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蒹蒹哪里知晓黑脸将军这般热心,她推脱说未准备谢礼,不便登门拜访!
黑脸将军二话不说,硬是不辞辛苦的拉着她来到城东生意兴隆的糕点铺,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向她保证。
“本将军曾亲眼瞧见教头大人受殿下之命前来此处买过糕点,姑娘拿着这些糕点去拜谢殿下的救命大恩再是合适不过!”
沈蒹蒹面露难色,堂堂南阳王是用这些世间俗物便可打发的?
回想起曾在刘祺的马车里见过这家铺子的糕点,她打消疑虑,点头附和。
“呃,魏将军此举兴许可行,小臣确实见过殿下对这家的糕点颇是青睐!”
黑脸将军大受鼓舞——
“那还等啥?买它!”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欢天喜买下了各式各样的糕点。
临近南阳王府时,这女娘心生悔意,故意放慢速度落下好大一截。
那日两人亲密相拥的画面实在不算清白,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此事!
见黑脸将军抱着大包小包而来,出府相迎的月影颇是惊讶。
“魏将军这是做甚?”
魏将军从礼盒旁露出一张黑脸喜笑颜开。
“嗨,本将军是陪沈姑娘来拜谢殿下的救命大恩的!”
“沈姑娘?”
顺着教头大人狐疑的目光看去,身侧哪里还有沈三姑娘的身影。
黑脸将军忙将怀中的糕点一股脑的往月影怀里塞去,接着又来抓想要逃跑的沈三姑娘。
“姑娘这是做甚?”
被黑脸将军生硬的擒住了手臂,沈蒹蒹立马作痛苦状。
“小臣突然身体不适,要不,要不将军代小臣谢过殿下的救命大恩!”
“诶!身体不适更该进去喝杯热茶嘛,姑娘怎可言而无信呢!”
不顾沈蒹蒹的抗拒,黑脸将军抓起她便走。
“教头大人快看,本将军将沈姑娘给请回来了!”
“……”
呃,黑脸将军这似抓、似捉、似擒、似掳、似拧的手法从哪里可以看出她沈蒹蒹是甘愿被请回来的!
月影忙将手中的糕点转交给守卫,上前拜礼。
“月影见过姑娘,不知姑娘今日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沈蒹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来送糕点的!”
“送糕点?”
黑脸将军抢先指着守卫怀中满满当当的糕点,口气颇是得意。
“啊,教头大人看不到么?人家沈姑娘诚意十足,买了那么多糕点呢,殿下一定满意!这可是本将军给沈姑娘出的主意呢!”
“这是将军的主意?”
“是啊!”魏将军自信满满,昂首挺胸。
月影一脸平静,“将军不知主公不喜甜食?”
“……”
沈蒹蒹满腹狐疑,刘祺不喜甜食他买糕点做甚?
这不是误导人么!
黑脸将军反应迅速,冲月影直嚷嚷。
“哎呀呀,礼轻情意重嘛,教头大人在意这些小节做甚!教头大人确定不请本将军与沈姑娘进去坐坐?沈姑娘方才还说身体不适呢!”
月影转身朝沈蒹蒹拱手一拜。
“主公有事出了王府,还请姑娘去偏殿稍等片刻,属下这便派人去通传主公!”
沈蒹蒹连连婉拒,“不用不用,既然殿下不在府中,我改日再来拜谢便是!”
不等她转身开溜,黑脸将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如老鹰捉小鸡一般轻轻松松将她拎进了南阳王府的大门!
“哎呀,来都来了,姑娘进去喝杯热茶再走嘛!”
“……”
这黑脸将军拉着她一路快行,似乎生怕行慢一步便会被扫地出门——
沈蒹蒹如提线木偶被迫前行,完全身不由己。
她早就听闻南阳王府乃人人谈虎色变的人间地狱,今日一见,这府中果然里里外外皆透露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偌大的庭院没有任何内侍与婢子走动便也罢了,这府里的一草一木似乎也浸染了院子的庄严。
它们倔强的挺着笔直的身躯,如昂首挺胸的侍卫不肯轻易弯腰!
不是有岿然不动的侍卫面无表情的如石雕不时的映入眼底,沈蒹蒹完全不敢相信这院中还有活物。
越走越忐忑,这院子大白日便过分的寂静,这不是阎王殿是什么!
受院中的寒气所累,她顷刻间便冷颤连连。
紧张的扯了扯魏将军的衣袖,沈蒹蒹捂着“扑通”乱跳的胸口弱弱地问道:“这,这院子里有人住吗?”
魏将军不明所以,指指那些如石像一般立得笔直的侍卫反问:“那些不是人么!”
沈蒹蒹再次紧张的缩了缩脖子——
“呃,这院子里除了他们,还,还有其他东西吗?”
黑脸将军错愕不已,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鬼面阎王只是殿下的绰号而已,姑娘真把这儿当成阎王殿了?姑娘放心,即便这儿真是阎王殿,咱们殿下天生带煞,哪有小鬼敢近身!这院子干净的很!”
呃,这院子确实干净!干净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魏将军轻车熟路的将沈蒹蒹带进偏殿,忒不靠谱的丢下她一人品茶,着急忙慌的只顾看他的星辰剑去了。
沈蒹蒹无心顾及其他,想着刘祺不会这么快回府,她只想饮完茶水好离开。
突然看到东边墙面上的暗格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机关木盒,她惊喜不已,放下茶杯又开始研究起爱不释手的机关木盒来,瞬间便将逃离的想法抛之脑后……
看过这里的机关,沈蒹蒹这才确定刘祺的机关之术确实不在她之下!
难得在此处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她玩心大起,先是玩儿一般将暗格里所有的机关木盒逐一破解,又巧妙的改变原先的机关路线,反给设置机关的人留下新的难题……
正当她低着头忙得忘乎所以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居高临下道:“你的机关之术师承何人?”
被近在耳旁的问话声吓到差点失手摔坏手中的木盒——
还好那人及时出手,将她掉落的木盒从半空中稳稳接入手中……
上位者不怒自威,凛然正气强势袭来。
沈蒹蒹骇得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那人不动声色,自顾自地摆弄着沈蒹蒹重新给他设置的新机关,竟不到片刻功夫便轻易破解。
“啧,这么笨,也不知硕和北堂将你掳去作甚!”
“……”
嘿,这话也不知此人是嫌弃她设计的机关没有难度?
还是在责怪她差点摔坏了他收藏的机关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