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走进禅房,刚坐定。
了凡大师看着她,目光似是穿透了她的身体。
突然,了凡大师的一句话,便让她头皮发麻。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施主如今可好?”
谢婉宁心中一惊,问:“还好,只是不知,大师为何这样问?”
了凡大师笑道:“施主是聪明人,贫僧不必多说。只请施主记住,行善之家必有余庆。”
最后,是赵氏。
她走进禅房后。
了凡大师只看了一眼,便说了一句颇有他指的话。
“错将鱼目当珍珠,一切缘法皆是自己修来,若执迷不悟,最终受灾的只是自己。”
赵氏听了,心中一凛。
赵氏再出来时,心里惦记着了凡大师的话,下意识看了谢婉宁一眼。
她不是没听明白那话里的意思。
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不愿相信自己一直珍视的东西竟是错的。
察觉到赵氏的目光,谢婉宁不想跟她多说话,转头看向别处。
谢婉宁着赵老夫人柔声道:“外祖母,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去用膳吧。”
没走多远,迎面便遇到了孟夫人。
得知她们要去吃斋饭,孟夫人赶忙道:“哎呀,正巧,我也还没用膳,一起一起。”
她这次来松山寺,也是为自家儿子祈福的。
她希望儿子春闱能高中,别再跟他父亲闹别扭,整日不着家,让她这个当娘的操心。
众人要去用斋的素食居,得穿过供香客休息的后院。
谢婉宁转头对赵老夫人说:“外祖母,赵表哥就是在那里休息的,咱们叫上他一起。”
说完,便吩咐白芷去唤人。
白芷刚走没几步,就见明礼神色慌张地小跑过来。
“王妃,求您替我家公子做主!”
明礼一脸紧张。
谢婉宁看了眼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当机立断道:“走,过去看看。”
毕竟是赵家的孩子,她可不能让赵永思在这里出什么事儿。
到了雅禅室门口。
赵玲玉一眼就看到一女子衣衫不整的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她一下子就认出,眼前人竟然是婉茹!
想也没想,赵玲玉就冲了过去,一下子将瘫坐在地上的谢婉茹护在怀里。
“婉茹,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娘啊!”
谢婉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缓缓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喊道:“母亲,母亲是你吗母亲?我没看错吧?母亲我好想你啊!”
“你这丫头,怎么瘦了这么多?!”
赵氏看着谢婉茹,简直要心疼坏了。
将人搂在怀里不松手。
孟夫人在一旁看着,心里直冒火。
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示意她赶紧去叫人来。
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死丫头,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给跑了!
赵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她已经完全不想管赵氏了。
握了握谢婉宁的手。
谢婉宁感受到赵老夫人的动作,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母女二人”表演。
就听见谢婉茹道,“母亲,你得为我做主啊!”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这会儿正是要用午膳的时候,不少人都要往素食居的方向去,看到这边有热闹,皆驻足围观。
赵玲玉怎么也没想到,她捧在手里像花儿一样娇养的宝贝,竟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虚弱,面容憔悴。
她的心在滴血。
“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一定为你做主!”
她已经想好了,她今日定要将人带回谢府才行。
对不起自己的是婉茹的亲娘,跟婉茹又有什么关系!
“娘,还是你对我好!”谢婉茹哭得更厉害了。
她扑在赵氏怀里,随后抬起胳膊,手指直直地指向站在一旁的赵永思,大声喊道:“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儿,转身就不承认了!娘,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赵氏听到谢婉茹这话,心里一惊。
谢婉茹指的人,可是她的亲侄子!
赵氏再不济,也清楚赵永思可是赵家这一代最有希望考入仕途的苗子。
就在这一瞬间,赵氏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她皱着眉头,又看向谢婉茹。
“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谢婉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在里面休息,不小心就睡着了。谁知道,赵永思进来后,趁我不注意,对我……对我行不轨之事!”
“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我是在房间门口遇到他的,结果他死不承认!”
“你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
赵永思气得脸都红了,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早知道就该跟着王妃她们去拜一拜的。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倒霉,平白无故摊上这种事!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我可是有证据的,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事情变得太难看。你只要对我负责,娶了我,我可以不追究!要不然,今日我定要送你去见官,到时你可别怪我心狠,影响你准备春闱。”
赵氏连忙打断谢婉茹的话:“你别冲动,莫要乱说!”
她了解赵永思,他不是那种人。
谢婉茹没想到,赵氏居然会替赵永思说话,一下子就来气了。
一把将赵氏推开。
动作有些用力。
赵氏没防备,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还是赵茵茵反应快,赶紧上前,伸手将赵氏扶起来。
赵氏指着谢婉茹,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这孩子,现在怎么这样?”
“怎么样,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谢婉茹有些崩溃。
“若非你将我赶出谢府,我哪里能落到今日的下场!都怪你!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要对我好,说到底,也不过如此!
他可是你的亲侄子,你不是说了吗,我若是能嫁给他,你这辈子就不愁了!”
这话刚落,赵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呵斥道:“玲玉,你当真说过这样的话?!”
让谢婉茹嫁给赵永思,赵老夫人简直想把赵氏的脑子敲开看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猪脑,还是浆糊!
赵氏一听急了,连忙道:“我没有!”
转头望向谢婉茹,“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谎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赵氏觉得自己简直要冤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