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的同伴被杀得所剩无几,黑衣人谨慎地挟持着沈蒹蒹慢慢退到靠近洞口的安全地带。
“都住手,在妄动我就杀了这女子!”
……
众人无动于衷,依旧打得难舍难分。
沈蒹蒹忍不住地为自己辩解:“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也是被他们强行掳来的!我也身不由己啊……”
黑衣人明显心有所动,沈蒹蒹越发情绪激昂。
“大哥,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要不我们握手言和,共同御敌,一起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黑衣人正在考虑这女娘的话是否有可信度,那边的老伯急色道:“快些放开那位无辜的姑娘,你们有本事尽管冲老夫来!”
黑衣人恼羞成怒,再次加大力度勒得沈蒹蒹的脸色悠然转白——
“臭丫头,你敢骗我,是不是想死!”
“咳……咳咳咳……”
沈蒹蒹呼吸困难,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老伯,咱没有救人的能力,能不能不要随意开口添乱呢!
伤亡惨重的黑衣人眼见情况不对,纷纷防备的后退到挟持沈蒹蒹的黑衣人身旁寻求庇护。
一脸阴鸷的山匪大王步步紧逼,明显对沈蒹蒹的小命毫不在意——
“子季,切勿伤了那位姑娘——”
“啊——”
老伯话音未落,山匪大王目不斜视,出其不意的朝沈蒹蒹甩出手中的飞刀……
沈蒹蒹吓得鬼叫一声,这才发觉此人招数变幻莫测,竟然指东打西,投来的飞刀正中她身后黑衣人的眉心。
随着身后的黑衣人倒地而亡,她的头脑一片空白。
这飞刀若是稍有偏差,砸中的可是她的脑门!
连那位无力自保的老伯都知晓关爱生命,这人的心肠是用冰雕铸的么!
其他黑衣人见势不利,心狠的将吓到痴傻的小女娘推过来挡刀。
沈蒹蒹被迫与那人寒气袭人的剑锋迎面而来——
她明明已经嗅到了死神的气息,可那山匪大王突然与她擦肩而过,反手将她推向守在一旁蠢蠢欲动的孟修文……
孟修文一个没接稳,拉着沈蒹蒹跟他一起摔得结实——
沈蒹蒹还未怪这货害得自己摔得人仰马翻脑仁疼。
这货反而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大喊大叫。
“啊——沅娘,你该减肥啦!啊——我的膝盖骨要被你压断啦!啊——你别动,我的胸腔啊……”
“……”
沈蒹蒹捂着晕晕乎乎的脑袋艰难起身时,正好看见最后一名黑衣人被那位手起刀落的山匪大王一剑封喉,顿时头断血涌……
一个没忍住,她转身伏在地上呕吐得肝肠寸断。
孟曜鬼嚎一番,又苦着脸过来询问道:“沅娘,你又怎么了?”
“咳咳……恶心……好多血……我好难受,我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孟曜吓得连忙伸手搭上她跳动混乱的脉搏,沈蒹蒹借机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急道:“装死,快装死啊!要不然打不过啊……”
“……”
孟曜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小女娘又被那位山匪大王粗鲁地提着胳膊腾空而起——
不等她踉跄站好,这人一把将她扛在肩上直直往洞口而去。
望向山洞里不断倒退的人脸,除了手无寸铁的孟修文还在发懵中,其他人竟均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之态——
突然的失重让沈蒹蒹目眩神迷,惶惶不安中连呼救都忘了喊……
孟修文反应过来,支撑着被压伤的左腿单脚直蹦跳。
“你干嘛,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快些放下沅娘!喂喂喂,听到没有,要不然我与你拼啦……”
只是他行动不便,没跳两步又被那群不好惹的护院轻易拦下。
这货立马转向老伯一脸委屈——
“老伯,你言而无信!你说过会对我们负责的!你们现在是做甚?杀人灭口,抛尸荒野吗?”
“诶——公子误会,误会了!”
为表诚意,老伯亲自上前扶着气急败坏的孟修文对那山匪大王讨伐。
“子季啊,你这是做什么嘛?你不要吓到人家姑娘!”
“她晕血,我带她出去透透气——”
听闻此话,老伯甚是心宽的朝暴躁不安的孟修文和颜悦色的宽慰。
“公子放心,子季只是带那位姑娘出去透透气!我们子季很有分寸的。”
“屁的分寸,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懂么!”
“诶——习武之人,不拘小节,不拘小节嘛……”
“……”
沈蒹蒹被此人一声不响的抗出山洞,后又被他掐着盈盈一握的腰身举到悬崖边的怪石之上。
侧目之下,身后便是令人心惊胆战的万丈深渊——
沈蒹蒹吓得身子一软,不管不顾的紧紧抓住他欲收回的手臂连连求饶。
“别,别杀我!我,我是好人!”
“好人?”
这人不经意弯起的唇角满是讥讽——
沈蒹蒹心里害怕,胡乱的直点头。
“嗯嗯嗯,我是好人!你不能杀我!乱杀好人会遭雷劈的!”
男子似笑非笑,“谎话连篇的人才会遭雷劈!”
“……”
沈蒹蒹受惊不小,直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冷脸一时语塞。
谎话连篇啊!
他指哪一句呢?
苦想无果,她紧张地抓着此人的手臂故作糊涂。
“英雄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嗯?”
使劲点点头,这女娘的态度颇是诚恳。
“小女子天生愚钝,悟性极差,还望英雄明示!只要英雄肯放过小女子,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万丈深渊,沈蒹蒹越发头皮发麻。
“要不,要不英雄先将我放下去?我,我,我腿软,我害怕!”
那人薄情寡义的唇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不慌不忙的反问:“害怕什么?做了亏心事?”
亏心事?
猛然一惊,沈蒹蒹这才想起来这人的耳力惊人——
自己与孟曜的几次低语都被他听了去,他此刻为难自己莫不是听到了自己方才策反黑衣人的鬼话!
这人不会真以为自己与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吧?
这误会可就大了——
她惶惶不安,正想硬着头皮狡辩一番。又见此人棱角分明的冷颜上满是方才激战后留下的血痕,刀刻般的五官被血污模糊,只剩一双摄人心魂的寒眸让人不敢直视——
心口一颤,沈蒹蒹在冷风中逐渐凌乱,鬼使神差的答非所问。
“那个,我与英雄是在哪里见过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