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毕可汗想趁此次南下的机会,顺便把阿史那咄苾也给收拾了。
毕竟那家伙目中无人的态度,也着实让他难以忍受了。
可阿史那钵苾和托胡海听始毕可汗如此说,却对视一眼,心中齐齐冒出了一个突厥活该灭亡的念头。
他娘的。
大隋那边都已经张好口袋,就等着你们往里边跳了。
结果你们居然还在互掐?内斗?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当然了,即便心中有此想法,他们两人此时也不会说出来。
故此很快的,阿史那钵苾就笑着道:“这样也行,那孩儿明日便暗中扩充兵源?”
阿史那钵苾这会都不想管突厥这些事了,他只想等突厥灭了以后,踏踏实实的去大隋做异姓王。
因为这样的队友,他实在带不动啊?
甚至就连托胡海此时,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可始毕可汗却并未察觉,只是微微颔首说:“嗯,明日就开始吧。”
“不过这事还得小心为上,可千万别让咄苾发现了,明白了吗?”
“孩儿明白,父亲您就放心吧。”
阿史那钵苾应声,始毕可汗这才又和他们聊了会,等把该聊的事都聊完了以后,他就让阿史那钵苾和托胡海一起离开了。
而他自己,也在俩人走了后,这才自言自语道:“若是灭了大隋,再把咄苾也给灭了,届时,本汗岂不就是这天下最强国度的主宰了?”
始毕可汗还想着一统突厥和大隋呢,可他的儿子阿史那钵苾,此时却已经对着托胡海吩咐:“托胡海,我离开王庭不方便,麻烦你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洛阳,将我父亲和叔父准备腊祭那天从朔州城扣关的事,赶紧向隋帝禀报吧。”
阿史那钵苾说完这话,就准备离开了。
但托胡海却迟疑了下,然后才对阿史那钵苾问:“你想好了?真要这样做吗?”
“若是这个消息送出去了,咱可就无法回头了,这突厥的灭亡,大抵也要进入倒计时了。”
托胡海虽然在大业殿时,碍于杨广的威慑,选择臣服了大隋。
但现在回到自己的地盘以后,他却又动摇了。
又或者说,他还未曾下定决心,是否要真心实意投靠大隋?
不过这也就是他没有经过火枪震慑而已。
这一点,阿史那钵苾也明白,故此听他如此问,也这才颔首说:“想好了,与其以后被杀,还不如现在老实臣服的好。”
“我劝你也莫要再有别的心思了,突厥肯定是要灭了,大隋那边已经研制出了一种火器,能杀人于无形......”
阿史那钵苾很快就把他在齐王府所看到的火枪,以及火枪的恐怖威力,都对托胡海说了下。
说完他才再次道:“咱们没有胜算啊,至少没有掌握大隋那种可怕火器之前,咱完全不是大隋的对手呀?”
“娘咧,这么重要的事,你咋不早说?”
“你要早说还有这茬事,我也就不费这神了。”
但托胡海听到这,却顿时眼睛瞪大了起来,随后更是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我现在就去让人赶紧通知大隋那边,以后咱们俩人,就安心做大隋的狗腿子吧。”
托胡海说完这话就骑马离开了,尽管他还没有真正见到火器的威力,可阿史那钵苾都说的如此清楚了,他哪还能不明白啊?
这根本就打不过啊。
既然打不过,咱还费神干甚呢?
投降拉倒。
不过产生如此想法的,也并非托胡海一人。
林邑国朝堂上的众多臣子,此时也都和托胡海有着相同的想法。
因为就在三日前,由大隋礼部尚书裴仁基,还有其子裴行俨所率的五万兵马,以及八十艘五牙战舰,已经将林邑国给围了起来。
五万兵马,八十艘五牙战舰?
这完全就不是他们小小林邑国能抵挡的啊?
故此这会,林邑国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的都害怕的要命,生怕大隋把他们给灭了。
有些人更是立刻就找到了他们的国主范梵志,想让范梵志给大隋道个歉,化解了此次危机。
毕竟不管怎么说,大隋此次之所以出兵征讨林邑,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们国主没交出早禾所致。
解铃还须系铃人,国主惹的祸,自然需要国主来平息了?
