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马良说出这么绝望的话,看样子之后会发生的事情真的会很恐怖。
想到这里,江暗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开口问道:
“之后会发生什么?”
马良看了一眼江暗手里的册子,缓缓开口说道:
“之前我和你说过这医院的位格很高,但那只是在营地里看到的一些资料这么显示的。”
“但刚才,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
江暗看着马良这样子,不由得微微皱眉,手上的动作加快,快速的往后面翻了几页。
突然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眼睛猛的睁大。
而此时,马良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这间医院现在只有 b 级难度,但就已经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而等到鬼门一开,无数诡异和厉鬼都会进来。”
“它们会将二楼所有病房里医生的身份顶替,就像之前心理咨询室的那只诡异一样,三楼的所有普通病房,四楼的所有重症病房都会被它们填满……”
“六楼的管理层中,所有的身份将会迎来新的主人,医院的所有规则将会完全显现。”
“这间医院将会彻底复苏,彻底成为一个真正的医院,一个真正的 S 级怪谈!”
“那时候的第七病栋,哪怕放在整个怪谈世界,都是最顶尖的怪谈!”
说到这里,马良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有些颤抖的继续开口说道:
“但就算如此,这还不是医院的最终形态,这里之所以叫第七病栋,而不叫第七医院,是因为……”
“哪怕是 S 级怪谈的它,也只是医院的一部分!”
“除了第七病栋外,医院还有其他六栋楼,每一栋楼都是最顶尖的 S 级怪谈!”
“最顶尖的七个 S 级怪谈聚合叠加在一起,所产生的效果可不是加法,而是乘法!”
“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医院!”
听到这里,江暗头皮发麻。
太夸张了!
现在这医院才复苏到 b 级,就只有红衣这么几只诡异,甚至绝大多数诡异还被关得好好的,就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
要是整个第七病栋全被诡异填满,还和其他病栋产生联系,那后果……
嘶~
江暗倒吸一口凉气,他觉得这情况真要是发生的话,自己拿着自动售货机可能活不过一天。
但很快,江暗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皱眉说道:
“可就算医院的七栋楼全部复苏了,但我们的任务依旧是逃离第七病栋,其他的六栋楼好像和我们关系不大吧。”
马良点了点头,还没开始说话的时候,一旁的老头突然开口说道:
“如果是一般的怪谈,哪怕怪谈彻底复苏,那只要完成任务,依旧可以被接引回营地。”
“但这个怪谈,不好说。”
“嗯?”
马良接过鲁元的话头,看向江暗开口解释道:
“我之前除了和你说过这间医院的位格很高之外,应该还和你说过,神明在这间医院投下了注视。”
江暗思索一番,确实有这回事,不过那是之前马良和主人格说的,但自己当时躲在脑海中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马良叹息一声,说道:
“那你知道一共有多少位神明向这间医院投下注视吗?”
“多少位?”
马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江暗手里的笔记本,开口说道: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吧。”
江暗迅速翻动笔记本,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的那句话时,瞳孔猛的缩小,眼中是止不住的震惊。
只见笔记本最后一页上是这么写的:
“无数的厉鬼,诡异乃至于灵,都将在鬼门打开的时候,被投入医院中……”
“这像是在举行某种神奇的仪式,又似乎在孕育着什么……”
“祂们注视这一切,祂们促成这一切,祂们渴望这一切……”
“这是一场饕餮盛宴,而参与这场盛宴的神明数量是……”
“全部。”
看完最后两个字,江暗感觉自己脑海快要炸开了一样,甚至喉咙都变得有些干涩起来,沉重的说道:
“全部?!”
“那按照这上面记载的信息来看,这所谓的百鬼夜行是神明们搞出来的,而现在在医院外面,不仅有数不清的诡异和厉鬼,还有怪谈世界里所有的神明?!”
