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爹不松口,徽文帝总不能生抢人家的闺女吧!
不忍陛下为难,御史台的邓大人笑道:“老王爷说笑了不是!正所谓战场父子兵,沈大人有女如此,当是高兴还来不及!”
听闻此话,徽文帝若有所思。
“沈爱卿一生为两国和平奔波受累,如今年岁已大,确实不再适合四处奔波劳累。”
想到什么,徽文帝眼神一亮。
“寡人记得鸿胪寺还差一位译官,即日起,沈爱卿便去鸿胪寺当差吧!不知沈爱卿意下如何?”
“……”
突然荣升官职,沈老爹愣在一旁完全反应不过来!
昌王忙道:“陛下何需问他的意愿,他身为臣子,本该替陛下分忧解难!他感谢陛下还来不及呢!”
说完,老王爷满眼的恨铁不成钢,朝那不知好歹的沈家小老头大骂道:“你还愣着干甚?赶快领旨谢恩啊!”
这沈家父女也是稀奇!
两人受到如此殊荣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大眼瞪小眼,不知为何意!
徽文帝颇是不解,“沈典士可还有疑议!”
想起沈府这些年来依附外权所生,如今又因外权生变而遭遇危机。
沈蒹蒹想着自己若能入朝为官,有朝一日便有能力将沈府的命运大权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样她便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沈府上下的太平,助沈府枯木逢春,再创辉煌!
她胸有大志,目光坚定的朝天子点点头,“臣女愿意入朝为官!臣女日后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效犬马之力!”
“好,如此甚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沈爱卿可还有疑议?”
沈老爹瞪一眼身边自作主张的孽障,无奈的拜道:“臣领旨,臣谢主隆恩!”
不同于沈家老头的痛心疾首,老王爷此刻神色张扬的忙着冲左右之人大势显摆——
“看看,看看,那可是本王的义女,人家的闺女能歌善舞又如何?本王这小闺女可是能当官哩,哈哈哈……”
“……”
老王爷这话就像专门说给某人听的!
不远处的镇北侯满脸的愧色,此刻哪里敢招惹风头正盛的老王爷!
直到筵席结束,出宫坐上回府的马车,沈老爹紧锁的眉心都未松开三分来。
看着自家孽障一路欢喜的哼唱不断,沈老爹越发疾首蹙额!
宫里的内侍早就来沈府通报了喜讯,沈蒹蒹刚跳下马车便见沈二哥拖着孱弱的身子带着沈府众人早早的守在府门外对她笑脸相迎。
“二哥,我当官啦,我当官啦……”
沈从欢喜的接住飞奔而来的妹妹,由衷的感叹道:“二哥知晓蒹蒹最有出息!蒹蒹入朝为官,乃当朝第一女官!这是全天下女娘都羡慕不来的福分!”
沈蒹蒹眉开眼笑的拉着沈从的双手左摇右摆。
“若不是二哥患病,没去参加春宴,二哥便能亲耳听到陛下是如何夸赞我的!陛下夸我乃女中豪杰,胸有大志,不输儿郎!”
“二哥帮我写信告诉长姐好不好?我要让长姐也知晓我当官的好消息!”
还记得沈家长姐带着哇哇大哭的麟儿离开的那一日大雨瓢泼,她亦陷在离别的伤痛里哭得昏天暗地……
她要告诉沈书雁总有那么一日,她会将沈家长姐与麟儿光明正大的接回都城,让沈府重新在这里立于不败之地!
沈二公子被她晃得头昏眼花,忙应道:“好好好,你别晃二哥,二哥回去便写。”
沈书晴又惊又喜,“你真的当官了?你不是去宫里散心的么?”
沈蒹蒹故意逗她,“还不是你常说府中太闷,想出去透透气。我只好去宫里寻个小官当当,以便日后带你进宫去透气呀。”
“……”
“孽障,尽说胡话!”沈老爹追上来一通大骂。
“那宫里是你们能嬉戏玩闹的地方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蒹蒹才不与这小老头计较,愉悦的弯下腰来捏捏沈瀚日渐肉乎的小脸。
“待我领了俸禄,瀚儿喜欢什么我便给瀚儿买什么!”
“好!”沈瀚欢喜的拍着小手直点头。
“我也要!”闻香委屈的直瘪嘴。
“好好好,自然少不了你和莺歌的!”
莺歌激动地连忙拉着闻香拜道:“奴婢谢姑娘垂爱,奴婢恭贺姑娘!”
沈三姑娘颇是阔气——
“好说好说,我的便是大家的,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葫芦与秀禾满眼羡慕——
“啧啧啧,如意园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
秀禾肯定的补充道:“是锦鸡和贵犬!”
“……”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众人一扫先前沈府连遭挫折的郁郁寡欢,此刻围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偏偏沈老爹冷哼一声,再次不合时宜的冷嘲热讽。
“孽障,看把你能的!宫里龙潭虎穴,危机重重。你日后若是惹出祸事来,老夫看你如何收场!”
听出沈老爹的担忧,沈从宽慰道:“阿爹放心!伯义日后替阿爹看着蒹蒹便是!”
“哼!这孽障向来没有规矩,你如何看得住她?”
沈蒹蒹不服气道:“陛下都说我不用学习宫里的礼数和规矩!阿爹担心什么?”
“蒹蒹好生厉害!陛下竟然如此偏袒蒹蒹?!”沈从满脸惊叹。
沈书晴点点头,“既然陛下这般看中二姐,阿爹相信二姐便是。”
沈老爹恼怒道:“她不懂事,怎么你们也不懂事!陛下不过与她客气客气,你们还当真了!”
“如何当不得真?陛下一言九鼎,君无戏言啊!”
“孽障,闭嘴!”
“……”
沈老爹气不过,脸红脖子粗的指着自家孽障继续讨伐。
“今日不是老夫拦着,这孽障差点与许太师府上的小侯爷起了冲突!你们叫老夫如何放心让她去宫里当职!”
沈书晴一惊,这才知晓沈老爹的担忧从何而来!
许太师位高权重,在都城一手遮天。
沈蒹蒹得罪许小侯爷,日后在这城中怕是凶多吉少!
偏偏沈老爹的孽障不以为然,摊着小手说得尤为认真。
“那许小侯爷心胸狭隘冤枉我,难道还不许我出言反驳几句么?阿爹总不能因为惧怕权贵而做缩头乌龟吧!”
“好你个孽障,你骂谁是乌龟?”
沈三姑娘连忙摇头摆手的讨好道:“自然不是阿爹,阿爹是寿比南山,长命百岁的老王八,哪是那小小的乌龟能比的!”
沈老爹反应不过来,难得沉默。
偏偏葫芦要凑过来狐疑的请教,“三姑娘,你确定乌龟不是王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