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见高阳气呼呼的走了,也是有一点儿无奈,叹息。
“唉,都是朕平时惯的,相信朕的眼光,遗爱这少年郎基本上还是很不错的。”
高阳前脚出了甘露殿,张阿难就禀告李二,说是阴德妃求见。
作为李二四妃之一的阴德妃,因其容貌出众,平时很得李二宠幸。
其子李佑,获封齐王,母凭子贵,阴德妃的地位也是相当的稳。
阴德妃进来,面容不悦,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德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李佑又惹你生气了?”
阴德妃摇摇头,只是眼睛中雾气朦胧,貌似快要哭出来。
“陛下,我胸口堵得慌,我唯一的弟弟,被人无缘无故打个半死。”
李二听完神情一凝,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置大唐贞观律于不顾,就敢伤人?德妃莫哭,你细细与我道来。”
阴德妃将她从弟弟阴弘治那添油加醋听过来的话,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
将房遗爱,程处默兄弟,李思文,尉迟宝琪几个人说的简直人神共愤,坏的流脓。
李二开始还挺生气,但听着听着好像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阴弘治被打,是因为他嘴贱,是咎由自取,就你阴弘治还想当这几个人的阿耶,不打你才怪。
阴德妃见李二神色犹豫,心中顿时一沉,虽然长孙皇后要求后宫不得干政,她但并非不懂朝堂之事,自然明白房遗爱四人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
“陛下,”阴德妃声音微颤,眼中泪光闪烁,弘智虽言语有失,但他们下的手也太重了。”
“房遗爱四人当街行凶,目无王法,若不严惩,只怕天下人会以为陛下纵容权贵欺压百姓,有损陛下圣明。”
李二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何尝不知阴德妃所言有理,但房遗爱四人背后的家族——房玄龄,尉迟恭,程咬金,李靖,皆是朝中重臣。
若因这么点小事与这些勋贵家族翻脸,恐怕这几人也会对自己有意见。
再说了,错的首先是你阴弘治,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算了。
“德妃,”
李二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
“此事朕已知晓,但房遗爱四人毕竟是功臣之后,且弘智也有言语冒犯之过。朕会命人严加训诫他们,并责令他们向弘智赔礼道歉,你看如何?”
阴德妃听罢,心中一阵冰凉。
她明白,李二这是在搪塞她,不愿深究此事。
她缓缓低下头,泪水无声滑落,不言语也不动作,以此表明,她对李二这个决定不满意。
李二见她如此执着,心中也有些烦躁。
他站起身来,背对着阴德妃,语气略显冷硬。
“德妃,此事朕自有分寸,朕会派人赏赐弘智一些礼品差太医署的大医为弘治医治,你就莫要再为此事劳心伤神。”
阴德妃闻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李二这样,是赶人了,再要叨唠,怕是要被怪罪。
她向李二行了一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臣妾告退。”
阴德妃回到掖庭宫,阴弘治就连忙围了上来,迫切问道。
“阿姐,陛下怎么说,是不是要将房遗爱几人抓回大理寺审判?”
阴德妃摇摇头,然后将李二的决定和阴弘治大概说了一遍。
阴弘治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知道自己可能要白挨一顿打了。
李佑见舅舅神情低落,母亲暗自神伤,自告奋勇道。
“阿娘,舅舅,此事我有办法。”
阴德妃和阴弘治齐齐看向李佑,李佑则不慌不忙的说道。
“他们几人无非是倚仗国公府的家世逞威,论尊贵他们能尊贵过我李家皇族?”
“此事交给我,舅舅我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定叫房遗爱几人好看。”
李佑敢说这句话,自然是有他的底气,自己豢养了许多游侠剑士,又是李氏皇族,明里暗里他都不怕房遗爱几个人。
梁国公府。
房遗爱写累了,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指关节,欣赏一下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朝辞白帝彩云间,轻舟已过万重山。”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又看了看旁边的,墨迹已干的作品,则是“兔丝附蓬麻,引蔓故不长”。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房遗爱满意极了,心思开一家诗社,这些暂时差不多够了吧。
寻常诗社,有个一两首名家大作,那就很了不起了,何况自己一下搞成这么篇。
这次一定要狠狠的赚他一笔,卖个好价钱,当个有钱人。
房遗爱很庆幸自己穿越前是个诗词爱好者,唐诗三百首,背的滚瓜烂熟。
要不然这笔钱,指定是赚不上了,自己连诗社的名字都想好了。
就叫谪仙诗社,像李白杜甫白居易各位大家的作品,房遗爱打算就大大方方的署上他们的大名。
自己只为求财,没想着把这些千古名篇,都归拢到房遗爱的这个名下,房遗爱不配。
守在书房外的狗腿子三郎,快要睡着了,他主子在房间里已经写了快两个时辰的字了。
要知道平时,能待上一柱香的功夫就不错了,正无聊的时候,听到房遗爱在房内喊他。
“进来。”
狗腿子三郎立马推门而入,看到房遗爱写了这厚厚的一摞稿纸,咽了咽唾沫。
“小郎君,这些都是你写的吗?还有这字,写的也太好了吧!”
来自狗腿子的发自内心的马屁,房遗爱没好气道。
“你眼瞎啊,没看见这些上面都有落款吗?这都是别人写的,我只是抄别人的而已。”
字,狗腿子三郎自然是认识的,再看去每首诗下面还真有落款,李白,杜甫,白居易,高适等等等等。
狗腿子三郎指了指那纸上有的还未干的墨迹,表示怀疑房遗爱的话。
房遗爱眼睛一横,
“这不马上快到梅雨季节了吗,湿气重。”
然后恶狠狠的对狗腿子三郎威胁道。
“记住,这些诗都是落款人所作,如果泄露半点消息,你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