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日船军火走私事件的一番波折后,李准心中满是愤懑,只觉遭受了奇耻大辱。起初,他满心期待外务部能为自己据理力争,可未曾想,就连袁世凯也对此无能为力,不过好在没有落井下石。为了平息日本人的怒火,朝廷无奈之下,下令对他做出撤职留岗、代理提督的处分,这也是权宜之计。面对如此变故,李准倒也坦然接受,毫无怨言。 虽说在这次缉捕日本商船走私的行动中,李准个人受到了处分,但实际上他并未遭受实质性损失,官位依旧保留,薪水也分毫未减。而对于广东而言,成功截获枪支弹药等军火,无疑极大地增强了官方的军火实力。同时,也大大减少了军火武器流入民间的可能性,有力地削弱了反政府武装力量,尤其是对同盟会计划中的武装起义造成了沉重打击。
从另一方面来看,日本人表面上看似占了上风,实则丢了里子。此次事件引发的全民抵制日货运动,让中国百姓空前团结起来,第一次深刻意识到在对外抗争中还能巧用经济手段。从此,中国人民开始熟练运用市场这一有力武器,来对抗外国侵略者。当然,日本人对李准背后是否有所谋划高度怀疑,对他的忌恨也愈发深重。
尽管内河匪患稍有缓和,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诸如西江英舰巡航、日船军火走私以及美军厦门访问等事件,桩桩件件都让李准对外海局势始终忧心忡忡,心绪难平。
八月一日,骄阳似火,高悬于南海的浩瀚苍穹之上,仿佛一位威严的主宰,俯瞰着世间万物。李准乘坐吴敬荣的伏波号、王仁棠的宝壁号,照例在这广袤无垠、神秘莫测的南海海域展开巡阅。舰队宛如一列钢铁巨兽,威风凛凛地破浪前行,船身两侧翻涌的白色浪花,恰似它们矫健的羽翼,在湛蓝如宝石的海面上划出深深的航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即将开启的传奇。
驾驶舱内,李准问:“现在我人到了什位置。”
吴敬荣有条不紊地介绍道:“军门,我们眼下巡航的这片海域,北距汕头大约160里,西北距离香港大约 160里,东北距台湾高雄大约230里,东南距菲律宾马尼拉大约430里,西距海口420里。在古航海图中被称作‘南澳气’。海洋中有个岛形似月牙,渔民们习惯称它为月牙岛,也叫大东沙。早在晋代以前,东莞一带的渔民就常来此岛附近海域捕鱼、采集珊瑚。”
李准若有所思,追问道:“听闻它是连接台湾海峡与南洋的航运中心线,从广州、香港至马尼拉或台湾高雄的船只,都需在附近海域通行?”
吴敬荣点头应道:“没错,上次日本海军‘若妻’号就是沿着这条航线来威胁我们的。” 他条理清晰,声音沉稳,试图为李准提供更多有效信息,以缓解这略显紧张的气氛。
李准眉头微蹙,继续追问:“这条航线至关重要,谁掌控它,谁就能掌控南海。不过,出发前我在广东海图上,并未看到‘南澳气’的标注。”
吴敬荣解释道:“这片海域介于福建与广东之间,因是无人小岛,也没有明确归属哪个官府管辖,但理应属于南海。”
李准接着问:“那有我国渔民在此活动吗?”
