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听着刺耳的话,对这群兄弟的背叛,感到一阵悲痛。
但他也能理解,巨大的诱惑前,又有几人能做到不动心呢!
他不想反驳什么,只留下了一句,“各位兄弟,老地方见!”
然后,他一把拉起老二的手,抓了一把钞票,匆匆离开了此地。
他俩走回了热闹的大街上,明亮的路灯照着,烧烤店前喝酒吃肉的人们,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张军看了一眼,格外昏暗的月光,嘈杂的各种声音,使他心更加烦躁!
“老二,你知道,我为什么身为匪徒,从来都不杀人吗?”
“为什么?”
张军略显失落,声音中带着不堪回首的悲伤,“打劫,绑架,打人……我都干过,只有杀人与强奸没干过,因此,我从来也不带你们干过那些!”
“我也不是什么懦夫,不敢,而是因为那件事!”
“这话,我从来没给任何人讲过,今天就告诉你吧!”
当时,我只有小小的七八岁!一天,我家突然来了两个身负重伤的人,看起来像是枪伤,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父母救他们一命,日后定有重谢。
他们身穿警服,看起来应该是警察,于是,我父母便救了二人。
可当时,我想不通既然是警察,为什么要向他们平头百姓求救,而不是直接去医院。
但我父母却没有告诉我详情,或许是因我年幼吧!
父母只告诉我,他们是从外境来的警察,弄丢了警察证,无人相信他们的身份,都害怕他们是毒枭,不给治疗。
听到父母简单的回答,我还是昏糊糊,他们为什么不去找他们的组织,为什么不打电话?为什么不找政府……
我想父母再追问时,他们只夸我聪明,并没有意识到这来历不明的人,不对劲。
我父母比较善良纯朴,也不忍心看着二人暴尸荒野,见死不救,就算他们意识到他们不对劲,只是不对劲,不会有危险的。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一天一天过去,可有一天,一则电视上新闻却打破了平静,打破了所有美好!
根据本市公安局消息,警方了捣毁了毒枭据点,可有两人受伤逃走,请广大市民注意,有见到此二人者,请立即举报,必有重赏!
我父母惊恐地回头看去,那二人正是警方追捕的毒枭!
那二人躺在病床上,缓缓坐了起来,一脸憨笑,一人说了句,“哈哈,电视上的,的确是我俩!”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杀救命恩人的,”
我父母一下腿软了,就害怕那杀人不眨眼的二人,起了杀心,杀了我们一家。
但我父母却未曾从他们身上,看见一丝杀气,坐在床上,友善地看着救命恩人,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显得人畜无害。
就在我们一家都以为,他们并没有危险时,说了一句,令我父母犹豫不决,不敢打电话举报。
其中一人说:“你们可知窝藏罪犯,并给其治疗,可是要坐牢的,若你俩坐牢了,你这年幼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别举报,等我们伤好,我们自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并会给你们一些钱,这样对你们来说不就是一举两得的事嘛!”
我父母读的书少,懂得法少,怕他们坐牢后,我无人照顾,又担心那二人报复,于是,他们选择了藏匿罪犯。
于是,我父母每天胆颤心惊,照顾到他俩完全康复,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一个多月里,我父母每天提着心过日子,怕警察找来,怕毒枭大开杀戒,但还好总算过去了。
都在我们一家认为,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可以平平安安过日子了,可事情却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有一天,他俩又拖着伤,手里拿着沾着鲜血的刀,来到了我们一家,但这次似乎伤得并不重,只是一些刀伤,看起来应该是打架斗殴造成的。
这种日子,真是让人受够了,就像掉进了无底深渊,进退两难,更不敢举报,更不敢惹怒他们。
可这次没有上一次好运,我们家迎来了灭顶之灾,父亲被杀死,母亲被蹂躏致死!
夜深了,一阵突如其来地敲门声响起,并用人脚手不断踹着大铁门,此起彼伏地叫骂声响起,“你妈的,快开门!”
我父母当时吓坏了,连忙穿好衣服,不敢出一口气,我父亲拿起屋里的一把铁锹,瑟瑟发抖着。
我当时十分害怕,只记得一向软弱的父亲,竟为保护我们拿起武器,准备殊死搏斗。
紧接着,那两个毒枭敲打了一下屋门,一人喊话道:“别害怕,没想到竟让那伙人给找到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一家的,放心!”
可那时,我看见父母脸上都充满了后悔,后悔一开始救了那两人,害得他们引来了恶人。
我母亲在一旁,抱着我哭泣着说:“军儿,妈妈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活着!”
父亲大喊了一声,“快来不及了,让咱们儿子快走!”
我从来没见过,我父亲流过泪,竟在那一刻,泪水哗哗地流个不停。
他将就交到了门外那两个毒枭手中,并说你们不用护护我俩,只希望好好把我孩儿养大,我们便死而无憾了。
我那时拼命地哭喊着,紧紧抱着父亲的双腿,不愿离开他们,不愿离开这个温暖的港湾。
可父亲竟粗暴地将我一把拿开,还用力拍打着我的屁股,我感受到他当时的力气是那么大,那时屁股很痛,更痛还是心,如撕裂般疼痛。
于是,我便被父母无情地抛弃,但我不恨他们,从来都没有,只是恨自己弱小,保护不了他们。
那两个毒枭趁着天黑,爬上鸡窝,越过高墙,逃了出去。
不过,因我的缘故,一个毒枭从高墙跳下时,崴了脚,但他并没有怪我,他俩相互照顾着我,在这冰冷地夜里狂奔着!
而后,从新闻上得知,那伙人杀了我全家,图片上鲜血流了一地,父亲静静地躺在血泊中,母亲一丝不挂躺在一旁,我父母的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
那伙人也被警方一网打尽,枪毙的枪毙,坐牢的坐牢,但我丝毫都开心不起来。
我当时抱头痛哭了几天,不吃不喝地闹着为他们报仇,那两个毒枭也差点儿被我整疯,但还是耐心地照顾着我,像当自己儿子一样!
后来,我在他们的照顾下长大了,不知是要感谢他们养育我,供我读书,还是杀了年老的他们,为父母报仇,要不是他们我父母便不会死!
于是,在我二十岁那年,拿起了一把菜刀,走向了未曾把他们当成亲人,正在沉睡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