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锤气喘吁吁地搀扶着风一鸣,艰难地行走在路上。
他边走边抱怨着:“你这家伙身上这些黑乎乎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简直要压死人啦!”
风一鸣此时面色略显苍白,身体虚弱,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这……这是江堂主赏赐的乌铁环。”
说完这句话,他便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只能勉强支撑着那沉重的身躯继续前行。
然而,两人没走出多远,便双双体力不支,重重地摔倒在地。
小铁锤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摸向怀中,掏出了杜满川交给他的小瓶。
小铁锤打开瓶塞,小心翼翼地从中倒出两粒丹药,放在鼻子下面轻轻一嗅,沉吟片刻后道:“这是九转龙蛇丹。”
他连忙将丹药送到风一鸣嘴边,焦急地催促道:“快吞下它!”
风一鸣依言张开嘴巴,小铁锤顺势将丹药放入他口中。
风一鸣刚一咽下丹药,立刻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喉咙迅速下滑,如同一条温暖的小溪流淌过四肢百骸。
瞬间,他整个身子都被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所包围,原本因伤痛而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松弛下来。
他轻轻地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这种奇妙的感受。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不仅如此,就连身上那些严重的伤势似乎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看到情况有所好转,风一鸣赶忙盘膝而坐,调整呼吸,引导体内的真气开始运行周天。
随着真气在经脉间流转不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力量正一点一滴地回归到自己的身体里。
就这样过去了约莫一刻钟时间,风一鸣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重新焕发出明亮的光彩,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一旁满脸关切之色的小铁锤,真诚地道:“谢谢你,这次真多亏了你呀!”
小铁锤白皙的脸上泛起微红,偏过头去道:“不用谢我,我方才远远地看见那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你,一时好奇就跟了下来。”
风一鸣见他姿态扭捏,明明是男儿之身偏做女儿之态,平常又是女子装扮,心里颇为好奇,但又不敢多问,便在心里强行按捺下来。
小铁锤见他脸色古怪,又不说话,似是在揣测些什么。
他自幼内心敏感,善察言观色,当下便起身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好了,就自己走回去吧!”说罢就要走。
他刚走两步,只听得背后传来“哎哟,哎哟”的声音,忙又回头蹲下关切地问道:“不是好些了吗?”
风一鸣心里暗笑,脸上仍装着痛苦之色,片刻后又缓缓说道:“不碍事的,我自己走回去吧!”说着要挣扎着站起来。
小铁锤忙一把按住他道:“那你再休息片刻,我扶你回去。”
风一鸣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对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小铁锤微微一怔,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说道:“我看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对你没有好处!”
风一鸣看着他手上的那双手套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道:“如此神秘吗?”
小铁锤点了点头,道:“对,而且你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
风一鸣闻言惊讶地盯着他,嘴上不自觉地笑着说道:“咋了,嫌弃我晦气,给你惹麻烦是吗?”
小铁锤听到这句话,突然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风一鸣被看的全身发毛,极不自在,自觉是不是说错话。
他正要开口解释,只见小铁锤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顿时泪如雨下。
风一鸣只惊得手足无措,愣在原地,他自小只见过打打杀杀的场景,自是不会安慰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旁人在此处看到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旁边又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年,不知会想些什么。
小铁锤哭了好一会才渐渐止住哭声,哽咽地说道:“晦气的是我,你离我远点。”
风一鸣摸了摸鼻子尴尬地道:“是我方才说错什么了吗?”
然后又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抗拒跟别人接触?”
“如果我说因为我是个不幸之人呢?”
小铁锤话语凄凉地说道,说着又举起双手道:“你以为我为何一直戴着这双手套,因为碰到我的人都会变得不幸,方才那石家三兄弟的结果你看到了吗?你以为刚才那些都是巧合吗?”
闻听此言,风一鸣只觉无比惊奇,这一路走来,各种奇能妙法都见识到了,这种奇怪的体质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摸了摸下巴,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能力?”
小铁锤摇了摇头道:“与其说是能力,倒不如说更像是在我身上的诅咒。”
他顿了一顿,转头望着风一鸣问道:“你信天命吗?”
风一鸣皱着眉,摇摇头道:“不信。”
小铁锤道:“我们宗很多人的名字都是代号,我也一样。小铁锤也只是我的代号,我本名姓铁,我家就在顺泰城中。
我爹以前是方圆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铁匠师傅,他手下有很多徒弟,靠打铁为生。
我娘出生名门望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两人情投意合,喜结连理。
我们家家境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过得殷实富足。
但直到我娘怀了我之后,家中开始接二连三地遭遇各种不幸之事。
先是我娘外出不跌倒摔断腿,紧接着就是我爹打铁的时候砸到了手。
还有很多其他各种意外事件,仿佛接踵而至。
好不容易就这样磕磕绊绊地熬到了我娘临盆之时,没想到她生产的时候竟大出血,差点血崩而亡,好不容易靠几个稳婆竭尽全力才救回来,但从此我娘也不能再生育了。”
说到这里,他低着头轻轻地问道:“我是不是很不幸。”
风一鸣深叹了一口气道:“或许只是巧合呢?后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