心弄死了太可惜了,再养养吧。
……
魏思初回了小阁楼。
这段时间心情都不怎么样,低靡不振,本来话就很少,现在更是少的可怜了。
王妈是每天都找机会和魏思初搭腔,但是魏思初只会“嗯”,有的时候连回应都没有。
她就每天窝在阳台上的摇篮椅上,晃啊晃,有的时候一发呆就是一下午,一眨眼一个星期都过去了,阮棉棉还时常给魏思初打电话,邀请她出去玩儿,但都被魏思初拒绝了。
之前盛放还会隔三差五的来小阁楼看一眼,但现在也没有来了。
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相处模式。
像是两人都在刻意的避嫌。
不乐意再有什么交集。
像冷战,又不像。
像吵架,也没吵。
但魏思初转念一想,其实她跟盛放之间本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就像盛放说的那样,就凭她这和素瑾一样的长相,他就恨不得弄死她,他这些年不但没折磨她,也没羞辱她,更没报复她,这都已经是他教养好了。
换成别人,谁乐意整天对着一个拆散自己家庭的,和小三一样的脸庞的人?
盛放做的已经很好了。
至少还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给她在外边娇纵蛮横的底气。
只不过魏思初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她发现盛放这里彻底没戏之后,她就得找另外的出路。
这天阮棉棉又给魏思初打电话,兴高采烈的邀请:“初初,出来玩呀?”
魏思初一开始没想点头,但阮棉棉极力推荐:“我听王妈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我可告诉你啊,女孩子心情不好,一定是男模没点够,我带你出去玩儿,保准一个个的水灵讨喜会来事儿。”
一听说是玩乐子的,魏思初挑眉:“男模?”
阮棉棉以为魏思初看不上男模的身份,所以笑着小声补充:“我就一形容词,他们都是海城圈子里的豪门小少爷,年纪小皮肤嫩,你看着挑嘛,大家都一个圈子的,就当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