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写?”
左雄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名官员。
“大人可知,我可是武夫出身啊,让我一武夫写文章,这位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大理寺卿听到左雄的话,却仿佛抓住了把柄一般,当即大笑。
“左大人确实说着可笑,吾等皆为朝廷命官,平日里也要出具公文。”
“如今在下只是让左大人陪同,也并非需要写出什么惊世诗才,左大人这般推脱,莫非左大人自身也有鬼?”
大理寺卿这番话可谓是将之前左雄所言全部还了回来,而且还成功的将概念给偷换了。
四周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左雄,他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明明是概念被偷换了,只是沉浸在大理寺卿所言左雄心中有鬼这件事上。
其实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了左雄的身份上。
还是那句话,左雄乃是锦衣卫,天然就让其他官员排斥,因此当事情发生后,人们自然而然便会对他报以恶感。
若是换做其他人,自然大理寺卿的想法还真有可能实现。毕竟一般锦衣卫,还真写不出什么诗词来。
锦衣卫从成立之初就是从军中选人,想想看,军中那是什么人?
基本上都是些杀才,让他们砍人好说,让他们写诗,做梦吧。他们大多数甚至连笔都不会拿,更遑论写诗了。
不过,左雄不同,且不说前身本就读过一定的书,光是左雄自身九年义务教育就不是白瞎的。
有着原身拿笔的记忆在其中,左雄自然无所畏惧。
因此在看大理寺卿哈哈大笑自以为拿捏住把柄的时候,左雄再次站了出来。
“何必呢,李大人,你这般行为,让我很为难啊。”
“不过,既然你都要求了,那么我本官若是不同意,岂不是当真显得本官心中有鬼?”
“此事,本官应下了。”左雄大笑,来到近前,随后直接提笔开始研墨。
很快,墨汁研好,左雄却愣住了。倒不是不会写,纯粹是在回忆该写什么。
他并未见识过这个世界的诗词,因此能写的也只有前世的那些诗词。而前世的诗词中,关于中秋、明月的又太多太多了,一时间反倒是让他不好选择。
然而,这一幕落在大理寺卿眼中却是拖延时间的表现,那位李大人当即出言道。
“怎么?左大人这是不会写了?还是没读过诗书啊?”
伴随着他的嘲讽声响起,四周却没有任何人笑。倒不是他们不想笑,而是不敢笑。毕竟刚刚左雄的凶狠可是历历在目,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左雄的眉头。
眼见没人回应自己,李大人顿时感觉没面子。他理了理衣襟,正准备再说几句,却发现左雄已经开始动笔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
是的,左雄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熟悉的,也是最经典的,苏轼的水调歌头。
当一个个字符落下,在场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书生、官员们顿时惊住了。
在场都是有文化的,或多或少都参加过科举,左雄这首词一出,其含金量没有谁看不出来。
“大才,当真是大才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好词,好词。”
“此词一出,从今以后,怕是中秋月圆的所有诗词都要失色咯。”
.......
许多官员叹息,更有书生捶胸顿足,为这首绝唱而喝彩。
同时,他们看向左雄的目光开始转变,如果说最开始他们对左雄的是避而远之,后来左雄对大理寺卿出手则变成了畏惧,如今则不再是单一的情绪了,心中已然五味杂陈了。
一介锦衣卫,竟然写出了如此诗词,当真让他们汗颜。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人怀疑左雄是摘抄。开玩笑,在场金陵城各个部门的官员都在场,但凡稍有名气的诗词谁没看过?
这首水调歌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绝对是千古绝唱,可是在此之前他们闻所未闻,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好吧。
当然,也有人觉得,一介锦衣卫能写出这种诗词有些不正常,但出于没有证据,再加上左雄的威势,自然也没有谁此刻出来当出头鸟了。
与此同时,大理寺卿眼见左雄写出来千古绝唱虽然有些难堪,但脸色却异常的轻松。
让左雄写诗他又不是为了跟左雄对赌,纯粹是为了验证这写诗之事有没有陷阱罢了,如今左雄行动了,并且没有任何异常发生,这说明什么?
说明左雄在诈他。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担忧的呢?
“李大人,该你了。”
左雄收笔,他并未理会四周之人的喝彩,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大理寺卿身上。
大理寺卿闻言,他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激动,反而脸上露出与其他人一样的赞叹。
“左大人好文采啊。此词一出,当真是精彩绝艳,日后所有的中秋诗词怕是都要活在左大人这首诗的阴影里了吧?”
面对大理寺卿的吹捧,左雄不知可否的笑了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种吹捧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毕竟这首词也不是他写的,只是用来临时应急罢了。
“李大人谬赞了,还是尽快动笔吧,也省的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眼见左雄依然不给面子,大理寺卿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随后他冷哼一声,来到了笔墨纸砚前。
将左雄的词挪开,大理寺卿当即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月满中秋夜,清辉洒九州。”
“神光.....”
伴随着大理寺卿一笔笔写下,一首还算不错的诗词娓娓道来。
虽然左雄一直在针对对方,但当看了对方的诗词后,左雄还是微微点头,这位李大人却是有一定的文采。
其实想想也对,对方毕竟官拜大理寺卿,若是没有几分文采,当初的科举如何过得去的?
很快,一首中秋月夜的诗词浮现在纸张之上,看着四周并无异样的景象,大理寺卿转头望向左雄。
“左大人,如何?只要你现在跟我道歉,我可以不追究之前的事情,也不需要下跪,你以为如何?”
大理寺卿放下笔墨,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然而,左雄并未回应他,只是饱含深意的望着拿大理寺卿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