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敲定精准无误的航行路线,李准当机立断,果断命令林国祥与吴敬荣乘坐邮轮先行奔赴南海展开探查工作,力求详尽地了解那里的基本状况。在他看来,这南海之行意义重大,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此次巡航的成败,关乎着大清海疆的安危。
一个月后,林、吴二人归来。当他们乘坐的游船只身影在港口缓缓浮现时,李准早已伫立在岸边,翘首以盼。海风呼呼地吹着,撩动着他的衣角,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艘渐渐靠近的船只,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林国祥率先敏捷地跳下船,虽说他已然年逾古稀,可那身姿依旧透着一股矫健之气,只是那长长的胡须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有些凌乱。吴敬荣紧紧跟在其后,步伐轻快而有力。两人迅速走到李准面前,身姿挺拔地行了个军礼。林国祥清了清嗓子,那声音略显沙哑却透着沉稳,开始详细汇报探查的结果。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眸中仿佛又浮现出那片神秘海域的景象,缓缓说道:“军门,在距离香港以南 400 海里,琼州东南 120 海里的地方,有一片岛屿群,约莫有十几个岛屿。那里一直是琼州渔民出海打鱼时躲避风浪的绝佳港湾。” 说着,他抬起手臂,有力地指向远方的海面。
吴敬荣接过话说““军门,令人忧心的是,有渔民反映,近些年来,他们发现有小股安南法国人偷偷登上那些岛屿,鬼鬼祟祟地进行测量活动。”
李准眉头一皱说:“这可是一颗定时炸弹,对我国海疆主权构成了潜在的巨大威胁。”
林国详兴奋地说:“当渔民得知清政府即将巡海的消息后,个个翘首以盼,满心期许着政府能够早日采取行动,保护他们在海上的生命财产安全。”
李准听闻汇报,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兴奋又焦急。他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眼睛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里的水深具体状况如何?风浪大小又是怎样的?是否有人在那里居住?” 此刻,他的内心犹如翻涌的海浪,激动不已,仿佛已然看到了大清海军在南海威风凛凛的场景,可同时又深深地担忧船只难以适应那里的恶劣环惊,毕竟这一切都关乎着巡航的成败。
林国祥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认真地回答道:“军门,那片海域越往里走,水就越浅,邮船无法再向前行。我在邮船上远看时,只见那海水清澈见底,阳光穿透水面洒下,海滩上的礁石都清晰可见。”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生动地比画着海水的深度和礁石的形状,仿佛在描绘一幅海底的画卷。
吴敬荣说:“至于风浪,平日里就颇为汹涌,特别是在台风季节,海浪可高达几十米,像一头发怒的猛兽,呼啸着席卷而来。即便是坚固无比的大船,在那样的狂风巨浪面前,也极易被无情地打翻。” 他双手用力地挥舞着,尽情地模拟着海浪的汹涌态势,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林国详说:“据渔民反映,岛上的环境极为恶劣,荒无人烟,没有淡水,根本不具备供人长期居住的条件。”
李准听着,心中不禁暗暗担忧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船只在狂风巨浪中艰难挣扎的画面。但他骨子里那股坚韧不拔的劲儿让他不想轻易放弃这次巡航的机会,他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困难虽多如牛毛,但只要我们精心筹备,周密安排,或许就能化险为夷,顺利完成此次使命。”
李准心急如焚,当下便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即刻出发。” 他的声音坚定而果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双脚也不自觉地微微挪动,仿佛立刻就要奔赴海边登船启航,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一刻出发,就能早一刻宣示我们的主权,绝不能让外敌有丝毫可乘之机。”
林国祥赶忙伸出手臂,阻拦道:“军门,并非我这把老骨头害怕折腾,实在是这船的状况糟糕得让人担忧。”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与沧桑,“即便此次巡航南海我们不幸葬身鱼腹,我等也死而无憾。可眼下这琛航、伏波两艘船,皆是当年张之洞在福建船厂建造的,说起来,其船龄比您还大一岁呢。” 他抬起头,目光诚恳地看着李准,深深地叹了口气,“况且在甲午海战中,船体遭受了重创,早已到了该淘汰的边缘。若能换成海军部‘飞鹰’号巡洋舰那般级别的大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惜我们的财政状况捉襟见肘,实在没有足够的资金来购置新船啊。” 他说着,双手无奈地一摊,脸上满是无奈与不甘。
李准听了,心中顿时像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了下去,犹如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他心中的热情。他不禁有些沮丧地想:“难道就因为船的问题,要让这次精心筹备的巡航计划夭折?这可如何是好?” 李准听了,心中越发焦急,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连忙急切地问道:“那修修补补之后,还能不能继续使用?”
吴敬荣在一旁用力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修补之后,短期内肯定还能勉强使用。不过,在使用过程中一定要格外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触碰礁石,尤其是要避开飓风天气。” 他微微眯起眼睛,表情严肃而认真,“否则一旦出现意外,后果将不堪设想。那飓风呼啸而过的时候,天地仿佛都为之变色,海浪如巍峨的山峰般涌起,任何船只在它面前都脆弱得如同蝼蚁,不堪一击。”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夸张地比画出巨浪的高度,让人真切地感受到那飓风的恐怖威力。
李准听了,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仍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如何在有限的条件下确保航行的安全。
李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焦急地追问:“那维修需要多长时间?什么时候才能出发?”
林国祥略作思考后,缓缓说道:“如果只是进行小修小补,两个月的时间或许足够,这样四五月份便可出发。但若要进行大修,至少需要半年之久。” 他伸出两根手指和五根手指,分别比划着小修和大修所需的时间,让李准一目了然。
李准听后,心里迅速地权衡着利弊,暗自想着:“两个月时间虽说漫长,但相比半年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可这两个月里会不会又出现新的变故呢?” 李准毫不犹豫地说道:“此次航巡南海、绘制海图,事关国家的核心利益,刻不容缓,必须尽快进行。这样,我陪你们到船上仔细检查,但凡有任何问题,需要人力我就调配人力,需要资金我立刻拨付资金,务必马上解决。” 他说着,用力地握了握拳头,那紧握的拳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无比的决心,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都要让这次巡航顺利进行,为大清海疆的安宁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林、吴二人相视一笑,打趣道:“军门,您这架势,倒像是要修船迎接媳妇一般着急。不过,您这般雷厉风行的作风,我着实佩服。” 两人笑着,肩膀微微颤抖,那笑容里既有对李准的钦佩,也有对此次任务的期待。
李准此前添置的江大、江清、江巩、江固等船,皆为内河浅水兵舰。这些船只虽然具备速度快、火力强的优势,但吃水浅、排水量低。在波涛汹涌的海洋面前,它们就如同脆弱的树叶,根本难以承受那狂风巨浪的冲击,故而无法出海巡航。
那么,李准可用于巡航的船在哪?李准能否在有限的时间和糟糕的船只条件下,成功踏上南巡之路,宣示大清海疆主权?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而历史的车轮正滚滚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