马良点了点头,然后面色沉重的说道:
“营地在怪谈世界这么多年,也获得了不少关于神明的信息,从这些信息中,可以确定存在的神明有七位。”
“但显然,还有其他神明我们并没有探究清楚,所以现在在医院外面的神明数量,只会比七个多。”
说到这里,马良看向江暗,开口说道:
“神明是这个世界真正的顶端存在,其他的所有存在,哪怕是 S 级诡异,在祂们眼中,都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罢了,弹指可灭。”
“所以无论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到神明,都会无比棘手麻烦。”
“根据笔记本上面的记载和我的推理来看,神明们真正重视的,是百鬼夜行结束后,完全复苏的医院。”
“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或者当时跑出去,不然要是等到医院完全复苏,神明开始祂们的谋划,我不确定营地的接引还有没有用。”
说到这,马良稍微沉默一会儿,然后接着开口,语气很沉重:
“毕竟,外面可是整个世界所有的神明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许久之后,江暗叹息一声,说道:
“难怪一个 b 级难度的怪谈就把我们搞得这么惨,但如果能引来这么多神明的注视,那这样好像也正常。”
说到这里,江暗突然沉默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两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就算他们在当天百鬼夜行,无数厉鬼和诡异包围的情况下,从大门跑出去了,那那营地可能依旧接引不了,因为那些神明依旧在医院外,接引依然可能失败。
而马良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但至少从情报来看,神明们在意的是完全复苏的医院,所以如果能在当时逃出去,那被接引成功的概率会大一些。
当然,也有可能出现哪怕跑出去了,然后其中一位神明心血来潮,直接把他们拍死了。
这也不无可能。
但怪谈世界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并没有所谓绝对安全的选项,他们只能挑选活下去概率比较大的选项。
而现在,在百鬼夜行的当晚直面所有的诡异和厉鬼,然后从大门冲出去,已经是成功概率最大的决定了。
除了这个问题外,江暗还想到了另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马良他们逃出第七病栋后,营地可以接引他们离开。
但是,他不属于营地啊!!
到时候很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马良他们白光一闪直接走了,然后独留他一人在那里面对无数的诡异和厉鬼……
这场景想想就美好。
等一下,如果神明都在外面的话,那妈妈不是也应该在吗?
这样的话,那自己就算逃出去了,妈妈也不一定会救自己,因为他还没有完成妈妈的任务。
江暗摸了摸包里的那封信,喃喃道:
“真正的自己……”
而后目光变得晦暗起来,暗自思索:
“干掉主人格的办法已经有眉目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这具身体并不是原本的那具,我需要找到原本的那具身体才行。”
“但身体在哪里呢?”
“五楼?六楼?又或者是……七楼。”
这时,江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转过身子,眸子幽幽的看向那只老人模样的灵……
与此同时,马良正在冥思苦想,毕竟想要在大量厉鬼和诡异的冲击下,从正门出去,难度显然很高。
但这时,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转头看向灵……
而此时的老头也转过身子,眸子中压抑着喜悦,看向灵……
……
……
……
以下与正文无关,是一篇鲁元的番外。
之所以发在这里,有两个理由。
一个是这个是之前发在书圈里的,但有书友说书圈看的人太少,让我把那篇放在番外里,可以让书友鲁元的人设更饱满。
我想了想,确实也是,读者基本都不会到书圈里去看。
所以现在放在这里,没看过的书友可以看看,看过的可以忽略。
第二个理由则是:
作者今天事情有点多,只能码一章出来,这番外就纯给没看过的读者垫一垫,缺的章节我明天会补上的。
感谢理解
……
……
鲁元出生于西南边陲的一个普通农村里,家里一共四口人,父亲,母亲,他和他的弟弟。
鲁元的母亲是个有些懦弱怕事的妇人,和绝大多数的农村妇女一样,她喜欢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孩子和虚无的神佛信仰之上。
他还记得那一天,母亲拉着他的手和他说:
“在学校里遇到事情了,能忍就忍,能让就让。”
“吃点亏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毕竟吃亏是福嘛。”
“好好和同学相处,别和同学打架,咱家……赔不起。”
“在学校里别饿到自己,有什么缺的,就和家里说,你好好读书就行。”
“你是个好孩子,一定要听话,好吗?”
“……”
鲁元是个好孩子,他很听妈妈的话。
他想和城里的同学交朋友,但浓厚的土音和老土的穿搭让他们根本看不起鲁元,在一次次的疏远排挤中,鲁元变得内向自卑,唯唯诺诺。
每次和同学发生一些摩擦,鲁元都会立刻颤抖着嘴唇道歉,但退让不会招来恶魔的怜悯,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鲁元懦弱怕事的样子自然招来其他同学的注意,当他们发现无论是谁的错,只要他们态度稍微强硬一点,鲁元就会低头认错。
发现这一点的他们开始变着法子的欺负鲁元,不为其他的什么。
只是因为这样好玩。
当然,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样能引起女生们的注意。
每次当鲁元被他们欺辱出糗,女生们发出笑声时,霸凌鲁元的男生心中就更加高兴。
青春期的男孩们,渴望异性,但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接近,所以总会使各种方法引起女孩们的注意。
而鲁元,就成为了这个牺牲品。
一次,班里的一位男生故意伸出一只脚将鲁元绊倒,让他摔了个狗吃屎,周围立刻传来同学们的笑声。
鲁元站起来之后,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男生那一脸得意的样子之后,动了动嘴,还是低头准备离开。
但那男生反倒是站起身子来,挡在鲁元的前面,戏谑的开口道:
“你撞到我的脚了,不打算道歉吗?”
