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破!
在齐天阳队伍的不懈坚持下,没过多久,由数十头鳞鳄组成的包围圈,终于被破口一个缺口,而为防止后继而来的异噬兽填上,组成新的包围圈,队伍两翼的成员,出力会多些。
当然,齐天阳本人带着四名成员临时组成的亲卫队,在各处扫荡着,尽可能将鳞鳄扑来的势头降到最低。
在这时刻,机会主义者,善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邱尘,也大放异彩,杀戮着那些没将他当做的大兽鳞鳄,让平日里没见矮小少年有任何过人之处的战士们,眼前一亮。
今日的这次冲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见识到这些年轻人们的身手与长进,朝夕相处的老战士们,心中都有种淡淡的欣慰。
驰援者,正努力施救,求援者,更不会坐以待毙。尚在包围圈被破开缺口的那一刻,后者便采取了。
“冲!”
五个血人中的队长,一挥手势,身子宛如一道闪电般疾驰冲出,飞跃于鳞鳄尸骸之上,其余四人也在同一时间动身,速度分毫不差。
五个人,那便是五道闪电,闪烁在鳞鳄尸骸上,满是惹眼的赤红色,速度之快,风驰电掣!
直冲到包围缺口处,仍是不停,在援军的掩护下向外飞奔着,不去理会那些攻势骤然变得猛烈的鳞鳄,只管撤离……这既是对前来救援的援军负责,也是对他们的自身安全负责。
没人会觉得,满身浴血,死战多时,即将精疲力尽的五个人,能在这样的战斗发挥多大的作用,即便有,也不会多过齐天阳队伍中此时此刻状态的两三人,甚至还要不如,也说不准。
光芒星星点点,随着锋利的兵刃,与披鳞畜生缠斗着,厮杀着,为这五个血人,开出一条遍地尸骸的大道。
厮杀之中,辰启蓦然吐了口气,很轻微的,只是很单纯地在换气,便又准备提刀向前,一通砍杀去了。
而出乎意料,却好似又在情理之中的,队长大人没有再“纵容”白净少年杀下去,而是下了个回防命令,让队内成员回归各自岗位作战,不得偏离。
辰启等人正是砍杀得起劲的时候,忽得这样的命令,要说完全服从那是不可能的,别说他们这几个年轻人了,就是老同志里也有人感觉意犹未尽,杀得不痛快。
但是,服从乃是军人之天职,加上齐天阳御下有方,凶名赫赫,更无人敢不从,纷纷照着命令,退回各自方位。
齐天阳却是不在队伍最前头,而是在队伍的中部,与那援救回来的五个血人交涉。
“打还是撤?”
没有拨弄耳塞的迹象,也不曾张嘴,当然还是在打手势,只不过这一回手掌翻了翻,却是这样一句简单至极的话。
血人之中,那一名此前下过命令的站了出来,同样以手势给了回复,手掌飞翻。
“任务在身,不完成不能撤退。”
说起任务,纵深冲锋的队伍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尽力冲锋到更深处,为那一位不知身在何处的三阶驱噬者开道,以便在斩杀同样不知所踪的大兽将时,可以保证全盛状态。
齐天阳略一沉吟,然后并不出彩的脸庞挂上一抹坚毅,打着手势道:“任务终止,随我部撤离。”
那名血人一愣,有些不甘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听从这个建议,虽然对方明显不在向自己持同等位置的商谈,而是上级对下属的通知。
可是,在这片战场上,资历老,杀敌多,就是有这样的资格,可以对同等职位功绩确保不如自己的人放肆。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其实极短,也不过是与又冲来的鳞鳄群,打了一个照面,扔下几具尸骸。
“嗯?”
腥风拂过的刹那,众人都有些恍惚了,不是因为眼前的尸骸小山太过骇人,而是眼中的世界变得有些红……大红,正红。
齐天阳不由得眼角一抽,眼前的那张沾血的脸庞,更加红艳艳的,仿佛容光焕发到过了头,有些病态。
这位队长大人,还有那名血人的队长抬头往一个方向望去,就见虽是上午了却还灰蒙的天幕上,有一朵红花盛开,妖艳异常,醒目到让人难以忘记。
边防军的信号弹,都是这般颜色,而这一颗比起两位队长先前的加起来,还要大上一号,所以必然是职位超越队长之上,且重要级别很高的群体命令。
齐天阳望着那朵大红花,目中多了几分敬意,旋即抬手打出一连串手势,手掌或翻转或紧撺,但以驱噬者的目力,足以看清。
“两队暂时并合,伤员归于队伍中部,原阵型保持不变,撤退要开始了,任务已经完成!”
那位血人队长并没有异议,带着其余四人照办,站在队伍的中部,眉头舒缓开来,如释重负,连满脸血液都掩盖不住。
这一位队长,其实视自己与队里成员的性命比较重要,否则先前也不会因为齐天阳的一道命令而起放弃任务的念头,只不过此刻任务既然圆满完成,大兽将已战,那也不会再有心理负担。
正处在心神激荡之际的血人队长,蓦然双眼一凝,往队伍看去,那处一个少年,在往后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血人队长倒没有什么气愤或是猜忌,只是劫后余生,还有些敏感,所以才急于查看,当发现不是异噬兽突破到了近前,松了口气。
自己放这条命,全仗着这支队伍相救,何况对方也出力不小,加上那目光不带任何恶意,大家也不是金贵到看一眼都要死要活的人物,平静以待就是。
队伍前头,辰启收回目光之后,神色有几分古怪,敬佩之余,还有几分感到惊讶。
那名血人队长,看其脸部轮廓与身形,貌似……是一名女子。
真不是辰启大惊小怪,或者存在有某些不当想法,只是单纯觉得奇特,像是在一堆鹅卵石中发现了最为光滑圆润的那一颗。
女性驱噬者,这并不少见,辰启一路行来认识的,熟悉的都有不下七八人,甚至他的母亲大人也是一位驱噬者。
女性边防军,这所比较罕见一些,不过也不是真一眼望去无鲜花的荒漠,至少如今辰启所在的队伍里,就有三个嘛,其余队伍基本是十分之三这样的概率。
但是,女队长,这真没见过。
一连两个多月来,每次早晨集合,附近能够一眼望见的那二三十支队伍,没有一个女队长,可见是有多么稀罕的存在。
因此,阵地上杀敌已然不数数的白净少年,才会略感惊讶。
当然,他能有闲心想这些,不是说撤离的危险尽数解除了,而是目前压力真的不大,所以不必全神贯注,只要提防着别被阴死……
兽将级异噬兽,多少会有些战斗智商了,只不过论起战术与阴谋,哪会是众驱噬者的对手。
就说在这档口,众人都在撤离之中,即将打道回府,任是哪个人都知道定是归心似箭的,这时追击,定然不会有太大效果,说不准惹恼对方,还会有毁灭性的报复打击。
可惜这些鳞鳄想不通啊,它们还在前仆后继地冲着,结果只是丢下一具又一具尸骸,徒给齐天阳的队伍,增加战功。
那么,难道这些鳞鳄蠢到不知道合围而攻之?
当然不是,因为那五个血人便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战术布置,有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这次鳞鳄的合围不成,原因只出在人和之上。
非是兽群不团结,而是驱噬者一方,有齐天阳。
这位“魔头”队长,此前在攻破合围时并不专注一地,四处扫荡,留下尸骸的功效,总算显现。
这些爬得过重重尸骸的大兽,只有少数,剩下的大部分都被阻挡在另一端,苦苦爬行不得过。
至于绕路……鳞鳄在这一方面,真的很……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