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困扰了魏思初这些天的根源所在。
她太想知道为什么了。
甚至想明确的要求一个结果,她想知道盛放究竟在忌讳什么,他究竟在意什么。
“跟我走啊,”季雨芸笑着朝着魏思初更近了一步,伸出手,“我给你答案。”
手掌伸到了魏思初跟前。
是邀请。
魏思初捏着手,紧握成拳,细细密密的颤抖,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的,她想要这个答案,要这个真相。
而此刻,有人把这个真相亲手送到了她跟前,她只需要伸出手,就能够到。
“不。”魏思初忽然害怕了起来,心底里的恐慌无措也变得更为激烈,“我不去。”
就仿佛……
内心里有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厮杀,打斗,缠绕在一起控制了她,一个声音在说:去啊!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跟她去啊!去了就知道了!
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不能去!12年了,你难道自己心里没有猜测几分吗?你明明心底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了,为什么要去?去了才是真正的完了,你和盛放就真的完了!
两者厮杀的昏天暗地,在她的脑海里搅动风云。
最后出现的一个声音是:可你这些天心不在焉,难道不就是想验证你的猜测吗?
是啊。
她不甘心,不舍得,难道不就是想验证一下,她的所思所想,是不是真的吗?
可是……
她一旦验证了,那她和盛放,还会有未来吗?
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盛放了。
纠结,犹豫,不舍,害怕,种种复杂的情绪揉杂在一处,凝成了一股绳子,捆绑了她,也绑住了魏思初的心,她握紧的拳头越来越颤,越来越抖。
“小姐,不要跟她走。”戎一坐在驾驶座上,准备掏手机打电话。
季雨芸一个眼神,让人把戎一的手机给抢了,戎一临时给戎二发送了个定位,季雨芸懒得管戎一,只着急办她的事情:“魏思初,你不去也得去了。”
“你要是好好配合我,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季雨芸毕竟也怕盛放,这魏思初是盛放看作命根子的宝贝,她要是对魏思初有实质性的身体伤害,怕是盛放得要她的命,她也不敢对魏思初怎么样,只能吓唬魏思初,“但你要是不配合,我这儿带了这么多的男人,发生什么事情可说不准。”
“小姐,不用搭理她。”戎一虽然人冷了点,但也是个暴脾气,被人抢了手机怎么能忍,直接下去就一拳头砸别人身上。
季雨芸不会动魏思初,但不代表不会动戎一。
几十个人跟戎一对上,个个都是练家子,戎一直接跟人打了起来,虽说一开始戎一没落下风,但是人的体力有限,又是以一对几十个人,时间久了就开始吃了拳头,被砸了脸,最后弄的鼻青脸肿,呕出了口血。
“够了!”
魏思初打开车门下车,冷冷的盯着季雨芸,语气很淡:“我跟你走。”
季雨芸见魏思初自己下来了,脸上的笑意便更深了些,她朝着魏思初伸出手,想接一接魏思初——
却,被魏思初无视了。
魏思初目不斜视,朝着前边走,然后上了季雨芸的车:“能走了吗?”
“能,”季雨芸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笑了笑,“当然能。”
期间,季雨芸也是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下魏思初的脸蛋, 五官。
最后发现……
像。
太像了。
除了神韵,气质之外,魏思初简直就是第二个素瑾。
素瑾说到底就是一个小家子气的人,除了妖媚就是风骚,看着除了能用那股子骚媚勾搭男人就没别的优点了,而且人也不大聪明,使的手段全是上不来台面的,不然当年也不会一通电话逼死了盛放亲妈。
就是因为盛放亲妈是个豪门名媛出来的大家闺秀,人家家教太严苛,第一次碰到素瑾这样的无耻女人,才会被气的抑郁,关键盛南山又偏爱素瑾,盛夫人这才抑郁而终,这口气始终是咽不下的,连死都没咽下去。
但……
魏思初这气质和神韵,简直和素瑾截然相反。
仔细观察,魏思初像是被万千宠爱着长大的掌上明珠,她熠熠生辉,明艳张扬,漂亮的眉眼之间全是自信的狂妄,即便被人威胁,她都处变不惊,一举一动中的姿态也全是落落大方,叫人挑不出瑕疵。
“看什么?”魏思初冷眼瞥过。
季雨芸不免笑出声:“觉得你长得像素瑾,但又不像。看来盛放确实把你养的很好,没有半点市井气息,全是豪门贵族的姿态。”
魏思初懒得搭理。
季雨芸却有很多话要说:“素瑾是个小门小户的女人,碰见盛南山的时候她也才20来岁,没什么见识,想要盛太太的位置,野心勃勃。”
“我寻思着,你唯一像她的,应该就是这种一模一样的野心。”季雨芸嗤笑。
魏思初冷眼扫过去:“我为什么要像她?我跟她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季雨芸笑出声来:“你自己信吗?”
你自己信吗?
信吗?
这话反问到了重点,魏思初根本无法反驳,即便她内心在说:我信,我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可她却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季雨芸笑着笑着,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你看,你也不信吧?”
“你看着挺聪明的,”季雨芸继续说,“你自己想想,怎么偏偏盛放要同意收养你?怎么你刚好长的和素瑾相似?怎么刚好……当年盛家有人说要去孤儿院领养你?”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儿啊?”季雨芸说。
是啊。
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魏思初握紧的手又开始颤抖,她回答不上来,只能偏过头去看窗外,不想跟季雨芸搭腔。
她不说话,却不代表季雨芸就能放过她:“同样的,我也不信盛放从一开始就宝贝你,他一开始应该是恨你的吧?恨的想要你去死,巴不得你出意外早点死了才好。”
“我不知道你给盛放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你的态度竟然能忽视杀母之仇,他是疯了头才宠爱你,但我要是拿到证据,我要把证据甩他脸上叫他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我要让他从此一蹶不振,最好受到打击之后再没心思去跟我儿子抢继承人的位子,他就该日日夜夜去他母亲坟前忏悔。”
魏思初听到后半段,掌心更是弥漫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你到底要干什么?”
季雨芸从包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封口袋,里面装着一根白色的头发,她笑着说:“这是盛南山的头发,我们去的方向是海城最权威的医院。”
“我要带着你,去做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