这件事明明不是鲁元的错,他不需要道歉,他也想据理力争。
但当他看到那男生不屑的表情,脑海中又想起母亲的嘱托。
所以最终,鲁元只是嗫嚅的动了动嘴,低三下四的开口说道:
“对……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以为这样周围人就能听不见,然后保全自己最后的尊严。
但显然,他的想法被男生看穿了,男生并不想就这么放过鲁元,他高高举起手臂,重重的扇给了鲁元一巴掌:
“啪!”
“大声点!快说!”
这一巴掌扇得鲁元头昏脑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觉得自己该生气,该反抗!
但最终,还是“理智”压过了愤怒,他只是呆呆的大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鲁元夺路而逃,想要逃避这一切,但不知道从哪里又伸出一只脚,让鲁元重重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
四周传来轰然大笑,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每个人都很开心。
除了鲁元。
听着周围的嘲笑声,鲁元只感觉头脑发热,一股气血直冲天灵盖,这次他不再懦弱,不再害怕,它的眼中闪烁着疯狂,朝着四周的人群大喊:
“谁?!”
“是谁干的?!”
“真以为我好欺负是吧!既然你们这么欺负我,那你们都别想好过!!”
他冲到人群里,疯狂的拉着他们的领口:
“是你吗?!”
“还是你!”
鲁元终于爆发了,但他的爆发是可悲的。
没有一个人承认,他像是个小丑,又像是个疯子一般疯狂在人群中寻找“凶手”。
围观的人群不由得后退几步,像是不愿意和鲁元扯上关系一样,厌恶的声音从中传来:
“你有病啊!又不是我干的,扯我袖子干什么!”
“滚远点,别碰我。”
“我看他就是个疯子,之前你们还不信,但你们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和疯子有什么区别?”
“就是,以前我还觉得他被欺负可怜,没想到是个疯子。”
“之前我就看他不对劲了,一天到晚就闷在自己的座位上,话也不说,原来……”
“……”
不,我不是!
鲁元想要反驳,但他本就内向自卑,此刻怒火冲头,想要说些什么,话却堵在喉间,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欺负自己的时候,围观的同学们都置之不理,甚至放肆大笑。
而自己只是想要找出绊倒自己的凶手,为什么所有人都说自己是疯子?
为什么妈妈说吃亏是福,自己吃了这么多亏,只感觉痛苦无比呢?
妈妈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但为什么自己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却始终没有海阔天空?
为什么?!
为什么?!!
鲁元想不通,听着周围传来的嘲笑声,那些厌恶的“疯子”辱骂声,那些不屑的嘲讽声……
一切的一切,都在鲁元的脑海中汇聚在一起,然后化为利刃,将他的理智搅得粉碎。
“啊!!”
鲁元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从鼻子中流出的鲜血淌进嘴里,听着四周传来的大笑声,他脑海中仿佛有一根弦猛的断开了一般。
他双目血红,直直的看向原先绊倒自己的那个男生,直接扑了上去,大喊道:
“是你,都是你!!”
是他,但不仅仅是他。
但鲁元现在只能找到他,如果再不发泄出来,他可能真的会疯掉。
二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课桌倾倒,书本纷飞,有人惊恐的大叫:
“快去叫老师,鲁元发疯了!”
“快,快点!”
……
办公室里,鲁元流着鼻血,鼻青脸肿的,对面的男生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挂彩,左眼睛高高肿起。
办公室外,看热闹的学生趴在窗子上,朝里面看去。
之前每一次鲁元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都会有些惴惴不安,但这一次,他的内心却有着一丝骄傲。
自己终于反抗了,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人了!
想到这里,鲁元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站得更直一些。
很快,双方的家长都赶了过来,鲁元的父亲大汗淋漓,身上满是泥渍。
而男生那边来的则是一位穿着艳丽的贵妇,戴着金耳环,金镯子,看上去就极为有钱。
当贵妇看到男生那副样子时,顿时大怒,看向鲁元和他的父亲大骂道:
“臭泥腿子,居然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有妈生没妈教的杂种!”
“我要请律师,我要打官司,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师赶紧劝住了贵妇,把鲁元的父亲和贵妇拉到另一边,交谈起来。
过了一会儿,三人走了过来,贵妇的面上满是讥讽之色,而鲁元的父亲却沉默不语。
见到父亲,鲁元刚要说几句话,却看到父亲面色骤变,愤怒的声音传来:
“道歉!!”
