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如风般自由奔跑的时候,却发现柳云山就在路边等我。她背着大背包双手抱在胸前,正站在一棵干净的树下看向我这边的路。
原来她并没有走远。
“你干什么去了?”柳云山眉头紧皱:“身上还有股蛾蚊的味道!”
“哈哈哈!”我尴尬的笑了笑:“这都被你发现了,那群蛾蚊突然和发疯了一样,我看势头不对就立刻跑出来了!”
柳云山用扇了扇我衣服上的粉尘:“神神秘秘的,走吧,今天事情可不少。”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的事情确实很多呢!”我笑嘻嘻的答应道。
当我嬉皮笑脸的时候,不代表我就很高兴,更不代表我忘记了什么事。
回到前哨站,柳云山领着我简单交接了一下,然后便离开了空洞。
我去开拓者酒店取了行李和寄养的兔子,之后我便坐柳云山的沃尔沃到了hbA南直隶分部办公楼。
柳云山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她直接从电脑中打印出了辞职通知,然后麻利的收拾起了自己的私人物品,然而她的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少的连一个小纸箱都装不满,她甚至连个水杯都没有,或许她坐在这间办公室的时间不会超过七十二小时。
我帮她抱着小纸箱,轻轻的晃了一下:“你就像是一个随时打算离职的人,办公桌干净的可怕。”
“你说得对,我早就不想干了,职位越高烦心事反而越多, 我还是做个简单的空洞猎人吧。”柳云山拿着那页A4纸,快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取出印章和一些通行证,接着立刻拉着我去了上次那间办公室。
“请帮我提交上去。”柳云山直接将一堆东西递给了戴眼镜的雀斑女职员。
“好...好的!柳理事。”她话都有些结巴。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柳云山已经不再是柳理事了。
雀斑女孩将东西放下,然后看了看上面的A4纸上的信息,立刻跑到门口等着我们走远。
直到看见我们拐了个弯,她才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啊....!劲爆消息!”
解决完了这些事情后,她没有去做叙旧拉关系之类的事情,我们一起回了hbA家属小区,然后她就马不停蹄的开始收拾东西:“快来帮我收拾!今天我们住酒店,明天我送你去首都,然后我回外婆那去。”
“我们云云想家了啊!不过人走茶凉也没有这么快吧。”我帮着她将衣柜中的衣服一件件取出来,遇到特别的我还会凑上去闻闻味道,感觉上面有股兰花的香气!
柳云山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衣物放进行李箱中:“增广贤文没读过吗?穷死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辞职了自然是,人一走,茶就凉。”
我又从她的衣柜中取出另一件我比较熟悉的嗅了嗅,才缓缓的说道:“蒙狱吏田甲辱安国,安国曰:‘死灰独不复然乎?”
“我们先在酒店住几天吧,然后逛逛秦淮河,之后再一起去沪州呗,我也去见见家长?”
“我反正不急着去学校,甚至我随时都可以退学,就像你辞职一样。”
柳云山闭目沉思了一会:“好吧,这样也行,到时候你安分点,可别桀桀桀的笑。”
“桀桀桀!好好好,到了沪州,到了长辈面前,我会收敛的!我可是乖孩子!”我将手中的衣物也放进了她的行李箱。
打包好东西后,柳云山去将钥匙归还了,她的行李不多,她离开的也无人关注。
“这个房间怎么样!落地窗直接对着秦淮河哦!”我将窗帘拉开,欣赏了一下秦淮河的美景。
“挺好的。”柳云山只看了一眼,就躺在了床上,她有些累了,我也是。
我们俩一直睡到了傍晚才醒,起来时看见窗外的夕阳,莫名的有些惆怅和伤感,我还有事情没做呢。
我们俩在酒店简单吃了个便饭,然后她在窗边和她外婆打电话,我则安静的离开了酒店,夜晚适合做些正义的事情,就像蝙蝠侠和佐罗。
我归还到信号屏蔽室换了身衣服,然后随便捏了个大众脸,纸币和不记名银行卡也带上,最重要的是柯尔特!
在钞票和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我成功来到了这里,南直隶最大的地下赌场!
找这些人还是黄赌毒最方便。
这是个私密性非常好的会所,明面上是极其干净的,不过只要你和服务员说句“精神”他们就会将你领到地下的赌场中去。
这地方并没有混乱和吵闹,反而是井然有序的!赌场装修的金碧辉煌,空气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呛人的烟味,还有充足的光线,食物,酒水,可就是没有窗户和钟表。
兑码的前台私密性很好,我用不记名卡兑换了些筹码,然后就开始了今晚的欢愉之旅!
是体面的办事,还是不体面的办事,就看我的运气了,哦不对,是看他们的运气了!
