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右翼骑兵离开黑石平原以后,维克多继续组织剩余部队清理战场。
此时他在军团旗下听取书记官的战报统计。
“战损统计完毕。”书记官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第二联队战死八十七人,第一骑兵支队轻伤三十九...”
“说总数!”雷蒙德睁着独眼吼道,重骑兵部队没有离开战场,在完成对血蹄大酋长的斩首以后,他们也没有那么多体力参与追击了。
“我军阵亡四千三百人,蛮族右路军大部被歼灭,统计到的蛮族士兵尸体超过万数,俘虏的蛮族士兵大约7000多人,缴获蛮族战马八千多匹。”
雷蒙德卸下变形的胸甲走来,左眼罩下的伤疤微微抽搐:“子爵大人的指挥剑该擦油了。”他将染血的白布扔给维克多,“顺便擦擦你脸上的脏血。”
霍克子爵突然挣扎着爬过来,皮带在脖子上勒出血痕:“我要向柯尔特伯申诉!你无权处决...”寒光闪过,维克多的佩剑钉在他两腿之间,剑柄的金葵花纹章嗡嗡震颤。
“再多说半个字,”维克多俯身拔出佩剑,“下次砍的就是舌头。”
“雷蒙德队长,麻烦你留在这里,”我去一趟热水堡,“杰克逊你带几个人,跟我走。”
说完维克多直接一声口哨唤来了葡萄,直接上马向北而去,杰克逊也喊来一个小队骑马追了上去。
正午的烈日炙烤着热水堡隘口,布朗男爵蹲在木栅栏后削着苹果,果皮坠入篝火堆时发出滋滋响声。了望塔突然传来三声短促的铜锣响——古拜的残军终于出现在谷道尽头。
“三百二十步,床弩上弦!”马文队长扯着沙哑的嗓子吼道。三十架床弩的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碗口粗的弩箭在阳光下泛着蓝光——这是热水堡武器仓库里最珍贵的库存。
古拜酋长用染血的布条缠紧腹部的伤口,那是一天前在黑石平原被雷蒙德的重骑长枪留下的。他望着前方简陋却致命的防御工事:三层削尖的木桩用铁链相连,后方竖着两丈高的土垒,上千张弓弩在射击孔后闪着寒光。
“第一队,冲!”古拜的战斧劈开热浪。
三百名蛮族轻骑发起试探性冲锋。他们的战马刚掠过谷道中段的界石,床弩的怒吼便撕裂了空气。五名骑兵被巨箭贯穿后仍被余势带飞十余步,人马残骸在砂石路上拖出暗红沟壑。幸存的骑兵冲到百步内时,复合弓的箭雨已密集成墙,披着皮甲的蛮族像麦子般成片倒下。
“换火箭!”布朗男爵吐出苹果核。浸过沥青的箭簇点燃了预先铺设的干草带,黑烟裹着火墙腾起三丈高。蛮族战马惊惶人立,将背上的骑手甩进火海。
下午两点,古拜发动第二次进攻。这次他派出五百步兵扛着临时赶制的木盾。马文队长冷笑着挥动令旗,“该上大家伙了。”十二台改良投石机推出掩体,投臂里放着陶罐,陶罐里装满铁蒺藜和火油。当蛮族进入二百步范围,燃烧的陶罐在空中爆裂,数千枚灼热的铁刺如暴雨倾泻。重甲在高温铁雨面前犹如纸糊,古拜的左肩被铁刺贯穿,坐骑眼窝插着三枚蒺藜疯狂乱窜。
下午四点,焦臭弥漫的战场上,古拜清点只剩四千余兵力。这个秃鹫部落的首领扯开破碎的锁子甲,露出布满旧伤疤痕的胸膛:";亲卫队随我冲!";三百重甲武士捶打着镶铁盾牌,古老的战歌在谷道中回荡。
谷道后方突然扬起尘烟。皮姆的轻骑兵终于赶到,四千轻骑分成三股切入蛮军侧翼。这个金梨领的骑士扔掉射空的骑弓,抽出了手剑:“毒蛇阵!保持间距!”
轻骑兵们以一个小队为单元,在敌阵中划出交错的之字轨迹。每个小队突进五十步后立刻回旋,始终不与敌军正面纠缠。古拜的部队被撕成碎块,却又找不到决战的目标。
布朗男爵趁机打开栅门,率领重步兵压上。北地老兵们用长戟组成移动的钢铁丛林,将蛮族残兵逼向燃烧带。马文队长带着热水堡守军从西侧包抄,他们专砍马腿,倒在地上的蛮族武士很快被补枪刺死。
古拜退到山壁下,身边只剩九名亲卫。这个曾征服七个部落的酋长,望着岩壁上盘旋的秃鹫——这些食腐鸟已跟随溃军一整天。皮姆的骑兵在外围结成铁环,布朗的弩手占据制高点,马文的重步兵封死了最后退路。
“拿酒来!”古拜突然大吼。亲卫队长递上沾血的皮囊,里面是最后的马奶酒。酋长仰头痛饮,混着血水的酒液从下巴滴落。他抽出镶金匕首,突然刺穿三名亲卫的咽喉——这是草原传统,酋长赴死前要为亲卫保留荣誉。
“来啊!”古拜扯开破碎的战袍,露出筋肉虬结的胸膛。
皮姆的骑兵们却勒马不前,他们接到过维克多的严令:活捉敌酋。
布朗男爵的声音穿透血腥的空气:“放下武器,给你体面!”
古拜的独眼扫过遍地族人的尸体,突然狂笑起来。他反握战斧,刃口抵住心窝:“秃鹫部落的魂灵,会在高天上看着你们!”全身重量猛然前压,斧刃破开胸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这个骄傲的酋长跪倒在地,用最后气力横向拧转斧柄,将心脏绞成碎肉。
幸存的蛮族士兵成片跪倒,他们抓取带血的泥土抹脸,发出狼嚎般的恸哭——这是草原部族最高的降礼。
维克多在战斗的最后赶到了这个战场,目送了秃鹫部落酋长和右路军的消亡。
马文队长为维克多呈上古拜的镶金战斧,维克多高举着这柄战斧,大声向所有人宣告:“我们胜利了。”
欢呼声响彻整个山谷。
胜利的士兵们开始用剑盾敲击地面,起初是零星声响,最终汇成震撼山谷的轰鸣。罗恩扯开破锣嗓子唱起北地战歌,詹姆斯跟着吼跑调的词句,连沉默的杰克逊都用斧柄敲击盾牌。
在这片浸透鲜血的山谷中上,维克多·金葵花的将旗迎风怒展,而北地权力天平上的砝码,正随着每一声金属撞击悄然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