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会有弟弟的痕迹吗……”
顾笙靠坐在沐长歌受罚的那把椅子上,手指从左往右,缓缓在裤腰带上摩擦。
暗红的液体在指尖停留几秒,慢慢随着纤长的手指流淌到手心。
见此,顾笙怎么也移不开目光,甚至瞳孔都有些颤抖。
这些液体,是她当时没收住力导致。
一想到这,她的心就密密麻麻的疼,但她知道,弟弟一定更疼!
“对不起,弟弟,对不起……
都是那些婊子,全部都是那些贱人害的!
混蛋,混蛋,混蛋!你们一个个都想害阿沐,全部都只是觊觎他身上的利益,所以才处心积虑接近他,全部都该死!”
顾笙攥着皮带的手颤抖着。
“阿沐现在一定很疼吧,但姐姐,姐姐只是想保护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顾笙心中依旧不平。
她抬起手露出手臂,另一只手从床下找出一根柳条,然后对着自己使用家法。
不一会手臂就多了许多血痕,但顾笙只是咬牙忍着。
因为顾笙只想让沐长歌知道害怕,所以一直收着力的原因,沐长歌背上其实几乎没受伤,除顾笙以为他跟别的女生接吻的时候。
可顾笙对自己,根本就是在下死手,不一会整个手臂就鲜血淋漓。
至此,顾笙也终于罢休。
手中脱力,柳条掉到地上的裤腰带上。
上面暗红的痕迹混杂,让顾笙想起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腕下的血管是上帝牵的红线。”
想起沐长歌的脸,顾笙觉得对方是天生就与自己签订羁绊的天使,来拯救自己。
但这个念头刚出现,顾笙就将其猛地遏住。
什么红线,虽然自己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喊我一声姐姐,我的身份就是他的姐姐。
沐家是顾家的救命恩人,我是顾家收养的,不管怎样,我必须当好姐姐的角色。
顾笙想着,捡起裤腰带摩挲着。
刚才还情绪激动的人,现在却很平静,很悲伤,甚至眉眼有几分抑郁。
顾笙看着手中的皮带,承认,她以‘家法’为名所对沐长歌做的一切,真的让心中一直压抑的情感差点喷涌出来。
虽然她也不知道那份情感是什么,但她知道,以她的身份,绝对不能说出来。
最多只能用自己的身份,阴暗的谋求一点点利益……
这时,顾笙盯着手中皮带,双眸中透出病态。
“上面,似乎有阿沐的气息……”
女人原本丧气阴郁,又忽然精神抖擞。
……
浴室里,沐长歌摸了摸受伤的背,终于是想起了点剧情。
顾笙竟然也是反派!
文中,顾笙身为总裁,属于戏份不多的反面角色,但也与苏浅墨有着深切关联。
背景里,苏浅墨父亲是白手起家,但最后却因为癌症去世,公司遭到竞争对手的打压,也慢慢衰败,虽然说最后没留下什么债务,但苏母为生计还是只能进工厂上班。
可没想到机器年老失修,发生故障,使她意外受伤。
更让人绝望的是,赔偿款也一直没来。
眼看着医疗费要交不上了,苏浅墨便想要个公道,但却差点被人打断腿。
而那工厂,正是由顾笙的公司负责。
因此,苏浅墨就对顾家产生了浓浓的怨气,之后和凤傲天联手,展开了报复。
但其实,从小身为孤儿的顾笙根本不可能拖欠工人的赔偿款,动手脚的是她手下人。
带人打伤苏浅墨的,也是出自那人手笔。
“顾笙完全就是冤死的吧?”沐长歌皱眉:
“不过,之后顾笙面对苏浅墨无端的恶意,就没有一点疑问吗?”
