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就做了一个噩梦。
梦魇压迫来袭,我惊醒,抱着被子缩在了床脚。
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零一。
零一,一直在门口守着我。
他打开了门,小小的门缝,他并未进来,规规矩矩的在门口询问:“小姐,您还好吗?”
我睡不着觉。
我从小到大就没有睡过好觉。
像这样的暗杀数之不尽,我没有心思睡觉,浅眠是我的习惯。
我抬起头看向了门口的那条缝隙,走廊的光透过来,我看清楚了零一的身影,他高大的身躯让我有了些许安全感。
他说:“小姐别担心,我会一直在这里。”
我嘴角上扬,语调轻飘飘:“刚才遇到危险的时候,抖的像筛糠的人好像是你吧?”
零一大概是脸红了。
他支支吾吾:“我是怕小姐出事儿……并不是我胆小,我……”
是啊。
他一个枪林弹雨训练营里出来的军部的人,怎么可能会惧怕一声枪响,他在训练营里早就习惯了这些厮杀,但他却抖成了那样。
他是胆小吗?
应该不是吧。
他是怕我出事。
有意思。
我穿着吊带睡裙,缓缓走到了门口,伸出手打开了这扇门。
他就立在门口一侧,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过来,慌张失措到眼神乱飘,不敢看我。
我又笑了,肩膀一抖,心机的把吊带裙的带子抖落到胳膊,露出了大片的肌肤,我挑眉瞧着他看,逗他玩儿:“趁着我睡觉,站在门口偷窥我,我好看吗?”
零一脸色涨红。
红的很快。
肉眼可见的速度。
甚至红到了耳后根。
我觉得很神奇,他竟然如此纯情,这么不经逗,甚至紧张到忘记了呼吸,他憋的脸上快要涨成猪肝色,紧接着猛然双膝磕在地面上,用最标准的姿势仰望我,可他目光触及到我的肩带时又蓦然垂下头不敢看,他喉结滚动,着急到结巴。
他说:“我,我没有偷窥小姐,我只是在这里,陪,陪着小姐。”
我还是在笑,把他的窘迫全部收入眼底:“我需要你陪?”
“我……”
“我……”
零一握紧手背在身后,他轻咬唇后松开,深呼吸了一口气:“是我错了。”
“错哪里了?”我笑的开心。
他每次说不上话,就会道歉。
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取悦我的方式?
我挺满意的。
零一不敢看我,我知道,他不想占我便宜。
可。
他不想占我便宜,和不敢占我便宜,是两码事。
“是不想看我?还是不敢看我?”我眯起眼,询问。
“不敢。”
他回答。
我挑眉:“那就是想看我,却没这个贼胆了?”
零一被我逗的又结巴起来,他慌张失措,甚至身体都在颤:“不!不是这样……我没有想看你……”
逗到这里,我忽然不高兴了。
他不敢我,也不想看我。
什么意思?
不喜欢我?
难道我还配不上他多看一眼?他竟然不想看。
我冷笑,发脾气又扇了他一巴掌。
他跪在我面前,这样挨揍更方便,这次我没有告诉他他真正挨打的原因,我只是继续教他规矩:“你是第一个用‘你’来称呼我的保镖。”
他咬唇,承认错误:“您。”
我勉强放过他吧。
因为他很乖,没有过错。
除了……
他好像喜欢我,又大多数时候不敢靠近我。
这让我十分不爽。
但不可否认,零一依旧是一个完美的保镖。
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我从一开始只是把他当成玩具来逗弄,到后来他不主动靠近我我会生气,再到他竟然偷偷把我的行踪告诉老头子我会感觉遭受到背叛。
我占有欲强。
零一是我的,他该忠诚于我。
可是他竟然一边联系老头子。
他拿出来的照相机拍我,我以为他是喜爱我,给我拍照片。
不是。
他只是把照片发送给了老头子。
监视我吗?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气愤,所以我罚了他,让他跪在院子里反省,要是想不清楚就不用起来了。
我参加宴会回来,他依然挺拔着脊背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姿态倔强又……莫名的漂亮。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很好看。
没有哪个男人跪下的模样有他这样好看。
我路过他,他也不求饶,只是询问:“小姐今天玩的开心吗?”
我不开心。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事情能够让我开心。
那天晚上,佣人去给零一送药,他跪在鹅卵石那一带几个小时,是个乖巧的,竟然也不偷懒,以至于他的膝盖肿的像鸽子蛋,他竟然也不吭声。
我又开始可怜他了。
是个真正的小可怜。
我喜欢零一。
但不妨碍我逗弄他,折磨他,惩罚他,这是我表达喜欢的方式。
零一显然也全盘接受。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而不是玩具。
三个月之期,他说会回来娶我。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高兴的时候。
可是他失约了,我气到晚上会偷偷掉眼泪,我想我可能是生病了,不过就是一个保镖而已,哪里值得我费心思,他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说不定他早就厌烦我了。
可当盛放告诉我他的下落时,我依旧毫不犹豫的去医院看望他。
我真是病了吧。
好在……
零一并不是失约,他只是受伤了无法按时赶回来,我觉得勉强可以原谅。
高考结束后的那次,我们在酒店。
他暴露了本性。
原来他并不是像表面上的这样乖巧顺从,他强悍,力气大,甚至抱着我的时候双手掐住我腰间的力道都霸道的不像样子。
他轻咬我的耳垂,刺激的我发抖。
他呼吸粗重,还有心思询问一句:“可以吗?”
“可以。”
我被他摁在床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句点头似乎犯了大错,他就像一个没了桎梏的野兽,每一步动作都有他自己的主见,他小心翼翼却又强势不已。
看似每个动作都会询问我的意见,可他实际上却不容我拒绝。
我意识到……
我掉入了他的陷阱里。
他竟然这么“凶”。
我甚至无法把跪在地上臣服我的零一,和眼前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可这样的他,竟然格外的有魅力。
“等事后我任由你处置,但现在你得听我的,阮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