大厅中规律的摆着各种赌台,各种各样的老虎机,看上去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
赌客们或站着或坐着,还有一些人在四处游荡。坐着的人云淡风轻,还不时抿一口杯中的酒水,站着的那些人多是满脸通红,眼睛鼓涨,手中紧紧攥住仅剩的筹码,似乎想观察出纸牌和骰子的规律,然后一把将输掉的都赢回来。
我在里面逛了一圈,这地下赌场非常大,但除了这些穿着暴露的荷官,还有周围提供酒水的服务生,就没有其它看上去比较高级的赌场人员了,想见见话事人还得酝酿一下啊。
我找了张玩德州扑克的赌桌过去,直接甩出个五千的筹码让一个赌客起身,之后我还让服务生换了张椅子才坐了下去,坐在这张赌桌并不是因为我会玩玩德州扑克,而是因为这张桌子的荷官胸最大。
等一局结束后,我也就正式参与了进去。
荷官给一桌的六人各发了两张牌,然后就开始按顺序说话了,开头那家伙的牌似乎不错,叫了一千的注,我也没看自己的牌,随手将手中的筹码推了出去:“梭哈!”这句话是我知道的关于赌博唯一的黑话了。
一桌的另外几人对于我这个新上桌的赌客也摸不清深浅,但他们眼睛也不瞎,我肯定是没有看牌的,就这么盲赌!但近一百万的加注额让他们既兴奋又怯懦,最终一位赌客考虑了几秒,可能觉得自己的底牌很不错,也咬了咬牙将面前的筹码全推了出去。
八十万也不少了,不要拿空洞的物价来对比这里,不合适的。
其它四人都弃牌了,之后荷官就单独给我们俩发牌。
我小时候倒是去过街机厅,但那个时候没有钱,就只能看别人玩格斗拳皇。
我记得有个经常去玩拳皇的人操作极其厉害,他每一次推动摇杆,每一次敲击按键,都像是踩中了某种韵律极富美感,同时也能轻易打的别人毫无还手之力。
像这种格斗游戏pK是需要赌游戏币的,游戏币在街机厅就相当于是钱。
而有一次他又和别人pK,但这次遇到的是在街面上很有名的混混。
混混们听说他的技术很好,就很不服气,要来“会一会”他,可最终混混三战三败,赶来看热闹的众人都暗暗窃笑,平时他们没少受混混们的欺负,这也算出了口气!
但最终混混们胜利了,或许游戏中他们无法胜利,但在物质世界,他们几个可以。
拳皇高手被打得蜷缩在地上,脸上还沾着混混们的鞋印,但围观的人反而笑的更开心了,也终于笑出了声音。
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拳皇高手了,也再没有去过街机厅了。
也是自那时候起,我明白了抓枪杆子的重要性,也明白了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我也变得更怂了,事事忍让,处处小心,尽可能不与他人发生冲突,不是因为我胆小,而是因为我或许能解决掉某个人,但还无法抗衡秩序。
与我对赌的赌徒将脸紧紧贴在了绿色的赌桌上,两只手紧紧的护住他的几张扑克,好像这样就护住了自己的筹码和未来。他慢慢的将牌勾起一点来揣测,而他在看完最后一张牌后却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将这副牌摔在桌上:“四条!四条!我赢啦!我赢啦!”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甚至鼓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在这里连续奋战了几天了,他现在兴奋的像个要猝死的人。
在后方围观的人也齐声高喊“四条!四条!四条!”仿佛这是他们的胜利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这里,那个大胸的荷官也用酥喏的声音说:“先生!请您开牌吧!”
我没什么激动的,很随意的将五张牌翻了开来,不到两百万的得失实在是让我有些提不起兴趣。
“啊!”身后的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齐尖叫了一声:“同花顺!”
听到这句同花顺,周围有些未落座的赌客闻讯快步赶来,热闹谁都爱看,而现在这些人齐声喊的话从“四条!”又变成了“同花顺!同花顺!”
他们总是站在赢家那边,因为赢家才有兴趣打赏这些帮闲啊!
与我对赌的那个中年男人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赌桌,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他难以接受。而几个贼眉鼠眼的花衬衫男人迅速跟了上去,就像嗅到了腐肉的味道的鬣狗。
“那是我赢了喽?”我平淡的说了一句,背后这些帮闲又起哄了起来“赢家!赢家!赢家!”
荷官将本局的所有筹码移交给我,我挑了些小数额的筹码分给了后边这群帮闲,这群人拿到了好处就起哄的更大声了,赌场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来制止,想必他们是乐于渲染这种狂热的氛围。
我取了一枚五千的筹码,用大拇指轻轻一钩,便精准的投进了丰满的夹缝中:“赏你的。”
荷官熟练的用手指夹出筹码装入了臀部的小口袋中,看上去极其熟练。
一百五十元是我在盛夏穿着厚重的玩偶服奋力招三小时客户的收入,五千元起码得受难九十小时,而在这里五千只是客人高兴后随手的打赏,换来的也只有一句不知几分真心的“谢谢老板!”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33.3 平方千米产生的Gdp就能抵得上一个州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或许是幸运苹果给我带来的好运,或许是我有这个天赋,不到一个小时我就用那一百万元的筹码赢到了三千七百万,与我同桌的赌客换了一波又一波,在我把把梭哈的压迫感下,他们要么玩了几局底注后下桌离开,要么被我赢的精光。
而那位第一局输给我的赌客,不知从何处又筹到了一百万想翻本,然后再次被我赢了个精光,这次我是四条,他却只是顺子,也不知道他又出卖了些什么。
此刻再也无人上桌了,我一人独坐在这张赌桌上,背后无数看热闹的帮闲高呼“赌王!赌王!赌王!”
呵呵!坐在赌桌上的人,怎么可能是赌王?
不过我的筹码没白散,在这群帮闲的呐喊下,有人来请我移步贵宾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