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行人抵达了任老太爷的坟茔前,准备进行起棺仪式。
林九身着一袭黄色道袍,面容凝重,仔细地审视着四周的风水布局。
任老爷与任婷婷等人已经为任老太爷整理好了线香等祭祀物品,随后,任婷婷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林安身旁,不顾旁人的目光,紧紧挽住了他的手臂。
对此情景,众人已习以为常,唯有队长阿威怒目而视,仿佛要将林安生吞活剥一般。
他本以为表妹回来后,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却不料表妹这段时间满心满眼都是林安,就连表姨父的劝说也无济于事。
与她搭话,她也不太理睬。
去找林安的麻烦却总会莫名其妙的倒大霉。
想到此处,阿威的心情愈发郁闷了。
“婷婷,你先松开好不好?这里人多,影响不好。”
林安略显尴尬,这样的天气下,任婷婷穿得单薄,又紧紧贴着自己,让他感到一阵燥热。
“不行!我放开了你又要跑了。”
任婷婷倔强地摇了摇头,双手抱得更紧了。
“你放心,在业务这方面我是专业的,事情没办完我绝对不会走的。”
林安试图安抚她。
“那你发誓。”
任婷婷仍有些不信。
“我发四。”
林安摸着自己的良心,信誓旦旦地发完誓,任婷婷这才松开了他,林安也随之松了一口气,继续注视着林九为众人讲解风水之道。
“这个穴位被称作蜻蜓点水穴,穴长三丈四,只有四尺可用;阔一丈三,仅三尺能用。因此,棺材不能平葬,必须法葬。”
“了不起,九叔!”
任发听完林九充满了专业性的讲解,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林九还未及骄傲,文才便多嘴问了一句:
“师父,什么叫法葬啊?是不是法国式的葬礼?”
文才的话一出,林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好气地骂道:
“法你的头!”
不远处的林安闻言,也不禁咧嘴一笑。
文才这个师侄,除了胆小好色一点,天赋差了亿点,其他方面都还不错。
“什么是法葬啊?”
一旁的任婷婷听得一头雾水,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林九,只能悄悄地问林安。
“法葬就是竖着葬,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棒。”
林安为了满足任婷婷的好奇心,简单解释道。
“对,那个风水先生也是这样说的。”
任发也听到了林安的解释,再次对这个骗走自己女儿的小伙子刮目相看。
“那灵不灵呢?”
林九问道。
任发一边与林九并肩踱步,一边倾诉道:
“这二十年来,我们任家的生意日渐衰败,却始终找不到原因。”
“我看那风水先生与你们任家怕是有些仇怨。”
林九瞥了一眼即将挖完的墓穴,分析道。
“仇怨?”
任发面露惊疑。
“老太爷生前与他有过节吗?”
“这块地原本就是他的。”
任发迟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几分尴尬,“先父看出这是个好穴,便买了下来。”
“只是利诱,没有威逼吗?”
林九似笑非笑地看着任发,见任发只是尴尬地笑而不语,便没好气地说道:“我看定是威逼无疑。”
“否则,他绝不会如此加害于你们。”
林九指着被挖出的泥土继续说道,“还让你们用水泥将整个蜻蜓点水穴封住。本应雪花盖顶,这才是真正的蜻蜓点水。棺材都碰不到水,又怎能称之为点水呢?”
“他还算有点良心,让你们二十年后起棺迁葬,只害你半辈子,不害你一辈子;只害你一代,不害你十八代。”
任发越听越心惊,冷汗涔涔而下。
刚要开口问林九些什么,却被正在动土的工人打断:“看见棺材了!”
一行人连忙向墓穴走去。
任婷婷紧张地再次抓紧了林安的手臂,见林安神情自若,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有他在,她就不会感到害怕。
现场十几位青壮已经用支架将棺材拉了出来并平放好。
林九见状,给林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闲着。
林安咳嗽了一声,也觉得白拿也不好意思,于是中气十足地喊道:
“所有人转身回避!”
林九愣了一下。
“……这样确实能快点。”
林安对师兄眨了眨眼,接着喊道:“回避完毕,开棺!”
站在棺材旁边的四个青壮刚打开棺材盖,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不远处的乌鸦也在上空盘旋嚎叫。
这一诡异现象让林九微微皱眉,心生不安。
而林安却异常兴奋,觉得这次没白来,还有意外收获。
随着棺材盖完全打开,一股浓密的黑气从棺材内溢出。
只见任威勇安静地躺在里面,尸体竟未腐烂。
林九一看,内心的不安感愈发强烈,这是要尸变的节奏啊。
“九叔,这个穴还能用吗?”
跪拜完毕的任发连忙起身问道。
“蜻蜓点水穴一旦点过,就不会再点同一个位置。这个穴位已经废了。”
林九摇了摇头。
“那该怎么办?”
“我建议即刻火化。”
林九不想再生变故,建议道。
当然,还是要征求主人的意愿。
“火化?不行!先父生前最怕的就是火,我不能这样做。”
任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火化会有大麻烦的。”
林九还是想告诉任发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都行,就是不能火化。”
任发仍然坚决拒绝。
“那就先抬回义庄,我好好研究……不是,照看老太爷。”
此时林安突然出声,差点把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
林九怕的就是这个,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只希望小师弟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他心里盘算着,明天一早就要找到新的墓穴将任威勇安葬,以免夜长梦多。
“盖上棺材盖,抬到义庄去!”
阿威觉得现在是彰显自己存在感的好时机,于是吩咐手下人将棺材抬到义庄。
任发和任婷婷还有林安坐着轿子先下山去了。
路上,任婷婷向父亲请求搬去义庄住几天,主要是想爷爷了。
“不行!”
任发和林安异口同声地拒绝。
林安心里想到:开玩笑,你去了我怎么好意思搞研究。
而任发拒绝则是因为任婷婷的打算太过明显,他怎能看不出来。想到这里,任发对林安的怨念更深了,得找机会把这小子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