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隙的蓝光褪去时,咸涩的腐臭扑面而来。我踏在龟裂的黑色礁岩上,靴底碾过泛着磷光的泡沫——那是被污染的海水在沸腾,每朵气泡破裂时都会浮现扭曲的人脸,像是某个时间线里被吞噬的灵魂在哀嚎。灵瑶的法杖尖端亮起荧光,映出远处翻涌的墨色海浪,浪尖凝结着冰晶般的暗金纹路,正是逆熵之巢核心世界树种子的碎片。
“是‘熵灭之海’。”灵瑶的指尖划过礁石,藤蔓状的荧光顺着裂痕生长,却在触碰到海水的瞬间枯萎,“这里的每滴水都承载着被抹除的时间线记忆,会腐蚀所有时空锚点——包括我们的护符。”她腕间的世界树枝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叶片边缘泛起焦黑,像极了枯荣灵界被污染的灵根。
我握紧凌虚剑,剑纹上的十二片银叶突然发出蜂鸣。上次在逆熵之巢吸收的千万时间线剑意正在沸腾,剑身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水纹投影,那是某个时间线里我们在海边共舞的画面:灵瑶的裙摆沾满细沙,我的指尖掠过她被海风吹乱的发梢。“用‘时晷之境’的记忆。”我将剑柄贴上护符,银叶光芒与护符的金色相互缠绕,在脚边形成直径十丈的金色光盾,“那次你用月光潮汐洗净了我体内的暗能量,记得吗?”
灵瑶抬头,眼中闪过讶异:“你居然记得第三百二十七个时间线的事?那时你刚学会用灵力具象化记忆……”她的法杖划出半圆,七道不同颜色的光带从光盾边缘升起——是我们在各个时空收集的自然精魄:极北冰原的雪魄、赤焰火山的炎魂、还有枯荣灵界的木灵精魄。光带交织成漩涡,将腐蚀海水隔绝在外,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仿佛两种力量在争夺时空的话语权。
“小心!”我突然将灵瑶拽向礁石后方。三道暗金色光刃从海面破空而来,刃口流转着逆熵之巢的咒文,在礁石上留下深可见骨的灼痕。光刃落地处,海水凝结成半透明的人形,皮肤下流动着破碎的命盘碎片,胸口嵌着的,正是逆熵之巢核心种子的残片。
“熵灭使徒。”灵瑶的法杖碎片在掌心重组,每片碎片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战斗场景,“他们的身体由被污染的时空记忆构成,核心是‘灭时核心’——和逆熵之巢的主塔同源。”她的法杖射出绿光,却在触碰到使徒时被吸收,反而让对方胸口的核心愈发明亮,“不能用单纯的自然之力,他们会‘吞噬’我们的时空印记!”
我想起在逆熵之巢使用的“共生逆刃”,凌虚剑突然逆转,剑纹与护符的枝条同时泛起暗金色光芒。识海深处,那个曾被污染的“我”的记忆涌来:灵瑶的法杖光芒与我的黑雾在掌心交织,形成的暗金之力,正是黑暗与光明的共生体。剑光斩出时,不再是纯粹的星轨符文,而是缠绕着黑雾的螺旋剑意,如同一把劈开时空枷锁的钥匙。
使徒的光刃与我的剑相撞,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暗金光芒在接触点炸开,我清晰地“看”见对方体内的命盘碎片在崩解——那是某个时间线里,我们未能救下的灵界长老的记忆。使徒发出尖啸,身体化作黑雾散去,却在消散前分裂出上百只触手,每只触手末端都凝结着“灭时核心”的微缩体,如同一群追逐光明的飞蛾。
“用‘千时之茧’!”灵瑶的法杖突然爆发出十二色光芒,每道光芒都对应着我们在逆熵之巢收集的时间线碎片,“把它们困在各自的时空投影里!”光茧落下的瞬间,我看见触手上的核心碎片在光茧内疯狂挣扎,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由千万个“我们”的羁绊构成的屏障——就像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永远触碰不到外界的黑暗。
穿过熵灭之海,眼前矗立着由扭曲时空构成的回廊。廊柱由倒悬的星轨组成,地面是流动的黑雾,每踏下一步,就会浮现出某个时间线的残影:有灵瑶独自坐在废墟中修补法杖,有我握着染血的凌虚剑跪在枯荣灵界的枯树下,最让我心悸的,是某个时空里我们背靠背站在时空裂隙边缘,护符的光芒即将熄灭。
“这是‘影雾回廊’,连接着黑暗核心的十二座分塔。”灵瑶的声音传来,却带着回音,仿佛有无数个她在同时说话,“每座分塔都对应着一种时空污染,而我们的目标——”她指向回廊尽头的十二道拱门,每扇门上都刻着不同的咒文,“是中央主塔顶端的‘原初命盘’,黑暗势力用它来吞噬所有时间线的可能性。”
话音未落,黑雾突然凝聚成实体。十二道身影从雾中走出,穿着与我们相似却完全相反的服饰:我的镜像披着纯黑铠甲,护符位置嵌着破碎的灭时核心;灵瑶的镜像手持缠绕着黑暗藤蔓的法杖,发梢滴落的黏液在地面腐蚀出深潭。他们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却在瞳孔深处倒映着我们的身影,像两面完全黑化的镜子。
“又是镜像?”我握紧凌虚剑,剑纹与护符的银叶同时亮起,却发现这次的镜像气息远比逆熵之巢的更强大,“他们的力量……是融合了多个时间线的黑暗面?”