他们这些臣子能有甚办法?
林邑国国主范梵志今年六十三岁,个子不高,人也挺瘦的,脸上的皱纹也比同龄人要多出不少,看起来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小老头。
可这小老头却脾气倔的不行,尤其是一听朝臣们居然想让他给大隋道歉,顿时就大怒道:“不去不去,本王不去。”
“本王贵为一国之主,又岂能低三下四的向他们道歉?”
“再说了,这事能怪本王吗?”
“这还不都怪大隋朝廷贪得无厌?我林邑国的早禾,凭啥要给大隋?”
范梵志大呼小叫的,以至于那些劝阻的朝臣也很无奈。
可即便无奈,众人还是想化解了这段纠纷。
故此很快的,这些朝臣就都看向了和他们一起前来的祭司长丘仁文,希望丘仁文能帮着劝说一下。
丘仁文今年五十一岁,比范梵志要年轻一些,但他的打扮却非常古怪,除了一袭白色长袍之外,手上还拿着根宝石镶嵌的权杖,有点类似电视剧里的大祭司。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他本来就是林邑国大祭司,又或者说是国师,负责的也正是宗教,祭祀等事宜。
或许在大隋朝廷,负责宗教,祭祀的都不能算是太牛逼的大佬。
但在林邑国这种宗教色彩甚是浓厚的占婆政权体制下,大祭司的地位就不容小觑了。
至少范梵志在看见众人目光看向丘仁文的瞬间,心里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随后更是立刻就呵斥道:“你们都看祭司长干甚?本王的决定,祭司长也不会干涉。”
“您说对吧,祭司长?”
范梵志说完这话,就笑眯眯看向了丘仁文。
他想在丘仁文还未表态前,就先把这家伙争取到自己这边来。
可丘仁文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淡淡说:“臣觉得,王上还是尽快向大隋朝廷道歉的好。”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就是些许早禾嘛,他们要,给他们就是。”
“咱何必为了这些遍地都是的低贱东西,和大隋硬碰硬呢?不值得啊。”
“就是啊王上,赶紧道歉吧,咱们打不过大隋。”
“这事前两年就试过了,一败涂地啊。”
那些朝臣们也跟着附和,搞的范梵志这才无奈道:“哎,那行吧,那就道个歉。”
“要不你们去联系一下隋军主将?就说本王想拜访一下他们,你们觉得这样行吗?”
范梵志虽然心中不想道歉,也自信能镇得住这些朝臣,但他可镇不住丘仁文这位祭祀长。
祭司长若是以宗教名义发动叛乱,林邑国的百姓能瞬间就把他这王宫给踏平了。
故此这会,他也只能认怂了。
“行,既然王上愿意主动求和,那臣这就派人去和隋军将领联系。”
“若是他们愿意和王上相见,就请王上到时多说些好话,莫要再耍脾气了。”
丘仁文也这才应了一声,话刚说完,他就带着朝臣们离开了。
只留下范梵志一人坐在王座之上,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林邑国海边,一艘五牙战舰上,裴仁基此时也正坐在船舱思索。
不过也只一会,大概一柱香后,他的儿子裴行俨就走了进来,对着裴仁基疑惑问:“父亲这是有心事吗?为何愁眉不展的?”
“呵呵,其实也没甚心事。”
“为父就是在想,这林邑国究竟会不会如咱所料那般,发生内乱?”
裴仁基微微一笑,随后才不确定的说道。
虽然按照他们的推测,若是重兵围困林邑国,林邑国十有八九要发生内乱。
可这也只是推测而已。
到底会不会,谁也说不准啊?
故此这会,裴仁基这位主将肯定是得思虑一番了。
“哈哈哈,原来父亲是在琢磨此事啊?”
但裴行俨却大笑一声,然后才眼睛眯起道:“其实此事父亲压根无需多虑。”
“他们乱与不乱,总归都得划入隋土,难道不是吗??”
(这时的林邑国主可能是范梵志,史料太少,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暂且当是他吧,不过这名字也是音译,真名是一串梵文,老师没教过,不懂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