鲁元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他想和父亲说明前因后果,想要和父亲解释自己才是受害者,想要和父亲说明自己在学校里受到的委屈……
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说不出口了,父亲见鲁元实在没有开口道歉的意思,直接从桌子上抄起一根长长的板子。
这板子是用几块细长的竹片用胶布缠在一起的,长短适中,是老师惩罚学生最喜欢用的东西之一。
父亲没有丝毫犹豫,狠狠的抄起板子往鲁元的屁股和后背打去,用的劲很大,每一次竹板举起再砸下都有“唰唰”的风声。
“啪啪啪!!”
“道歉!给同学道歉,没听到吗?!”
“平时就告诉你在学校要好好读书,你倒好,还学会和同学打架了!”
“你知道我在外面挣钱有多不容易吗?啊!”
“快给同学道歉!”
竹板“啪啪啪”的打在鲁元的后背,火辣辣的痛感从背后传来,但比起这份痛苦,他的内心更为疼痛。
他倔强的抬起脑袋,双目血红,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
“不,我没错!”
见到这一幕,贵妇看着鲁元讥笑道:
“道歉?把我儿子打得这么惨,道个歉就想过去了?”
“我不仅要道歉,还要你给我儿子磕头认错!”
“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吃官司,咱们法院见。”
听到这话之后,父亲更是心急,下手的力度越来越重,大叫道:
“快道歉啊!”
“做错了事就得认,快道歉!”
鲁元单薄的校服隐隐渗出血迹,但他还是倔强的抬起脑袋,扞卫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不!我没错!”
父亲看鲁元这个样子,又看了看贵妇面上不耐烦的表情,常年劳作而晒黑的脸上浮现一丝恐慌之色。
他看了看自己一脸倔强的儿子,一咬牙,将手里的板子一扔,直接跪了下去。
身体颤抖的给霸凌鲁元的男生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沙哑:
“对不起,我替我儿子给你道歉。”
“嘭嘭嘭—”
当第三个头落下的时候,父亲的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久久没有抬起来。
而贵妇在看到这一幕时,面上讥讽之色更甚: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儿子不行,老子也不行。”
说罢,她牵着男生离开了。
而男生在离开前,一脸得意的看着鲁元,又看了看趴在窗子上围观的同学,想了想之后,一口浓痰吐在鲁元前面。
面对这样的侮辱,此时的鲁元只是立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
良久后,他才回过神来,被父亲牵着手走出教室,门外聚集了一堆同学,无数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扎向鲁元。
“这鲁元怎么这么胆小,如果是我的话,刚才我就直接上了。”
“胆小鬼是这样的,我还是喜欢胆子大一点,能保护我的。”
“而且他老爸竟然朝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下跪道歉,真丢脸……”
“……”
无数的话语袭来,但这次的鲁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跟着父亲离开。
父亲的那一跪,跪散了鲁元一直苦苦支撑的,最后的尊严。
……
夜晚,鲁元趴在床上,父亲在给他的后背上药,二人静默无言。
终于,鲁元开了口:
“我没错,是他们的错。”
父亲上药的手稍微顿了顿,嗯了一声:
“嗯,我知道。”
听到这话,鲁元心中的委屈顿时爆发出来,他坐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知道!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在学校里受了什么欺负吗?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
“不!你什么都不在乎!你甚至没有问清楚情况,就只知道让我道歉!道歉!”
鲁元本以为父亲会反驳自己,甚至打骂自己,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大哭了起来:
“我都知道,但是那家人说了,要咱家赔医药费,还要找律师,打官司。”
“医药费要两万块,咱家,拿不出来……”
鲁元愤怒的反驳道:
“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我在学校受了这么多欺负,我也被打了啊,大不了也和他们打官司就行了!”
“找律师也要钱,而且……”
说到这里,父亲突然张开手臂抱住了鲁元,哽咽的说道:
“是爹没本事,爹没钱,要是爹有本事,你就不会受这样的委屈了!”
“儿啊,你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要像爹这么没用!”
“但是家里是真的没钱,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吃点亏没事的,没事的。”
“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鲁元和父亲并不知道其实请律师也可以不用花钱,他们可以寻找法律援助,有免费的律师。
贫穷限制穷人的不仅仅只有金钱,还有见识。
鲁元听着父亲的话语,精神恍惚,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一阵阵窒息的感觉传来。
他开始怀疑自己,不断问着自己。
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自己应该道歉才对,这样的话,就不会害得父亲下跪……
可明明错的是他们才对。
但之前自己也是这样被欺负了,只要忍一忍,不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这次会闹到这个地步,全怪我自己没有忍住,果然妈妈说得没错,吃亏是福,这次不想吃亏,祸患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