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县南街!
吴玄安带着薛蝌四处闲游,既然两人达成合伙关系,这些日子,彼此来往也熟悉了许多。
“安大哥,我们这是寻何物!”薛蝌走了许久,不解吴玄安要干什么。
吴玄安则是环顾四周,边看边回他:“找木匠!”
“找木匠?”薛蝌更不解了,这和买衣服有什么关系。
“没错,找到了,跟我来吧!”
吴玄安带他寻了一早上,终于看到了一家木料雕刻的铺子。薛蝌不懂,但也跟了上去。
昨天他已经带吴玄安观察过了自己的几个铺子,正因如此,吴玄安才在心中有了定计。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薛蝌的三个铺子旁边都有青楼,想来是其当家人早年些,买布的某种想法。
既是青楼,那吴玄安的点子便多的是,这不来找木匠便是其中一个。
吴玄安与薛蝌行至木雕铺子前,只见店内摆放各式雕刻之物,或人物佛像,或飞禽走兽,皆是雕工精细,栩栩如生。
见此,倒是符合他的心意,遂上前拱手询问:“店家,你这雕工精妙,若要刻些人体之物,不知可否?”
那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精瘦汉子,店中伙计七八个,显然他是老师傅带徒弟。
闻言放下手中刻刀,抬眼打量吴玄安和薛蝌二人,问:“客官既要雕人像,自然可以。只是不知要刻何人物,尺寸多少?”
吴玄安点头,便从袖中取出几张画稿递与店主。那店主接过一看,见画上所绘,竟是数位毫无衣着,线条流畅的人体模样。
他做雕刻多年,从未有过客人要求雕这种玩意儿,而且对方所画人物,惟妙惟肖,就跟真人一模一样。
一时目露疑色,心道:“这少年郎模样端正,怎生画些这等女子人体之物?莫非是哪家富贵人家,淫乐之徒?”
但生意人不问来路,便也未作多言。
反倒是一旁的薛蝌,初见此画,顿觉耳根发烫,连忙偏过头去,低声问话:“安大哥,你要此物作何?”
吴玄安淡淡一笑:“自是有用,兄弟不必多虑。”
旋即转向店主,定话:“此物一共六个,每个约高五尺,且需要雕刻细致些,若能动关节便更妙,价钱方面,自不会亏待。”
店主摸了摸下巴,这少年还要能活动关节的,莫非有什么癖好不成,心中便也不再多问,点头:“既如此,便依客官所言,七日之后来取,价钱按料计工,每尊三两银子,若需上漆再另算。”
“漆自然要上,这是每个部位所需上色清单,店主按照上面来就是。”
“好,如此价格再加一两!”店中也不管他想拿来做什么,便接下吴玄安的单子。
吴玄安颔首称是,与其约定交货之期后,便与薛蝌离去。
那店主望着二人背影,心中仍觉古怪,暗想这少年眼中并无富家子弟的浪荡模样,又要这些人体雕像作甚,莫非另有蹊跷?但生意上门,自是照做便是。
出了门,薛蝌还是不懂吴玄安此行为何。
“安大哥,小弟还是不明白,这和我们接下来的事有什么关系。”
吴玄安知他作为一个古代封建社会之人,定然不懂这现代人的情趣之物。
便问:“蝌兄弟一年可做几件衣物?”
薛蝌回答:“两三件而已。”
“那令妹一年做衣物几件?”
薛蝌闻言,细细想了一下,便回:“家中小妹和母亲,一年做衣物各有七八,大多数在铺中购买合适的。少说也有十一二件。”
“嗯,所以说啊,我们赚钱得把眼光看向那些看不见的深闺女子,恰好蝌兄弟你那三间铺子位置还不错。哈哈哈!”吴玄安哈哈一笑。
这令薛蝌更摸不着头脑了!
两人逛一会儿之后,便来到生产橡皮筋的制作地方。
若要成规模地制造橡皮筋,便需将工序独立分开,使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防泄露机密。
故而,他亲自规划,选了一处宽敞院落,将其分作数间屋舍,分别安置不同工序,每间屋舍之间皆有围墙阻隔,仅留小窗以作传送之用。如此一来,便可确保工人各司其职,互不知晓全貌。
这日,吴玄安携薛蝌一同巡查生产之所。二人步入院内,只见工人们各自埋头苦干,秩序井然。
只是薛蝌不明白,如此产量能提高吗,便问:“安大哥,把工人们分开,一个人岂不是少做了很多活儿?”
吴玄安淡淡一笑,指着第一间屋舍“蝌兄弟有所不知,一个繁琐的工事,需要一事分作数手,各人各做一桩,将其拆为细活,分头去做,且各人管一摊,谁也不搅和谁。此法不仅可以防止工业泄密也能提高效率。”
“你看,此处乃是原料处理之所,所用之物皆是精选橡胶树汁,工人采集之后,先行过滤杂质,再以木桶存放,待其稍作沉淀。”
薛蝌微微颔首,二人又行至下一间屋舍,吴玄安又言:“在看这边,此处便是凝固成形之地,工人将沉淀之胶汁倒入模具,配以秘法调制,使其得以柔韧。”
只见工人们正将一桶桶胶液倒入细长模具之中,再由专人搅拌,不使其沉淀凝固不均。
再往前行,来到第三间屋舍,“这里,乃是切割环节,待胶料凝固成形,便以利刀切割成条,再经匀整裁定,以求大小一致。”
屋内工匠各持刀具,小心翼翼地将成形胶料割作匀称细条,叠放整齐,俨然已有规模。
继而二人来到第四间屋舍,“此乃最后一道工序,工人们将胶条相连,形成环状,最后以温水浸泡,使其更具弹性,方可入库。”
屋内热气蒸腾,工人们手法熟练,不多时,便有一捆捆橡皮筋成形,色泽匀称,富有弹性。
巡查至此,薛蝌面露惊叹之色,才明白他刚刚的一番话,“安大哥高招,小弟受教了,真是辛得与兄合作,望长久!”
“好说,以后还需要蝌兄弟多多管理才是。”吴玄安也稍稍客套一番。
二人复又巡查一番,见各处运作顺畅,无有纰漏,方才回到库房。
只见库中已有一箱箱成品,吴玄安取出一捆在手,随意扯了扯,见其弹性极佳,不由点头:“此番初试,已然成功。这一批橡皮筋,约有千条之数,蝌兄弟,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明日招来绣娘,我有话要说。”
薛蝌握拳道:“好,小弟记下了。”
“此事若能成,定是大富之业!”吴玄安。
二人相视一笑,皆知此物若能畅销,日后定有大展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