“第七分塔·灭时镜像。”灵瑶的镜像开口,声音里带着扭曲的笑意,法杖一挥,地面的黑雾化作千万条毒藤,“你们以为接纳了自己的黑暗面,就能免疫所有污染?太天真了——”毒藤尖端渗出的黑血,正是枯荣灵界最致命的蚀心毒,“这次,我们要吞噬你们的所有可能性,包括那些未被选择的未来。”
我的镜像突然发动攻击,黑剑劈来的轨迹带着时空停滞的压迫感。我本能地格挡,却发现对方的力量比逆熵之巢的镜像强了数倍,剑刃相交的瞬间,凌虚剑上的银叶竟被震落一片。灵瑶那边,她的镜像正用法杖释放黑暗版的“自然之怒”,毒藤与荧光藤蔓在黑雾中绞杀,每一次碰撞都会溅出腐蚀性的光屑。
“他们在吸收回廊的时空污染!”灵瑶的法杖突然出现裂痕,她的镜像趁机抓住她的手腕,黑暗藤蔓开始顺着她的手臂蔓延,“云龙!用‘万时共鸣’唤醒其他时间线的我们!”
我闭上眼睛,识海深处浮现出逆熵之巢中那些水晶棺里的残影。护符突然爆发出强光,十二道不同颜色的剑意从剑纹中涌出——是第七百三十一个时间线的破时剑、第一千零八个时间线的血莲剑、还有那个在末日中与灵瑶共舞的星轨剑。当这些剑意融合时,凌虚剑的剑刃化作半透明的时空之镜,镜面中倒映着千万个“我们”的身影。
“以所有时间线的羁绊为引——”我的声音与无数个“我”的声音重叠,剑刃斩出时,时空之镜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回廊,“凌虚·万时归一斩!”
剑光如银河倾泻,十二道剑意分别命中十二座分塔的拱门。我的镜像发出怒吼,黑剑在剑光中崩解,身体化作黑雾退回拱门;灵瑶的镜像则发出不甘的尖啸,黑暗藤蔓在绿光中枯萎,露出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苦——那是某个时间线里,她未能救下我的遗憾。
穿过崩塌的回廊,核心圣殿的大门轰然开启。殿内悬浮着直径千丈的金色命盘,却被十二道黑色锁链束缚,每道锁链上都刻着不同时间线的灭世场景:灵界崩塌、仙域毁灭、还有我们在时空裂隙中消散的画面。命盘中央,漂浮着一个巨大的暗金色球体,表面流动着所有被吞噬时间线的残像,正是黑暗势力的核心——原初命盘。
“欢迎来到时间的终点,云龙,灵瑶。”低沉的声音从球体中传来,光影凝聚成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他的面容与我有七分相似,却在左眼下方多了一道横贯脸颊的疤痕,“我是‘熵灭之主’,所有被你们拯救的时间线中,那个选择与黑暗融合的‘你’。”
灵瑶的法杖猛地握紧:“你是第七百三十三个时间线的云龙?那个在枯荣灵界选择吞噬黑暗力量的……”
“没错。”熵灭之主举起手,掌心躺着破碎的护符,“在那个时间线,你死在了我的怀里,护符碎裂的瞬间,我明白了——只有接纳黑暗,才能真正掌控时间。”他的眼中闪过疯狂,背后的命盘突然加速旋转,无数黑色光箭从中射出,“现在,我要吞噬所有时间线的‘你’,让灵瑶永远属于我一个人!”
