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墓山云雾缭绕,古木森然,寒风呼啸,山间阴气沉沉,隐隐透着几分诡异。山腰之上,一处古墓突兀而立,碑石斑驳,字迹模糊。
墓前站着两道身影,一个披着破烂道袍跛足杵着拐杖,另一个则是满头癞子身穿布缕僧衣,两人目光充满自信,嘴角得意忘形,此二人正是昨日来到玄墓边的跛足道人与癞头和尚。
“和尚,时机已至,动手吧!”跛足道人冷笑,目中幽光一闪,抬手掐诀,指尖浮现出淡淡黑气。
癞头和尚嘿然一笑,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既然风月宝鉴已显命数,那便不可违逆天道。”
“道兄,法来!”
言罢,二人齐齐催动法诀,顿时,墓地四周风声大作,黄土翻涌,墓门缓缓开启,黑色阴气自墓中翻腾而出,如游龙狂舞,顷刻间吞噬了四周的光线,令整座山腰陷入诡异的幽暗之中。
二人盘膝而坐,齐声诵念梵音,此音缥缈空灵,若远若近,如海潮翻涌,逐渐扩散至山间。
但奇异的是,这梵音并未影响蟠香寺内僧众,唯独锁定吴玄安,似欲侵蚀其心神,将其度化归入墓中埋葬。
蟠香寺内,吴玄安忽然眉头微皱,耳中轰然作响,仿佛有千百僧人齐声诵经,梵音如浪涛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识海,使他心神晃动,几欲沉沦其中。
“哼!”吴玄安冷哼一声,猛然运转上清咒,心神顿时如明镜止水,清光从眉心缓缓流转,全身瞬间被温润的灵力包裹,稳固元神。
那侵蚀而来的梵音在他周身寸寸溃散,无法再寸进一步。
墓前,跛足道人与癞头和尚见状,神色陡变,互视一眼,癞头和尚狞笑道:“道兄,此子果然是个变数,身有神异,难怪能影响主命之人历劫。”
跛足道人眯眼道:“的确,不过还好对方修为不高,看来,你我提前下手是正确的,若是待他成长起来,到时候可是覆水难收,仙姑交代的任务也要毁于一旦。”
“正是如此!”
癞头和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低沉如鬼魅,“再加大力度,若是能将他镇入墓中,自然能使命线回归正轨。”
“好!”
二人同时变换手印,梵音瞬间高昂数倍,仿若雷鸣电闪,震撼天地,整座玄墓山都似乎隐隐震颤起来。
吴玄安睁开双眼,眸光冷冽如霜,他神识分出一缕,察觉林黛玉与元春仅是陷入沉睡,并未被波及,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嘴角微微勾起,他索性身形一动,遁入小洞天之中,将神识隐去,静看二人如何折腾。
“咦?”跛足道人眉头一皱,猛然收声,侧耳倾听,四周已然寂静无声。
癞头和尚脸色一变,沙哑道:“他人呢?”
墓前寒风呼啸,落叶飘零,唯有寂静回荡在二人耳中,仿佛先前那股强大的存在从未出现过。
吴玄安藏于小洞天之中,冷冷望着外界,心中嗤笑:“便让你们念个够,待到疲乏之时,便是你们丧命之刻。”
山顶之上,天色渐明,一道清冷身影静立山道之侧,袖袍翻飞,目光幽远。
妙玉来到玄墓边的小路中,看到一片黑气缭绕,却不能再行半步,心中害怕之余,只好躲在草丛之中!
玄墓山巅,晨曦初透,云海翻涌,曦光斜斜洒落,给这阴森之地添了几分虚幻之感。
山腰之处,梵音已止,蟠香寺内群僧盘坐地上,神色呆滞,犹如入魔,喃喃自语,似仍沉溺于昨夜那诡谲的佛音之中。
跛足道人与癞头和尚盘膝而坐,双目赤红,嘴唇干裂,嗓中沙哑如风吹枯叶。二人对视一眼,皆觉不对,心中惊疑不定。
癞头和尚舔了舔干裂的嘴角,低声道:“不该如此,此等梵音,纵然是修炼有得之辈,也应当沉沦其中,怎的毫无动静?”
跛足道人皱眉,喃喃道:“那吴安若已被度化,必应有异象呈现,若未度化,他何以能消失无踪?”
二人对视一眼,心头皆掠过一丝不安,正欲起身去寻,忽听一声淡淡冷笑自墓地上方传来,如清泉落石,带着不屑之意。
“你们二位,念完了吗?”
声音悠然传下,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似惊雷炸响,让二人顿时色变,猛然抬头。
但见晨光之下,一道青衣身影卓然而立,负手而立,衣袂随风轻摆,正是吴玄安。其目光淡漠,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眸中尽是戏谑之色。
“你……”癞头和尚面色大变,嗓音嘶哑,惊怒交加,“你竟未入局?”
吴玄安轻笑:“入局?我倒是好奇,你们二位自诩拨乱反正,怎的只会弄些旁门左道之术?这般半吊子的度化之法,恐怕连一个凡夫俗子都奈何不得吧?”
跛足道人脸色阴沉,沉声道:“既然你未曾被度化,为何昨夜竟未出手?难不成真怕了?”
吴玄安闻言,眸中寒光一闪,轻叹道:“怕?二位太看的起自己了吧,看你们念得卖力,想着让你们尽兴些罢了。如今,你们二位该歇歇了。”
言毕,他脚步轻点,双手结印,体内法力翻涌而出,周身泛起淡淡金光,赫然是上清正法。
“呵呵,区区小术,也敢大放厥词!”跛足道人与癞头和尚冷笑一声,脚下踏出奇异步法,眨眼间便逼近吴玄安,双掌齐出,劲风凌厉,裹挟着强大压迫感袭来。
吴玄安不慌不忙,双指掐诀,一道雷光自掌心劈出,霎时间雷霆炸裂,电光纵横,将二人逼退数步。
“雷法,你到底是什么人?”癞头和尚稳住身形,感觉情况不对劲啊。
“聒噪!”吴玄安可没有心情和他们废话,自己的法术固然不如天庭那些人,但也不是这两个野路子之人所比!
癞头和尚狞笑道:“倒是有些门道,难怪风月宝鉴会显化于此。”
跛足道人亦冷哼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休得猖狂!”
言罢,二人齐运真元,跛足道人祭出一面黑色幡旗,猎猎作响,鬼影重重,阴煞之气四溢。
癞头和尚则是双掌交错,念诵秘咒,空中浮现无数金色梵文,竟欲以佛门秘法镇压吴玄安的元神。
吴玄安眼见二人招式诡异,心中暗道:“此二人不修法术,竟皆以旁门左道为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路子。”
当即运转上清之法,单手一挥,万道剑光自虚空浮现,疾射向黑幡鬼影,瞬间将之撕裂。
跛足道人面色微变,脚下连踏,躲过剑气袭杀。另一边,癞头和尚的梵文亦被吴玄安一道太乙玄光斩碎,化作流光散去。
双方斗了几十回合,吴玄安凭借法术玄奇,占据上风,逐渐将二人逼得节节后退。
跛足道人与癞头和尚见状,心知此子境界虽低,但法力之深似乎比他们两个还强,又身具那么多法术,若再拖延下去,恐怕要被他各个击破,便交换一个眼神,同时露出阴狠笑意。
“此子手段非凡,若能夺其传承,我等何愁无法踏足更高境界?”跛足道人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