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见过一车夫打扮的男子,进了那雅禅室。”
“车夫?!”
谢婉茹懵了。
怎么会是车夫?!
“就是他。”
说话间,僧人抬起手,手指直直地指向孟夫人身后。
众人的目光顺着僧人手指的方向齐刷刷转过去。
来的几人,正是跟着孟夫人一起来松山寺的孟家护院。
今日出来孟夫人带的人不多,为了能把谢婉茹抓回去,孟家丫鬟出去把人都喊来了,连带着车夫也一并叫了过来。
“老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夫人也有些不信。
且不说谢婉茹,就说这老马,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再大胆也不敢背着她这个主家做出这样的事啊。
被唤作老马的人,突然被所有人盯着看,心里“咯噔”一下。
又被孟夫人冷冷一问,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到地上。
不停地磕头,嘴里大喊着:“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知道少爷一直在找她,只是想将人抓回去领些赏钱。”
“谁知道,小人一进去,她就抱着小人不松开。”
“小人……小人知错了,还请夫人饶命!”
他那会儿在寺外的茶棚等着主家,一对母子从身边经过。
突然听到那个小孩子问,“娘,你刚刚在雅禅室跟婉茹姑姑聊了什么?还问他娘,婉茹姑姑到底要在外面藏多久?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那个母亲立马让孩子小点声,说让他不要说了,若被孟家人听到了,婉茹姑姑会被人抓走的。
说完这些话,那对母子就跟着人群走远了,他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他之前听护院说过,他们去了谢婉茹的老家找人,说什么人不在,她那个娘还撒泼骂人。
老马没多想,只以为那对母子是谢婉茹老家的亲戚,借上香的机会跟谢婉茹在这里碰面。
他当时就想,只要把她捉回去,一定能领到不少赏银!
当即起身去了雅禅室。
谁料进去后根本没看到人,本想坐着等一等,可没一会儿,就看到谢婉茹冲出来,竟然抱住了他
他一个替主家赶车的马夫,活了几十年,因着平日不大讲究,没有丫鬟看得上他,所以都没怎么碰过女人。
面对一个长得好看,又主动的女子,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啧——”
众人听闻老马的话,眼神骤变。
孟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虽然明面上没办仪式,可谢婉茹到底算得上是她儿子的妾室,竟然和自家的马夫做出这种丑事。
孟夫人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气憋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两眼一翻,直接气晕了过去。
这下,孟家的护院们慌了神,再也顾不得抓谢婉茹了。
连忙找来木板,将孟夫人抬下山看大夫去了。
要是主母出了什么事儿,他们这些下人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至于那个叫老马的马夫,也趁乱跟着跑了。
“谢婉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谢婉宁冷笑着望向谢婉茹。
谢婉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和一个马夫……
眼泪落下,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既然真相大白,外祖母,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
谢婉宁转头看向赵永思,“表哥被当众诬陷,可要将人送官?”
谢婉宁知道,以赵永思的为人,他不会把事情做绝到这个地步。
但她不在乎,她要的,本就不是赵永思做什么,而是……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谢婉茹身上。
听到谢婉宁的话,谢婉茹突然回过神来。
她意识到,自己这下算是真的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了。
不管赵永思要不要把她送官,要是被孟知年知道她还在京城,来把她抓回去,肯定不会轻饶她,说不定真的会把她打死。
慌乱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所有人都轻蔑的看着她。
心下快速转动。
突然,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爬到赵氏面前,一把抱住赵氏的腿,哭喊道:“母亲,母亲我错了,你救救我,你要救救我啊母亲。”
“赵玲玉!”
赵老夫人双眼一瞪,盯着赵氏,“你给我看清楚,你的女儿在这里!不是那个无情无义,不知廉耻的女人!”
赵老夫人用手指着谢婉茹,满脸的厌恶。
赵氏被赵老夫人这一吼,手抖了抖。
要说不心疼谢婉茹,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哪能说没感情就没感情。
可赵老夫人说的也在理,谢婉茹现在名声已经臭了,她要是再把人认回来,回到谢府,怎么跟其他人交代?
谢婉茹见赵氏有些动摇,哭得更厉害了:“母亲,不,谢夫人!您就看在您养育了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再收留我一次吧!我不求……不求做您女儿。我伺候您,我给您做丫鬟,做下人,行不行?!”
双手死死抓住赵氏的裙摆,一脸哀求。
谢婉宁开口提醒道:“母亲要想清楚了,将她带回去,若是污了谢家门楣……”
赵氏最看不得谢婉宁那副样子。
觉得她那眼神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安王妃!”赵氏气极。
“我到底是你母亲,你怎能与我这样说话?我是谢家主母,会不会对谢家有影响,还轮得到你提醒?”
说完,她转头看向谢婉茹。
“我带你回去可以,只是你做不了我女儿,但你可以留在我身边服侍我,你可愿意?”
谢婉茹一听,连忙“砰砰砰”地磕头。
“愿意,我愿意!”
“你!”赵老夫人气得抬起手,手指颤抖地指着赵玲玉,“你糊涂!糊涂啊!”
“女儿身为谢家主母,收个丫鬟而已,母亲何必这样说我!”
赵氏嘴上虽然强硬,但心里也有些发虚。
偷偷看了一眼谢婉宁,见谢婉宁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知为何,心下反倒舒服了一些,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赵承山从来没看过自家妹妹这个样子。
“妹妹,”赵承山眉头紧皱,“母亲说的没错,要我说你还是再想想,毕竟……”
“二哥!”
赵氏吼了回去。
“我知道你受了安王妃的恩惠,你偏宠她,但我如何做是我的事,不必你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