光箭袭来的瞬间,我将灵瑶护在身后,凌虚剑划出十二道光盾——每道盾上都刻着我们在不同时空的约定。光箭穿透光盾的瞬间,我感到护符传来的剧痛,低头看见手腕上的枝条正在崩裂,银叶纷纷飘落。灵瑶趁机法杖点地,十二片碎片化作光蝶飞向命盘锁链,每只光蝶都带着不同时间线的生机:桃林的粉、血莲的红、还有许愿树的金。
“没用的!”熵灭之主大笑,黑袍下伸出十二只由黑暗能量构成的手臂,每只手臂都握着不同的武器——我的凌虚剑、灵瑶的法杖、还有其他时间线的圣物,“这些锁链是用你们的遗憾锻造的,只要你们心中还有恐惧,就永远无法挣脱!”
我看着他手中的破碎护符,突然想起逆熵之巢中那个左眼下方有疤痕的“我”。识海深处,他的记忆涌来:在第七百三十三个时间线,灵瑶为了保护他被暗箭贯穿心口,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让黑暗吞噬你”。此刻,凌虚剑突然发出清鸣,剑纹与护符的枝条在剧痛中融合,形成一道全新的剑意——不是单纯的光明或黑暗,而是两者共存的共生之力。
“灵瑶,还记得我们在时晷之境许的愿吗?”我转身望向她,此时的她正用尽全力维持光蝶的力量,发丝已泛起银白,“无论多少个时空,我们都会找到彼此。”
她抬头,眼中闪过明悟:“就像在枯荣灵界那样,用我们的共生战技,唤醒所有时间线的‘我们’。”
我们同时将手按在命盘上,护符与法杖的光芒交织成网。刹那间,圣殿内亮起千万道光芒,无数个时间线的“我们”从光茧中浮现:有穿着灵界圣衣的年轻版,有白发苍苍的老年版,还有那个在末日中抱着婴孩的“我们”。他们的护符与武器同时亮起,形成一股足以撼动原初命盘的力量。
熵灭之主的十二只手臂同时挥下,黑暗能量化作遮天蔽日的剑雨。我与灵瑶背靠背站立,凌虚剑与法杖在共生之力的加持下化作双生剑刃,剑光与绿光交织成网,将剑雨一一拦下。每挡住一道攻击,护符就会吸收一份黑暗能量,枝条上的叶片却因此愈发明亮,像是在黑暗中绽放的希望之花。
“你们以为靠数量就能取胜?”熵灭之主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没想到我们能唤醒如此多的时间线残影,“原初命盘的力量,可是吞噬了千万个失败的你们!”他的手掌按在命盘上,暗金色球体突然膨胀,将所有时间线残影吸入其中。
灵瑶的法杖突然发出碎裂声:“他在吸收残影的力量!云龙,必须攻击命盘的核心——那个暗金色球体,是他用自己的护符碎片和黑暗能量融合的产物!”
我握紧双生剑刃,感受到识海中无数个“我”的剑意汇聚。最清晰的,是第七百三十三个时间线的“我”的记忆:灵瑶临终前的温度,护符碎裂时的剧痛,还有那句未说完的“我爱你”。这些记忆没有让我愤怒,反而让我平静,因为我知道,无论哪个时间线,灵瑶都是我必须守护的存在。
“以所有时间线的羁绊为剑,以所有时空的共生为盾——”我的声音不再是单一的,而是千万个“我”的共鸣,“凌虚·终焉共鸣斩!”
