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人,喧闹,嘈杂,可手机里的声音却如此的清晰,清晰到魏思初根据电话里盛放的语调,隔着大老远就猜出他脸上的神情。
一定是戏谑的,说不定还有些得意。
但。
盛放一步步朝着她走来,每挨近一步,魏思初便看的更加清楚,直到他在她跟前站定,高大的身影高出她一大截,他的阴影笼罩下来,将她桎梏于这方寸之间,她才彻底看清他的神色。
没有得意,也没有戏谑。
盛放这张脸很帅,五官立体,轮廓分明,冷沉的气场让他看着比大多数人都极具一股子上位者的威严,有些人不用展露什么值钱的物品就知道他非富即贵,这贵气与生俱来,他只是垂眸看着她,好看的薄唇微抿,把送到她跟前:“你帮我拿一下。”
阳光正斜在他头顶,照耀出一层漂亮的光圈。
魏思初看愣了几秒。
她承认她也是一个颜控,盛放这张脸是她喜欢的类型,如果盛放不混蛋的话……
听到这句话,魏思初垮着小脸,气呼呼的伸出手拿着,当着他的面张嘴就咬一口:“难道不是给我买的吗?”
彩色的比她脑袋还大,她这咬的,顿时出现了一个小缺口,正好是她嘴的大小,看着怪可爱的。
盛放盯着看了一眼,道:“你真是一点不见外。”
“本来就是给我的。”魏思初哼了声,仰起头的时候像一只高傲的小天鹅,“我吃一口是给你面子。”
这话说的。
盛放心想:真不愧是我养出来的,脾气对味。
他个子高,一米八八的身板往她跟前一站,衬托一下显得魏思初是个小布丁,两人最萌身高差,刚好从盛放这个高度往下看,瞧见的是魏思初最好看的角度。
他……又开始觉得魏思初长得还不错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样的想法,或许是上次他进入她卧室,看见熟睡的她,安静躺在被窝里的时候,头顶的小台灯洒下来的是昏黄色的光,那会儿他也觉得她长得怪好看。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盛放伸出手摸摸她的脸,顺道把她嘴角边上的糖渍轻轻擦掉:“你是不是整了?”
是不是背着他整容了,不然魏思初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看了。
魏思初一拳头砸他胸口上,虎着脸凶人:“你才整,承认别人天生丽质很难吗?”
这一拳头下了猛劲。
盛放被锤了,单手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矫揉造作,语气低了几个度,欠欠儿的:“又踹又锤,医生说我被打出心脏病了。”
魏思初皱眉,一脸不信:“骗人。”
“真的。”盛放一本正经。
魏思初见他神色痛苦,看着不像假的,以为一拳给他干没了,她脸色一变,脑袋凑过去扒拉他衣服:“谁家医生说心脏病是锤出来的。”
盛放趁着她挨近,一把拽住她的手,直接带着她往他衬衣里探,她的指尖摸到他鼓鼓囊囊的腹肌,一路往上,有力的胸肌,随着心跳声微起伏,最后……
停顿在他心口处。
魏思初瞬间红了脸,虽然她不是没摸过他,但这种被人带着摸一遍的感觉绝无仅有,她甚至能感受到盛放的心跳频率。
但她心理素质好,努力保持镇定,面上表情不变,抬起头看他,说:“我又不是医生,你让我摸什么。”
盛放是个流氓,他讲:“你扒拉我衣服,我以为你想摸。”
魏思初脸色红的要炸,她缩手,盛放顺势把她小手握在掌心了,她想抽都抽不走,无计可施她只能抬起头狠狠瞪着他:“盛放。”
“在呢。”盛放捏了捏她掌心,应的流畅自然。
魏思初瞪他:“你无赖。”
盛放揉了揉她的小拳头,刚才锤那一下他都觉得有些痛,力的作用力都是相互的,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拳头砸一下都红了,他专心给她揉,低声讲:“还有更无赖的。”
魏思初一时没听懂。
还不等她作出反应,只见盛放弯腰垂头,薄唇凑到她嘴角边上亲掉了她嘴边的,丝丝甜味蔓延整个口腔,一如多年前的游乐园里,他亲吻她。
“魏思初,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盛放仔细想了一下,才发觉当年那个亲吻是什么意思,他垂眸看她,鼻尖对鼻尖,呼吸声交缠,“你8岁那年,也是这种,我亲过了,味道很好。”
一句话说的云里雾里,但偏偏魏思初听懂了。
盛放耍流氓不是一天两天,他故意把糊她脸上,又凑过来慢慢啃掉,他那是啃吗?
他那是想亲她。
魏思初吞咽了下,抬起头看他,眼眸微亮,一如当年她询问盛放会不会一辈子照顾她的时候一样,她也是这样带着希冀,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她没有父母亲人了,只有他。
她尽量压下这股子浮躁,几秒后,理智占据了上风。
盛放因为要挨着她所以特意弯腰低头,她一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脸颊,指尖缓缓划过盛放的眉眼,一寸一寸,她语调微扬,一如胜券在握:“你喜欢我。”
喜欢分很多种类。
有的是见色起意,有的是纯粹欣赏,有的是单纯想睡。
魏思初知道盛放是有几分欲望的,但不知道这份“喜欢”,究竟价值多少,又占据多少份量。
她垂眸:“喜欢,但不多。是吗?”
盛放并不是一个会压抑自己的人,相比空想主义,他更偏向行动主义,从前他对魏思初心怀芥蒂,他不想碰,是因为他不认为他跟魏思初是能搅合在一块的。
这个世界上女人千千万,长得漂亮的更是多不胜数,不缺魏思初一个,他可是盛放,他盛放要是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
何必非要一个魏思初?
何必非要是和素瑾一样的脸?
可昨晚过后,他洗了无数遍冷水澡,冰冷刺骨的水流顺着淋到他脑袋上浇灌全身上下,都没能压下他心口的这一股四处乱窜的邪火。
他身上的反应骗不了人,他对魏思初是有感觉的。
他想睡她。是真真切切的感想。
盛放不说别的,更不多说,他俊挺的脸庞正对着她,四目相对时,他轻声回答:“我对自己人向来大方,你跟了我,我会对你比以前更好。”
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他说的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