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的夜晚,李准拖着仿若灌了铅般沉重且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步入门庭。庭院里,那清冷的月光如细密的银霜,均匀地铺洒在地面之上,映射出一片幽冷的光辉,四周静谧得唯有他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拖沓地回响着。
夫人黄翠香早已在庭院中守候,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角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娇艳花朵。她身姿婀娜,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盈盈一握间尽显温婉风情。她的面容精致,眉如远黛,细长而弯曲,双眸恰似盈盈秋水,清澈明亮且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仿佛藏着无尽的情思。她莲步轻移,迎上前去,面上满是关切之色,轻启朱唇:“小老公,你身兼三职,日夜操劳,太辛苦了,不知你这身子可吃得消?不如再添些人手,也好为你分忧解难。”
李准微微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大老婆,我手下已有三个助理,人手已然足够,不必再费心了,你也去休息吧。” 言语间,尽显疲惫之态。
黄夫人听闻,柳眉轻蹙,似有不悦,嗔怪道:“钱局、善后局、厘金局,整整三个局三个助理怎够?你整日在外奔波,风餐露宿,身边却无贴心之人照料,生活不方便,最好有个老妈子服侍你。” 此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庭院里的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吟着夜的旋律,也为这对话添了几分幽韵。
李准听闻,连忙摆手,急切说道:“大老婆且宽心,生活之事有三炮操持,一切尚算顺心如意。”
黄夫人瞥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疑虑与不满,说道:“三炮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自己尚需他人照料,怎能指望他周全地服侍你?”
李准无奈地苦笑,道:“些许小事,夫人莫要再担心,我心中有数。”
黄夫人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说道:“小老公,你既不要老妈子,难不成是有个小女子在旁侍奉?”
李准心头一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与尴尬,赶忙说道:“哪有什么小女子,只是个寻常女助理罢了。”
黄夫人却来了兴致,嘴角上扬,眼中透着玩味,笑道:“哦?女助理?不知模样生得是否俊俏?”
李准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反问道:“洋务外语翻译助理,容颜美丑又有关系?”
黄夫人双手抱胸,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悠悠说道:“常言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小老公,你说是吗?”
李准苦笑着摇头,叹道:“大老婆,你这话中似有深意,莫要再打趣我了。”
黄夫人又是神秘一笑,那笑容里似藏着无尽探究,道:“小老公,你这个女助理,可当真信得过?”
李准神色一凛,赶忙举起右手,郑重其事地发誓道:“夫人放心,工作上是可信的。当然地,家里我也是绝对相信夫人的。”
黄夫人见他这般模样,这才微微点头,说道:“既如此,小老公,那我就可安心了。” 言罢,她轻轻挽起李准的手臂,二人一同向着屋内走去,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这静谧的庭院中,仿佛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只是李准的心中,却因这一番对话,泛起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波澜。
过了三日,阳光明媚灿烂,仿若一层金纱轻柔地披拂于世间。黄夫人在三炮的引领下,款步迈向张家利的住所。那是一处静谧清幽的小院,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花朵在暖阳的轻抚下肆意绽放,争奇斗艳,引得蝴蝶在花丛间翩跹起舞,似是在演绎一场自然的盛舞。
张家利身姿婀娜地站在门口,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轻声说道:“三炮,你过来了?”
三炮神色略显局促不安,抬手挠了挠头,讷讷而言:“张姐姐,我是陪我家黄夫人来的。”
张家利微微欠身,仪态优雅地行礼,落落大方说:“黄夫人好!我是张家利,李提调的工作助理。”
黄夫人莲步轻移,靠近张家利,双眸似星子般闪烁,上下仔细打量着她,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幽光,旋即啧啧称赞道:“乖,妹儿乖,生得这般标致动人,难怪老爷要你当助理。家利妹儿,今日我特意前来,瞧瞧你这儿还缺些啥生活用品,毕竟有些细微之事,大老爷们总是难以周全顾及。”
张家利连忙摆手,急声说道:“谢谢夫人美意,作为助手,他对我已是关怀备至,无须再劳烦您了。”
黄夫人微微眯起美眸,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家利的眼眸,朱唇轻启,缓缓说道:“家利妹儿,你多大了,成婚了吗?”
张家利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仿若天边的云霞,羞涩地低语:“夫人,家利才18岁,还没有婚配!”
黄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试探着说道:“家利妹儿,你可愿意在广州长久服侍老爷?”
张家利心中猛地一惊,却仍强作镇定,佯作懵懂之态,笑言:“夫人,我已然在协助大人了。”
黄夫人面上笑意盈盈,仿若春日暖阳,柔声道:“我听老爷讲,在南洋之时,你与老爷便结下缘分,如今于工作上又能助他一臂之力,我着实感激。你或许也明了,我生下4个小娃儿,却不幸夭折一个,家中琐事已然令我应接不暇,更无暇悉心服侍老爷。你若不反对,我欲请你迁至家中居住,你我姐妹齐心共同侍候老爷,意下如何?”
张家利的脸刹那间红至耳根,仿若熟透的樱桃,眼中怒火一闪而过,猛地抬头,微带愤怒地斥道:“夫人莫要胡言,我是助理,并非那等破坏他人家庭之人,我也断不会住宿到你家中,你还请回吧。三炮,扶好李夫人,恕不远送。” 言罢,转身匆匆离去,衣袂飘飘,只留下黄夫人和三炮呆立原地,气氛瞬间凝结,仿若冰霜笼罩。
黄夫人想干什么,她能如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