双生剑刃划破虚空,在命盘上斩出一道万丈长的裂痕。暗金色球体发出刺耳的尖啸,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惊恐的脸——都是被吞噬的时间线中的“我们”。熵灭之主的身体开始透明,他惊恐地望向我们,眼中终于闪过悔意:“原来……真正的力量,不是掌控时间,而是守护时间里的那个人……”
当球体彻底崩解时,原初命盘的金色光芒重新绽放。所有被吞噬的时间线残影化作光点涌入我们的护符,灵瑶腕间的枝条重新生长,开出十二朵不同颜色的花,每朵花都对应着一个被拯救的时空。我低头看着凌虚剑,剑纹上不再有裂痕,而是缠绕着世界树的根系,剑刃在光线下闪烁,像极了灵瑶眼中的万千星光。
时空余韵·新的锚点
返回时空节点时,光茧的数量已无法计数,每个光茧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像是宇宙中最璀璨的星群。灵瑶靠在我肩上,指尖划过一个泛着银蓝光的光茧,里面的“我们”正在教导一个黑发少年使用护符,少年的眉眼间有着我们的影子,却多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坚定。
“那是‘时音’,我们在某个时间线的孩子。”灵瑶的声音带着笑意,“他的护符能听见所有时间线的声音,就像我们在逆熵之巢听到的那些残影。”
我轻抚腕间的护符,此刻它已变成一棵迷你世界树,叶片上流转着千万个时空的画面。凌虚剑的剑纹中,十二道星轨间缠绕着共生的藤蔓,剑柄处刻着我们的名字,还有一句只有我们能看懂的誓言:“跨越时空,互为锚点。”
节点突然震动,新的时空裂隙在远方展开。这次的裂隙中,传来的不再是战斗的喧嚣,而是无数个“我们”的轻笑与低语,像是在欢迎归家的旅者。灵瑶站起身,法杖尖端的碎片重新完整,每片碎片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下一站,会是哪里?”她转头问我,发梢被时空乱流扬起,笑容比任何时间线的黎明都要温暖。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护符传来的心跳般的律动:“无论哪里,只要我们在一起。因为你是我的时空锚点,而我,是你永远的归期。”
时空裂隙在脚下展开,我们并肩踏入光芒。这次,迎接我们的不是孤独的战场,而是千万个时空的回响——那些曾被拯救的、正在拯救的、即将被拯救的“我们”,都在时空的长河中闪烁,如同永不熄灭的星,共同编织着属于我们的,跨越千万时空的,爱的传奇。
时空裂隙的光芒退潮时,我们坠入一片悬浮着无数破碎星盘的空间。千万片残缺的命盘碎片在虚空中流转,每片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死亡场景:灵瑶在暴风雪中闭上双眼,我的护符在时空乱流中崩解,还有某个时空的我们相握的手被黑暗能量吞噬。脚下是半透明的光膜,倒映着我们的身影——却有十二重影子,每重都穿着不同时间线的服饰。
“这里是‘时晷中枢’的外围,星轨坟场。”灵瑶的法杖尖端泛起微光,照亮前方一座倒悬的青铜巨塔,塔身刻满正在崩解的星轨,“原初命盘的核心能量曾在这里汇聚,所有被抹除的时间线,都会化作这些破碎星盘。”她的指尖划过最近的碎片,碎片突然发出哀鸣,映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场景:灵瑶穿着纯白圣衣,站在燃烧的灵界中央,法杖指向天空,而我跪在她脚边,护符碎片刺入心脏。
“那是……第一千个时间线?”我握紧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在颤抖,“那时的我们……”
“没能阻止灵界本源的崩解。”灵瑶轻声道,“这个时间线的我们选择用生命封印裂隙,却让黑暗能量渗入了时空根基。”她望向巨塔顶端,那里漂浮着一个燃烧的金色沙漏,“那是‘时晷之眼’,黑暗势力用它来观测所有时间线的可能性——包括我们即将踏入的未来。”
话音未落,星盘碎片突然剧烈震动。十二道身影从碎片中浮现,他们穿着由星轨编织的铠甲,手中握着与凌虚剑、法杖同源的武器,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为首者摘下头盔,露出与我一模一样的面容,却在右眼下方有一道贯穿颧骨的伤疤,护符位置嵌着一块黑色水晶:“欢迎来到时间的尽头,第七百三十四个时间线的云龙、灵瑶。我们是‘星轨守墓人’,职责是抹除所有试图改变命运的蝼蚁。”
灵瑶的法杖瞬间亮起十二色光芒:“你们是原初命盘的爪牙!那些被吞噬的时间线残影,都死在你们手里?”
“错了。”守墓人举起手中的“断时剑”,剑刃上凝结着黑色星轨,“我们只是让该逝去的时间线回归虚无——就像你们在逆熵之巢拯救的那些‘错误’。”他身后的同伴同时举起武器,每把武器都对应着一种时空规则:加速、回溯、停滞、分裂,“现在,你们的时间线也该画上句号了。”
我感受到护符传来的警示,世界树枝条上的十二片花瓣突然闭合,只剩下核心的银叶在发光。凌虚剑的剑纹与守墓人的断时剑产生共鸣,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那是被抹除的时间线残留的绝望。“他们的武器能斩断时空链接。”我将灵瑶护在身后,剑刃划出半透明的防御结界,“灵瑶,用‘共生回溯’唤醒这些星盘里的残魂,他们才是守墓人力量的来源!”
