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姜府高朋满座,因喜宴之事整个府邸都显得热闹非凡,大厅之中宾客们欢声笑语。
有小孩们穿梭于桌间,追逐嬉戏,偶尔偷拿些桌上的点心,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长辈们则端着酒杯,挨桌向新人的亲朋好友敬酒,祝福的话语不绝于耳。
而此时的白灵,则早已被张管家带到后院闺房中,在婢女们协助下给她换上了一件大红嫁衣。
这件凤霞披冠乃是姜家特意定制,耗费无数心血,以最顶级的锦缎制成,锦缎之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
每一根金线上仿佛都流淌着光芒,凤凰栩栩如生,似要展翅高飞。
披冠则是由轻薄的鲛绡所制,鲛绡透着淡淡的珠光,仿若晨露中的花瓣般晶莹剔透,其上镶嵌着圆润的珍珠,颗颗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当白灵戴上这凤霞披冠后,宛如仙子下凡美轮美奂,然而这一切并非没有代价。
...这是嫁衣在禁锢我的力量,怎么会这样!
白灵挣扎着想要脱去身上的衣物,奈何浑身法力沉寂,肉身沉重竟如寻常人一般,这次都不用张管事出手,只是两个鬼丫鬟就能将她随意摆布。
“完了!”一时的侥幸心理,让她彻底断送了反抗的机会,早知如此,在姜府门口时就该跟它拼了。
...........
此时,姜家府内人声鼎沸,而门外却是一片静谧,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将两个迥异的世界分隔开来。
噔噔噔……突然,幽深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只见一个手持黑伞的身影,从浓雾中徐徐走出。
“嗯,想来应该就是此处了,只可惜此次未能将千岁一同带来,否则也不至于耗费如此之久才找到这古宅。”
此刻,守在门口的十几个家丁,蓦然察觉不远处有生人现身,尽皆双目赤红,满脸怨毒之色地围拢过来。
虽说这些身着古装的家丁貌似活人,但在陈风的玄阴法眼之下,其真实面目展露无遗。
只见它们一个个双眼翻白,皮肤青灰,那模样比尸体更添三分惊悚。
“嗯?居然并非厉鬼,倒是像是其他异物。”
起初,陈风还以为它们是魂体,然而待到靠近之后,才发现其具有实体真身,既非僵尸,亦非鬼魂。
“算了,现在并非研究之时,更不能打草惊蛇。”
眼看着那些鬼仆家丁狞笑着即将动手,他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副铜钱面罩,戴于脸上。
刹那间,大部分仆役皆如家犬一般伏于地面,剩下的个别鬼仆也是堆笑,点头哈腰,仿佛是面对何等重要的人物一样。
见那些鬼仆退至大门两侧,陈风便将黑伞收起,无视它们径直跨过门槛,进入姜家大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几张坐满人的流水席。桌面上摆满了各色菜肴,香气四溢,单是那卖相,就足以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这一切都只建立在陈风是普通人的基础上,众人表面上看上去推杯换盏、一团和气,实则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皆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它们不过是顶着活人的皮囊罢了。
尤其是那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皆是由蛇虫鼠蚁、腐肉蛆虫拼凑而成,没一会儿功夫爬得满桌都是虫豸。
“真是晦气!竟然要与尸体同坐一桌。”
板着一张厌世脸,陈风随意寻个位置坐下,准备待探查完情报后,再做定夺。
忽然间他瞥见有个矮胖身影,正立于内堂门口向自己招手。
对方面相敦厚,身材矮小肥胖,体型圆润,宛如一尊弥勒佛,身上的员外郎衣服被撑得紧绷。
由于从旅店出来,他便一直开着法眼,所以对方是人是鬼他一看便知,更为重要的是,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活人,十有八九便是承接任务的二人之一。
只是不知,对方究竟是扎纸匠还是加钱居士,而他也正想弄清楚此处的状况。
“嘿!酆都道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敢问道友如何称呼..........,客套的话就先不要说了,你我都是第一次见面,我需要这里的情报以备谋划,嗯..这里就你一个人吗?另外一人怎么还没来。”
两人虽坐在内堂,但找的位置都属于僻静的角落,陈风有铜钱面罩可以遮掩气息,胖子倒是不知用的何种方法,能够完美融入群鬼之中。
“咳咳...酆道友客气,你可以叫我加钱居士,反正那是平台给的代号,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贾士道,这是我的真名,熟悉的朋友都喜欢叫我假道士。”
“当然信不信由你,至于另一个人,你说的是扎纸匠吧?过了今晚她恐怕会成为厉鬼的压寨夫人吧。”
说到这,他还故意嘿嘿地笑了几声,满脸猥琐的表情,看得让人想上去给他“梆梆”两拳。
陈风闻此言语,亦是颇感无奈,昨天说话那么拽,这才过一天就被抓了?
“压寨夫人....,那么她现今状况如何,若不幸殒命,是否会影响我等酬劳?”
“放心,厉鬼现在还不会动她,至少在这场婚宴办完之前,至于酬劳方面,14 局平台只重结果,不论其他。”
“而且说实话,像她这种性子的散修,如果是放在外地,我敢断定活不过三个星期,若非前段时日溪攀市修行者尽殁,不然.....。”
言罢,贾士道一脸遗憾,散修之间本就是养蛊,暗地里各种斗法仇杀,只要不闹得太大放到明面上,官府是不会管的。
可以说杀人放火金腰带,干掉同行确实是快捷致富的法门。
“哦对了,道友或许不知道,我是上个月从南洋跑了一单回来的,国外的修行界那叫一个乱啊,道一句群魔乱舞也不为过,就连我都差点被人阴了!”
“.........”
闻得贾似道侃侃而谈,陈风顿感眼界大开,毕竟自身加入修行界未满半年,诸多事宜尚不清晰,亟须从他处汲取知识。
故而某人甘愿充当捧哏,不时插话询问其他方面消息,诸如其他省份散修的情况,亦或者是大派正院里的修行者。
”呵,我奉劝你日后少与那些大派正院之人往来,他们向来轻视我等,你可知他们私下如何称呼我等散修?”
说到这,即便从始至终保持的笑脸,也跟着阴沉了了下来。
...看样子不是什么好话吧,陈风心中暗自思忖
“野狗,他们称我等为野狗,……四处觅食掘坟。”
或许是未曾与其他修行者打过交道,陈风感触不深,仅觉那帮人过于傲慢,目中无人。
况且自家之事自家知晓,他亦是有传承之人,玄阴派虽规模较小,但也确实是存在过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