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坐在办公桌后,身着整齐的官服,眼神专注而锐利,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也有些许忐忑,不知今日能否觅得良才。他的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身后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各种复杂的线条和标记,暗示着他所肩负的重任和复杂的局势,每次目光扫过那地图,都像是在提醒自己使命在肩。
今天,他已经面试了7个人,但都不满意,这是最后一个了。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走进来。他便是吴宗禹,方正的国字脸,额头亮堂,皮肤黑里透红,与李准正好形成鲜明对比。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来自大山的沉稳。走进房间后,他站得笔直,双手紧贴着裤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李准表情严肃但客气地抬起头,看着吴宗禹问道:“请通报你的姓名、年龄、籍贯,官职。”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房间里回荡,同时眼神紧紧盯着吴宗禹,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试图从第一印象中判断出此人的品性。
吴宗禹略略紧张,用带着四川口音的大声回答:“报告大人,吴宗禹,35 岁,四川雷波县汶水乡桂花村人,现任水师哨长。” 他的声音洪亮,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掩盖内心的紧张,同时也展现出他的豪爽性格。
李准听着他的回答,心中微微一动,同乡的身份让他莫名有了一丝亲近感,但仍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继续问道:“如何来广东的?”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吴宗禹,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想要深入探究此人的过往经历。
吴宗禹见这个当官的似乎有些平易近人,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平静地说:“我原来在四川宜宾水师兵船上当杂役,后随船到广东,因为在船上表现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被破格允许参加了广东水师。
李准追问:“既然已入水师,为何还要来厘金局?”
吴宗禹大声回答:“前几天听说厘金局公开招揽护船保安队长,而且待遇很高,嘿嘿,我就请假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微微挺起胸膛,仿佛在为自己过去的努力和现在的勇气感到骄傲。
李准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又问:“你会开船打炮吗?”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似乎想要透过吴宗禹的回答看到他的真实能力,心中暗自权衡着他是否符合自己的需求。
吴宗禹老实回答:“没有单独亲自开过,但经常看见老大开船,能简单判断航线,船炮没有开过,但小时练习过拳脚,舞刀弄枪是长项。” 他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又被一种坚定所取代,似乎在向李准表明,虽然他有些技能欠缺,但他有信心通过学习和努力来弥补。
李准看着他的眼神变化,心中暗暗点头,有上进心总是好的。李准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提高声调问:“那洋枪呢?”
吴宗禹挺直腰杆,自信地说:“我小时是弹弓王,现在是枪痴,不论长枪短枪,手机枪都会使。”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和对枪械的热爱,仿佛手中已经握住了那心爱的枪支。李准心中暗喜,这方面的能力倒是不错。
李准双目紧盯壮汉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问道:“你一个哨长手下管 10 人,现在一支保安队上 100 人,你能胜任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但更多的是对吴宗禹的考验,眼神中带着审视。
吴宗禹脱口而出:“一将无能,累死一军,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已经将自己视为那个能够带领队伍走向胜利的将领。李准眉毛一跳,心中对这个回答感到有些意外,但马上平静下来,反问:“啥意思?”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对吴宗禹接下来回答的浓厚兴趣,想看看他到底有怎样的见解。
吴宗禹解释说:“这就好比草原上一只羊率领一群狮子,他也不敢冲杀只是沦为一群绵羊,而一头狮子哪怕率领一群绵羊,它也能冲锋陷阵,其战斗力就是一群狮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画着,形象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仿佛已经置身于战场之上,指挥着千军万马。李准听着,心中不禁对他的比喻暗暗赞赏,有几分见地。
李准又问:“那将军指挥士兵靠什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思考和探究的神色,想要看看吴宗禹对这个关键问题的理解。
吴宗禹脱口而出:“一切行动听指挥。” 他的回答简洁而有力,显示出他对军队纪律的深刻理解。李准再次点头,纪律性的重视是个好品质。
李准追问:“你说湖南士兵会听我这个四川人的指挥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毕竟在当时的环境下,地域差异可能会带来一些管理上的挑战,心中也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吴宗禹停顿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我身边都是湖南人,对他们比较了解。他们刚开始可能不听,但后来一定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发展。李准心中一动,这回答倒是有些深意。
李准用冷冷的语气说:“为啥后来一定听?” 他的表情严肃,想要听到吴宗禹更深入的分析,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有自己的思考。
吴宗禹也笑了笑,说:“刚开始将军没有军功,谁也不会相信你,只有打胜仗有战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奖赏才有人佩服你,还有一支军队必须有充足的粮饷,自古以来只有战死的兵没有饿死的兵。” 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对现实的清醒认识,同时也展现出他的直率和坦诚。李准听了,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心中对他的回答颇为满意。
他收住笑,仰头说:“我没有当过兵,也没有读过武备学堂,不懂军事更没有战功,你会听我指挥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想要听到吴宗禹最真实的回答,同时也有些紧张,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吴宗禹爽朗地笑了起来,大声说:“大人能听一个莽汉武夫讲胡说八道,足见你心怀坦荡善于听取他人的意见,二是大人敢于承包厘金局,说明大人敢于人先有魄力,三是大人手中有粮当兵的肚子不慌。就凭这三点,我吴宗禹愿意跟随大人,听从大人指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信任,仿佛已经看到了与李准一起共创辉煌的未来。
李准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激动,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同时也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啪的一声拍打桌子,猛地站起来,用四川话大声说道:“好老乡,我要定你了。你马上给我挑选 100 身强力壮的男子,组成保安队,由你当队长,必须按新式陆军标准训练,军事技术我会请洋人教官来教的。你有没有信心?” 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支强大的保安队在吴宗禹的带领下逐渐成型。
吴宗禹啪的一声立了一个半标准的军礼,大声吼道:“提调放心,宗禹保证完成任务!”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斗志,仿佛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切挑战。此时,阳光正好照在两人身上,仿佛在预示着他们即将开启的辉煌征程,从此,吴宗禹的命运就此与李准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了。
如此快速决定招用吴宗禹,李准是否太过轻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