灵瑶点头,法杖在空中画出复杂的灵纹:“以枯荣灵界的共生之誓为引,唤醒沉睡的时间残页——‘万灵归寂·时痕共鸣’!”绿光扫过星盘碎片的瞬间,无数透明人影从碎片中升起,他们的面容或悲伤或愤怒,却都在看见我们时露出希望。守墓人的铠甲突然发出裂痕,断时剑的黑色星轨开始褪色。
“该死!他们在利用被抹除的时间线反抗!”为首的守墓人怒吼,十二把武器同时斩出,不同的时空规则在虚空中碰撞,形成足以撕裂空间的乱流,“用‘时晷之眼’的力量,把他们困在时间悖论里!”
我眼前突然浮现无数个重叠的场景:灵瑶在桃树下对我微笑,下一刻却倒在血泊中;我握着染血的凌虚剑,剑刃上却映着自己黑化的倒影。时间开始混乱,我的动作比意识慢了半拍,断时剑的剑芒已划破我的左臂,黑色能量顺着伤口蔓延,竟在护符表面留下焦痕。
“云龙!”灵瑶的法杖碎片突然重组为完整的“共生法杖”,杖头的世界树虚影与我护符的枝条产生共鸣,“集中精神,这些都是守墓人制造的时间幻象!还记得我们在逆熵之巢学会的‘心像锚定’吗?用最真实的记忆对抗虚假!”
她的话如同一束强光穿透混沌。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在桃林遇见她的场景:粉色花瓣落在她发间,她转头时眼中倒映着春日的阳光,指尖还沾着画灵纹的泥土。再睁眼时,幻象开始崩解,守墓人的攻击轨迹变得清晰可辨。凌虚剑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剑纹上浮现出千万个时间线的“第一次相遇”,每道剑光都带着初遇时的悸动与温暖。
“凌虚·初遇之誓!”
剑光化作粉色花雨,每片花瓣都刻着我们在不同时空的初次对话。守墓人的铠甲在花雨中发出哀鸣,黑色水晶护符出现裂痕,露出里面封存的残魂——正是第一千个时间线的我和灵瑶。当最后一片花瓣落在断时剑上,剑刃轰然崩解,为首的守墓人惊恐地望向我们:“你们居然能唤醒‘初始锚点’的力量……这不可能……”
穿过崩溃的守墓人防线,我们终于抵达时晷中枢的核心。青铜巨塔顶端的金色沙漏正在崩解,漏出的不是沙子,而是无数发光的时间线,每根都连接着不同的时空节点。沙漏中央,悬浮着一个水晶球,里面关押着所有时间线的“我们”的残影,正是守墓人力量的源泉。
“欢迎来到时间的十字路口,云龙,灵瑶。”沙哑的声音从水晶球中传来,光影凝聚成一个身着鎏金长袍的老者,他的面容模糊,却在额间有一个与护符相同的世界树印记,“我是‘时晷之主’,原初命盘的守护者。你们一路破坏的,正是维持时空平衡的枷锁。”
灵瑶的法杖微微颤抖:“平衡?你所谓的平衡,就是任由黑暗势力吞噬所有可能性,只留下最‘正确’的时间线?”