沐长歌虽然只想躺平,但不会看着身边人受一点委屈。
这时,他忽然想起顾笙偏激的举动,想起文中对方似乎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
有用的信息太少了,文里根本就没细写,我得自己搞清楚。
想到这,沐长歌忍不住走到顾笙卧室门前。
卧室里格外安静,并没有开灯,很容易让人认为里面的人是睡着了。
但从12岁就待在顾笙身边的沐长歌知道,她这个点根本不可能睡,因为对方有很严重的失眠。
不过,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些太草率?
一时着急的沐长歌迟疑下来,也慢慢冷静。
他刚想调头,虚掩着的房门却被晚风吹开。
月光下,女人颓废般仰躺在椅子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白皙匀称的长腿随意的伸展。
只是顾笙这时看起来有些无力,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肩上,在月光下透出暗紫色,显得神秘、凌乱。
她手掌盖在嘴唇上,上面紧紧缠绕着那根皮质腰带,而另一只手则脱力般搭在大腿上。
女人抬眸,透出几份震惊和慌张,猛地坐直身子,严肃道:
“阿沐,你怎么过来了??!这个点你应该去睡觉。”
沐长歌震惊的微睁双眸,一眼就看到顾笙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
“姐,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不,不是,你不用管这些。”
顾笙将受伤的手迅速背到身后,瞳孔乱晃,不知道该先隐藏哪个秘密。
沐长歌快步走近,一把握住顾笙手腕,手臂的伤也映入眼帘。
因长时间不处理,几处伤口已干涸,流淌出的液体暗红干燥,固化在手臂上。
难道她这个时间段已经……
沐长歌眉头皱的很深,语气不算好:
“这些伤不处理很容易感染,要是我不过来,你就打算这样一晚上?”
顾笙看到沐长歌为自己的伤口担心成这样,心慌,紧绷,胸闷等情绪才缓缓消除,化为麻木的平静。
她轻轻扯唇,心虚道:
“这不是,被其他事耽误了么。”
这句话声音很小,沐长歌根本没听见。
“稍等一会,我下去拿医疗箱。”
沐长歌走出卧室,忽然有股违和感,感觉少了什么。
等他提着医药箱回来,那股少了什么的感觉又没了。
顾笙有些发虚的咳嗽几声,拍了拍腿上穿着的西裤,赶完裤腿上沾的灰,才抬头看向沐长歌:
“你把医药箱放下就走吧,我自己能处理。”
“你能处理?发烧连续烧了两天才去医院的人,说这话根本没说服力。”
沐长歌去拿湿毛巾时,眼神落到地上的柳树条,心里就已经完全明白。
刚刚攥住她手腕的时候,明显看到她的手掌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知道是我多想,还是已经出现躯体化了……
“有点疼,稍微忍着点。”
沐长歌蹲在顾笙身边,给她处理伤口。
清理血迹,消毒,上药,包扎,沐长歌做的认真,顾笙就这么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觉得他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但顾笙猛然按下心中悸动,不敢再看沐长歌的眼睛,别过头去。
她觉得,自己应该产生的情绪是骄傲才对,骄傲自己弟弟如此好看,仅凭借容貌就能把方圆百里的小姑娘都祸害了。
可她的心总是不遵从她的想法,这让她莫名觉得很烦躁……
“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我没那么娇气。”
“好好好,不过就算没那么娇气,也要对自己好点不是吗?”
沐长歌慢慢试探,试图了解更多顾笙的状态。
“我心中有数。”
顾笙声音很轻,眼中没有任何聚焦。
将顾笙的伤口处理完,沐长歌轻声道:
“伤口处理好了,这么晚你也快去休息吧,明天我有事要跟你说。”
顾笙轻轻“嗯”了一声,站起身,但腿却忽然一软!
比疼痛先传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姐,你没事吧?”
顾笙抬头对上沐长歌的眼睛,眼眸颤抖,心跳得很快。
“没事,没站稳而已。”
顾笙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但似乎并不意外自己会腿软,毕竟,那个罪魁祸首,还正搂着沐长歌的腰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