林国详接过话茬,说道:“军门,这海岛上没有淡水,也无人居住。渔民外出打渔时,遇到台风才会到此避风休息,地方官员几乎从未上过岛。”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诉说着这片海岛被遗忘的命运。
李准好奇地问:“这里的渔民如何识别这些航线呢?” 他的眼神中充满探究,似乎想从航线问题中探寻出更多线索,揭开这座海岛背后隐藏的秘密。
吴敬荣回答:“渔民们靠祖传的手抄‘更路薄’来寻找航线。”
李准愈发好奇:“什么是‘更路薄’?”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即便在这紧张局势下,仍对新知识充满渴望,这既是对未知的探索,也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这片海域的历史与文化。
吴敬荣耐心解释:“军门,‘更’原本是古代汉语中的时间单位,比如‘三更灯火五更鸡’。航海时,一更一般可航行 60 华里,所以通常以六十里海路为一更。现存《更路薄》最早的手抄本产生于明代,详细记录了东沙群岛、西沙群岛、南沙群岛、中沙群岛中岛礁的名称、详细位置、航行针位(航向)和更数距离,具体标明了航行到各岛屿的主要航线和岛礁特征。” 吴敬荣的解释详尽而专业,仿佛为李准打开了一扇通往南海航海历史的大门。
随后,李准来到甲板,此时,李准正沉浸在与众人商讨的凝重思绪中,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难以挣脱。他双眉紧锁,右手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局势的深深忧虑。不经意间,他微微仰头,望向那广袤无垠、深不可测的天空。刹那间,他的目光被远处一大片奇异的云彩吸引,再也无法移开。只见那云彩周身散发着耀眼的金光,仿佛被太阳的光辉镀上了一层璀璨夺目的金边,正悠然却又带着几分诡异,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飘来。那光芒耀眼夺目,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将周边的天空映照得如梦如幻。李准不禁心生赞叹,脱口而出:“好美的祥云。”
然而,一旁的林国详却如同一头警觉的猎豹,时刻留意着天地间的细微变化。此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天空的同一方向。紧接着,毫无预兆地,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起来:“不好了,飓风来了,赶快准备!” 那声音高亢而急切,宛如一道凌厉的警钟,在这看似平静的空气中轰然炸响,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变得冰冷而压抑。
李准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一怔,脸上还残留着看到祥云时的笑意,带着几分疑惑与不信,打趣地笑道:“老林,你可别吓我,这里明明晴空万里,哪来的飓风。”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随意地指了指头顶那湛蓝如宝石般、纯净无云的天空,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观点,眼神里满是对林国详过度反应的调侃,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林国详根本无暇解释,转瞬之间,方才还闪耀着迷人金光的天空,光芒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海风仿若被激怒的恶魔,开始呼啸着、嘶吼着,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所到之处,海浪被高高掀起,浪尖闪烁着寒光,狠狠地拍打着船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船身剧烈摇晃起来。那些浪头像一个个凶猛的巨兽,前赴后继地冲击着船舷。
海面上原本悠然游动的一大群鱼,仿佛受到了极度惊吓,纷纷不顾一切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慌乱地翻腾、挣扎,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折射出无尽的恐惧。桅杆上的风帆瞬间被狂风鼓起,发出哗啦啦的巨响。与此同时,脚下的甲板也开始明显不规则地摇晃起来,众人站立不稳,仿佛置身于波涛汹涌的怒海之中,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危险。
吴敬荣反应迅速,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侧身绕过几张散落的椅子,一把拉住李准的左手,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果断,大声喊道:“快走!” 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朝着船舱的方向疾奔而去。李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拉,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赶忙稳住身形,脚步慌乱地跟着吴敬荣跑起来。就在他们刚刚迈出几步之时,忽然间,瓢泼大雨仿若天河决堤,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密集地砸落下来,打在甲板上、桅杆上,溅起层层水花,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瞬间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片雨幕之中。 船身的摇晃愈发剧烈,船舱内,各种物品被甩得到处都是,瓷器破碎的声音、木箱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为这混乱的场景增添了更多的嘈杂与绝望。船身被狂风推动着,与海浪剧烈碰撞,发出沉闷的 “砰砰” 声,每一下都仿佛撞在李准的心上,让他心惊胆战。李准在这极度不适中煎熬着,不知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多久。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喊:“前面有只小船!”
飓风肆虐,船身摇摇欲坠,生死未卜之际,前方又惊现小船。那小船上究竟有着怎样的人?是遭遇同样困境的渔民,还是潜藏着未知危险的神秘人物?李准和他的舰队在这场风暴中能否化险为夷,成功解救小船上的人?后续又将面临怎样更加惊心动魄的危机?这场南海之行,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挑战,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