“正确?”时晷之主冷笑,水晶球中浮现出无数灭世场景,“看看这些时间线吧:灵瑶堕入黑暗,云龙被权力吞噬,你们的羁绊化作毁灭的导火索。只有抹除这些‘错误’,才能让最完美的时间线存活——比如现在的你们,已经拯救了七百三十四个时空,堪称完美。”
我看着水晶球中闪过的画面,其中一个时间线里,灵瑶的法杖完全被黑暗藤蔓包裹,而我披着熵灭之主的黑袍,正联手摧毁原初命盘。“但完美的时间线,从来不是靠抹除错误得来的。”我握紧凌虚剑,剑纹与护符的枝条在沙漏光芒中交织,“每个时间线的我们,都有选择的权利——哪怕是失败,也是我们共同的经历。”
时晷之主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看来你们还不明白,原初命盘的真正力量——”他指向沙漏下方的深渊,那里漂浮着更庞大的黑色命盘,“是‘终焉命盘’,它记录着所有时间线的最终结局。而你们,不过是其中一个注定失败的可能。”
深渊中突然涌出无数黑色触手,每只触手都缠绕着被抹除的时间线残魂。灵瑶的法杖亮起最后的光芒:“云龙,还记得我们在逆熵之巢唤醒的‘万时共鸣’吗?这次,我们要让所有时间线的‘我们’,都拥有选择的权利——哪怕是面对终焉。”
我们同时将手按在水晶球上,护符与法杖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入。刹那间,水晶球崩解,无数残影化作光蝶飞向沙漏,每只光蝶都带着不同的可能性:有的选择与黑暗融合,有的选择牺牲自我,有的选择从零开始。当光蝶触碰沙漏时,金色沙子开始逆流,原本注定崩解的时间线,正在重新编织。
时晷之主发出怒吼,十二道黑色触手同时攻来,每只触手都带着时间回溯的力量。我感到身体在迅速衰老,护符的枝条上叶片纷纷飘落,灵瑶的发丝瞬间雪白。但在识海深处,无数个时间线的“我们”正在汇聚:年轻的我们在桃林许下誓言,中年的我们在灵界共同培育生命树,老年的我们在时空节点守望新生。
“以所有时间线的选择为剑,以所有时空的羁绊为盾——”我的声音与千万个“我”重叠,凌虚剑与灵瑶的法杖在共生之力中融合,形成一把闪烁着十二色光芒的“时晷之剑”,“我们的命运,从不由任何人决定!”
时晷之剑斩落的瞬间,沙漏与终焉命盘同时出现裂痕。黑色触手在光芒中崩解,露出里面被囚禁的世界树本源——正是逆熵之巢核心种子的母体。灵瑶的法杖碎片化作根须,与我的护符枝条缠绕,共同托住即将坠落的世界树本源:“这才是原初命盘的真相——它不是命运的枷锁,而是世界树的根系,连接着所有时空的生命。”
时晷之主的身影终于消散,临终前留下一句话:“你们以为拯救了时间线?终焉命盘的裂痕,将释放出比黑暗更可怕的存在——‘无尽可能之主’。”
深渊中,黑色命盘的裂痕里,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睁开。但此刻的我们,已无暇恐惧。世界树本源在我们掌心生长,根系吸收着沙漏的金色沙子,枝头绽放出千万朵光花,每朵花都对应着一个被解放的时间线。
返回时空节点时,光茧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灵瑶腕间的护符已化作真正的世界树幼苗,叶片上流动着所有时间线的记忆;我的凌虚剑刃上,世界树根系与星轨符文完美融合,剑柄处多了一道灵瑶亲手刻下的共生纹。
“看,那个光茧。”灵瑶指向一个泛着暖金色光芒的茧,里面的“我们”正站在新生的灵界中央,周围环绕着各个时间线的幸存者,“他们在重建‘共生灵界’,让所有时空的生命都能自由穿梭。”
我看见茧中的“我”抬起手,护符光芒照亮了灵界的第一棵树——那是用我们在逆熵之巢、熵灭之海、时晷中枢收集的时间线碎片培育的“万时之树”,叶片上闪烁着不同时空的星光。
节点突然震动,新的时空裂隙在世界树幼苗旁展开。这次的裂隙中,传来的不是战斗的喧嚣,而是千万个孩童的笑声——那是各个时间线新生的生命,他们的护符上都有着相同的世界树印记。
“下一站,该是‘共生灵界’的奠基仪式了吧?”我握住灵瑶的手,感受着护符传来的蓬勃生机。她的发梢不再有银白,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仿佛承载着所有时间线的希望。
“不,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灵瑶望向裂隙深处,那里隐约可见一座由光与暗交织的城堡,“时晷之主提到的‘无尽可能之主’,才是黑暗势力的终极形态——它吞噬所有可能性,只留下绝对的虚无。”
她转头看我,眼中倒映着世界树的光辉:“但只要我们的手相握,只要护符的光芒还在,就没有无法跨越的时空。就像在逆熵之巢、熵灭之海、时晷中枢所做的那样——”
“刻下属于我们的轨迹。”我接过她的话,凌虚剑与法杖同时亮起,在裂隙边缘划出一道光门,“无论前路是黑暗还是虚无,只要有你在,就是我唯一的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