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微微仰起头,只道:“我还要去找父亲,再说我又没做错什么,不可能去给谢婉茹赔礼道歉。”
说完,直接扔下二人走了。
赵氏气得手抖,直直盯着谢婉宁离去的方向,果然老话说的没错,没养在自己膝下的孩子,就是不亲!
随即转头看向孟知年,说道:“知年啊,你先去看看婉茹,好好劝劝她。
等你晚些回去的时候记得告诉你母亲,婉茹是我亲手带大的,在我心里跟亲生女儿没两样,做你孟家媳妇绝对不差。
等到冬吟会,我会亲自在众人面前说明此事。”
孟知年点头称是。
看到孟知年的身影出现,翠柳连忙跑进屋子:“小姐,孟公子过来了。”
谢婉茹立马站上椅凳,双手拽着白绫,大喊:“翠柳,你不要拦我,让我去死。”
孟知年听到喊声,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将人抱下来。
谢婉茹顺势扑到孟知年身上,哭得梨花带雨。
“知年哥哥,你就让我去死吧,我再没脸见人了,怕是连孟伯母都不喜欢我了!”
孟知年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婉茹,你不要担心,有我在。等过几日你娘为你举办冬吟会时,我定会帮你做足面子,让你成为京中贵女都艳羡的女子!”
谢婉宁这会儿才懒得管谢婉茹在那里作天作地,从谢父的书房出来,便回到菡萏院。
坐在书桌前,仔细地画了一幅牧星的画像。
画完后,将画笔搁在一旁,对白芷道:“小白芷,你安排人拿着这画像去街上寻人。”
“好俊俏的少年郎君,小姐,这位就是您说的那位师弟吗?”
白芷接过画像,眼前一亮!
除了安王,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谢婉宁点点头,嘴角上扬,“阿星确实长着一张骗人的脸。”
白芷一愣,满脸疑惑地看着谢婉宁。
谢婉宁无奈摇头。
在无名山上有两个难缠的‘混世魔王’,其中一个就是牧星。
听师父说,捡到牧星的时候,他刚从卖馒头的摊贩那里抢了一个馒头,且被追了七八条街还在跑。
边跑边吃,还时不时停下来冲着紧追不舍的摊贩老板吐舌头。
谢婉宁边说边比划着。
“老头子,就是我师父,见他一身破烂,浑身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却是极亮,便道此子并非池中物。
随即拦下摊贩的老板,替他付了银子,并将他带回了无名山。
无名山的规矩是,先上山的师兄师姐要照顾后面来的人。
老头子将他扔给我们的时候,小牧星只有四岁,说来也奇怪,那时候小牧星谁也不要,就跟着我,像个小尾巴一样。”
谢婉宁说着,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丝笑意。
白芷笑道:“十三皇子也是如此,小孩子都喜欢小姐你。”
谢婉宁撇撇嘴,一脸嫌弃道:“他才没有小十三那么乖。”
山上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跟着老头子学些医术,偏偏牧星对医术丝毫不感兴趣,一看医书就哈欠连天,立马犯困。
但是,他却能将那些江湖中人当作诊金送来的武术秘籍,研究得极为通透,再加上时不时有些高手去看病,再稍作指导。
不过几年,他就成了山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所以老头子总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这么厉害?!”白芷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么年轻的少年郎,居然那般天赋异禀,也不知和当年的安王比,谁更厉害。
谢婉宁点点头:“什么都好,就是鬼点子贼多,经常捉弄人。偏那些师兄弟又打不过他,只好来找我告状,我可没少替他去赔礼道歉。”
……
两日后。
一大早,白芷就将谢婉宁唤醒。
“小姐,今日可是年前最后一场东观庙会,大家都会趁着今日去为来年祈福,再加上晚上还有灯会,从早到晚都会热闹的紧!”
边说着,边手脚麻利地给谢婉宁盛装打扮起来。
谢婉宁还是头一次参加庙会,问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便带着白芷出了门。
大长公主他们要晚些时候才会来,趁着这个机会,她正好能与秦氏见面。
自从秦氏发现谭升养了外室,就让丫鬟来给她送了口信。
趁着今日出门游玩的人多,二人见面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出了府门,谢婉宁才意识到,白芷为何说这次的庙会是年前最热闹的一次了。
车驾没走多远,就听得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挑开车帘一看,街道上人头攒动。
卖艺的人在街头耍着把式,引得不少人驻足。
路两边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商品,姑娘们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挑选着。
就连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都围满了小孩子,一个个小人儿眼巴巴地看着摊主熟练摆弄着糖浆,空气里都是甜的。
谢婉宁看了一路,直到马车缓缓停在清风楼门口。
这里是京城人士经常来喝茶的地方,还好提前让白芷来订了包厢,要不然,看今日这人挤人的架势,可不一定能抢到位置。
谢婉宁在白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进清风楼。
刚坐定没一会儿,秦氏就出现了。
只见秦氏面容苍白,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显然是这几日没有吃好睡好。
清风楼的茶不错,只是糕点差些意思,谢婉宁让白芷去买些洪福坊的糕点回来。
秦氏没心情吃喝,只摆手让小喜在门外守着。
房间只剩下二人。
秦氏这才微微前倾身子,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敢问谢姑娘,你是怎么知道谭升他养了外室的?”
谢婉宁脸不红心不跳,淡定自若地说谎:“自然是从安王那里知道的。谭家到底是太子的舅家,安王如今虽不理朝政,但当初他可是力挺太子。”
秦氏一听,这才恍然。
难怪,以安王的本事,知道此事再正常不过。
秦氏这才红了眼眶,大声骂起大皇子,“看着倒是一霁风朗月的人,怎能做出这般下作的事情!还有谭升那老东西,这么大的事情都敢瞒着我!”
越说越气,骂骂咧咧了半晌,才稍稍平复了些情绪。
“谢姑娘,你就直说吧,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