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好了,房家二郎又又又来了。”
正带着小兕子在玩耍的长乐公主,伸出去抚摸兕子头发的手,停在半空。
“他怎么又来了?本宫不是告诫过他,以后不需要送奶茶送吃食吗?”
报信的奴仆,口中支支吾吾。
“不,不知道啊!”
提起房遗爱,长乐公主就是一阵头大,主要是最近这几日房遗爱跑公主府的次数属实有些太勤了。
这知道的是给兕子送奶茶送吃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个以为人妇的公主不受妇道。
房遗爱是她长乐公主寻找的面首呢,所以长乐公主思索再三,便下达了阻止房遗爱探视公主府的决定。
“快,阻止他,千万别让房二郎进来公主府。”
报信奴仆为难道:“公主殿下,这次找什么借口阻止他好?”
说到这长乐公主也为难了,每次拒绝房遗爱探访,自己总是需要想许久理由。
你要说身体不适,房二郎说自己精通医术,你说你有事耽搁,他说他可以等。
这明着又不好拒绝,所以每次拒绝,长乐公主想个理由都觉得挺难的。
“就说天色已晚,本宫安歇了,去吧!”
报信奴仆看着这午时三刻的太阳,心想着这借口也太勉强了吧。
大门口的房遗爱,早就被拦住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公主府的黑名单。
自打上次被李二打了屁股之后,房遗爱觉得日子不该是这样的。
穿越前日子匆匆忙忙,穿越后依然匆匆忙忙,房遗爱做出了改变,自己什么都不缺,干嘛过的那么紧绷那么累?
所以从立政殿出来之后,一路走来,倒是领略到了长安城的繁华,崇仁坊本就是显贵区,这能看景的地方还真不少。
“公主说了,天色已晚,公主已经安歇了,不见客!小郎君还是请回吧!”
报信奴仆回来了,尽量装的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的驱赶房遗爱。
他以为房遗爱吃了闭门羹,会识趣的自行离开。
自打房遗爱初次登门拜访公主府以后,到现在他们的工作量明显变大不少。
防火防盗防遗爱,也不知道这小郎君对公主做了什么,以至于公主如此嫌弃而躲避他。
房遗爱抬头看了看太阳,有些刺眼,不可直视,这就天色已晚安歇了吗?
这明显就是防着自己呗,不过这次自己还非进公主府不可。
“我乃房遗爱,大唐最年轻封侯者,你们敢阻拦我?”
房遗爱提高了音量,试图用身份压过,然而,奴仆却不为所动。
“是您是大唐最年轻封侯者不假,但你也是大唐最年轻被削去侯爵者。”
“唉,你………”
房遗爱心中恼火,自己这落魄没两天,好像全大唐都知道他不是侯爵一样。
这没了侯爵,好像是有那么点不遭人待见,连这公主府的奴仆都敢三番两次取笑自己。
房遗爱一拍马车小窗,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现在长孙皇后的马车。
“我奉皇后口信而来,你回去禀告长乐公主,哪怕天色已晚安歇了要出来迎接娘娘口信!”
房遗爱坐在马车里,隔着窗口,对着奴仆大声说道。
奴仆这才仔细打量房遗爱坐着的马车,确实眼熟,只不过只是有马车并没有长孙皇后的仪仗先前并没有注意到。
奴仆不敢轻易放房遗爱进去,却也不敢阻拦皇后口信的传达。
“小郎君稍等片刻,马上去告知公主。”
说完飞一般的跑了,长乐公主捧着每日必研读的《女则》,正以为又又又打发了房遗爱,心里刚轻松一下。
就见先前离开的奴仆又跑回来了,出言训斥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平日里本宫怎么跟你说的!”
“公,公主,房二郎没走,说是有皇后娘娘的口信,他是坐着皇后娘娘的马车来的!”
这下轮到长乐公主疑惑了,
“你可看清楚了,真是我阿娘的马车?”
“看清选了,正是皇后娘娘的马车,不过不曾见到皇后娘娘的仪仗。”
听到这,长乐公主虽然疑惑房遗爱为什么会坐着他阿娘的马车,但自己却没有不见他的理由。
“让房二郎进来吧。”
长乐公主微微皱眉,对奴仆吩咐道。
“公主,不成啊,房二郎说让公主出去迎接。”
长乐公主思索一下,终是带着兕子出了后院,来到公主府大门口迎接房遗爱。
见到长乐公主带着兕子出来了,房遗爱心中暗自得意。
长乐公主领着兕子,看到嘴里嘬着奶茶,背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的房遗爱。
“公主,十来年没见了,别来无恙啊。”
长乐公主并未露出热情之色,
“世兄,三日前才见过面,哪里有十来年那么久?听闻你有母后口信,不知是何要事?”
房遗爱朝着兕子摇了摇手中的奶茶,兕子看见了,趁长乐公主不注意,跑到房遗爱身边。
房遗爱背着的手伸到兕子面前,将奶茶递给兕子,兕子高兴的接过奶茶就喝。
“好喝,好喝,兕子最爱喝奶茶了,甜甜的,凉凉的。”
房遗爱领着抱着竹筒奶茶的兕子往公主府里面走,路过长乐公主的时候。
在长乐耳边低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就是隔着九秋,这不就十来年没见了吗!”
“正所谓十年不见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孤身一人,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崇仁坊。”
房遗爱在长乐耳边低语的模样,让一众奴仆家丁不能看,也不敢看。
而长乐公主听着房遗爱在耳边低语,开始还腹诽房遗爱强词夺理,哪有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计算时间的。
可是听到房遗爱后面的,不思量,自难忘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戳了一下,有些痛的那种。
若不是亲耳听见房遗爱在自己耳边低语,自己甚至怀疑房遗爱这样的大老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长乐只觉得自己耳边留有房遗爱哈气的温热,心里却生出一种凄凉哀婉,生死离别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