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急忙上前把侯方域扶起来,说道:“拜本官为义父这事,以后就别再提了。
你年龄比本官还大几岁,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今后在军营里好好干,争取干出一番成绩。”
侯方域听了,擦了擦眼泪,说道:“义父放心,孩儿今后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义父的期望。”
江宁一听,只感觉血压“噌”地往上升。
立刻一脸严肃地说:“本官都说了,别再提拜义父这事,不然本官现在就把你送回国子监。”
侯方域一听,吓得赶忙改口:“大人放心,学生以后再不提了,您可千万别把学生送回去,国子监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能过的!”
随后,江宁又好言安慰了侯方域几句,便吩咐杨嗣昌将一众学子带下去妥善安排。
随后,他转头对李邦华苦笑着说道:“你瞧瞧这王绍徽,也实在是太狠了,把这些学子都折磨成啥样了。
你看侯方域,堂堂官家子弟,都宁愿拜我为义父,也不想再回那国子监了。”
李邦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毕竟是魏公公举荐的人,这行事风格和魏公公有些相似,倒也在情理之中。”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气中散开,似乎带着对这荒诞局面的无奈与调侃。
此时,在内阁办公房里,孙承宗缓缓放下手中的奏章,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一旁的袁可立过了半晌,开口问道:“孙阁老,您在思索何事呢?”
这时,薛国观也抬头望向孙承宗。
孙承宗叹了口气,说道:“老夫打算辞去兵部尚书这一差事。”
听到这话,袁可立不禁有些疑惑,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孙承宗回答道:“如今朝中,江大人为了提升武将地位,与文臣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
这段时间,李邦华协助江大人整顿京营军务,虽说成果显着,但推行起来举步维艰,局势不容乐观。
老夫身为内阁首辅,又兼领兵部尚书一职,江大人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开口求援。
但老夫也不能对此视而不见,所以老夫打算卸下兵部尚书之职,让李邦华接任,也算是帮江大人一把。”
听到这里,袁可立神色不由变得郑重起来,说道:“孙阁老深明大义,着实令人佩服。”
薛国观也跟着行了一礼,表示认同。
孙承宗自嘲地笑了笑,说道:“老夫不过是尽了臣子的本分罢了。
如今国事艰难,老夫虽忝居内阁首辅之位,却也仅仅只能勉强维持这复杂的局面。
咱们扪心自问,若不是江大人入朝为官,不断为朝廷带来源源不断的银子,只怕如今的局势只会愈发糟糕,雪上加霜啊。”
随后,孙承宗写好奏折,交由司礼监呈递给朱由校。
朱由校看到孙承宗的奏折后大惊失色,赶忙在御书房召见孙承宗,开口问道:“孙师傅,您为何要辞去兵部尚书一职?
是公务太过繁重,还是有其他原因?”
这时,孙承宗微笑着解释道:“有劳陛下关心,老臣之所以辞去兵部尚书一职,实则是想帮江大人一把。
江大人整顿京营军务,表面上成效显着,可实际上推行起来困难重重。
如今,朝中文武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老臣身为内阁首辅,又是兵部尚书,自当为江大人助力。
还望陛下成全。”
朱由校听闻,眼眶瞬间湿润,赶忙起身将孙承宗扶起,动容地说道:“如此一来,便辛苦孙师傅了。”
随后,他对方正化说道:“方大伴,传司礼监拟旨,加封孙师傅为太子太傅、光禄大夫。”
孙承宗赶忙跪地领旨,高声谢恩。随后,他挺直脊背,再度开口:“陛下,老臣还有一事启奏。
老臣举荐兵部左侍郎李邦华接任兵部尚书之位。
李邦华对军务极为精通,这段时间又与江大人配合得极为默契。
若由他辅佐江大人整顿军务,想必江大人能少些阻碍,多一份得力臂助。”
朱由校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思索与考量,片刻后,坚定地说道:“孙师傅所言极是,李邦华确有才干,朕准了。”
孙承宗心中一松,脸上浮现欣慰之色,再次行礼:“陛下圣明,如此,大明军务有望振兴,江山社稷之福啊。”
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这都多亏孙师傅谋划,往后朝堂之事,还望师傅多多建言。”
孙承宗应下,又与朱由校就朝局诸事商议了一番,才告辞离去。
两天后,方正化捧着圣旨前来宣读。李邦华听完,赶忙跪地领旨谢恩。
可他心里犯起了嘀咕,怎么突然就升任兵部尚书了呢?
江宁也满心疑惑,开口问道:“方公公,孙阁老为啥要辞去兵部尚书这个职务啊?”
方正化压低声音说:“江大人,这是陛下特意叮嘱我跟您说的。
孙阁老这么做,是为了让李大人更好的帮您整顿军务,希望您和李大人往后能齐心协力,把军务整顿好。”
江宁一听,瞬间明白了,原来孙承宗这位老大人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呢!
他连忙笑着点头,说道:“方公公,麻烦您回去转告皇上,我知道了。
我一定和李大人用心整顿军务,绝对不会辜负陛下和孙阁老的期望。”
说完,方正化便匆匆离开了。
随后,江宁满脸笑意,朝着李邦华拱手说道:“李大人,恭喜恭喜啊!”
李邦华听闻,苦笑着自我调侃道:“江大人,您可别拿老夫打趣了。
一切还得仰仗您牵头。
如今皇上和孙阁老都表明了态度,往后啊,老夫定当毫无保留地全力支持您!”
接下来几天,江宁雷厉风行地展开行动。
他首先着手在天津和山东登莱组建水师。
从鄱阳湖水师抽调兵力,充实到这两地。
山东登莱的地理位置极为关键。
在历史上,袁可立巡抚登莱时,就在此地训练水师,为毛文龙提供源源不断的钱粮支援,让毛文龙得以在皮岛有效牵制后金,使其不敢全力进犯辽东。
江宁对天津水师的训练同样极为重视。
天津紧邻运河,靠近大海,往来商船川流不息,其中有不少私自下海经商、从事走私活动的不法官商。
一旦天津水师训练有成,便能有力打击这些走私官商,而且还具备远航的能力 。
对于天津和登莱两地水师的领兵人选,江宁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便是俞大猷之子俞咨皋,他如今已被追封为镇海伯。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俞咨皋堪称水战行家。
彼时,他凭借出色的指挥才能,多次率部与荷兰人激战,成功收复澎湖,为沿海地区抵御外敌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无常。
在后来与海盗头子郑芝龙的较量中,俞咨皋阴沟翻船,身败名裂。
如今,江宁将俞咨皋调到登莱去训练水师,心想如此一来,应该能避免历史上那场致使俞咨皋身败名裂的悲剧发生。
可紧接着,天津水师的人选问题又让江宁犯了难。
当下天津总兵是猛将何可刚,然而何可刚在水战方面并不擅长,这可把江宁愁坏了。
无奈之下,江宁向李邦华请教天津水师将领的合适人选。
李邦华沉思片刻,推荐道:“如今有位闲赋在家的将领,沈有容,甚是合适。”
江宁听闻,赶忙查看沈有容的档案,一看之下,不禁大为惊讶,原来这位老将如今都六十多岁了。
见江宁面露迟疑,李邦华笑着解释:“江大人,古人云‘廉颇老矣,尚食斗米、肉十斤’。
这沈老将军在海战上,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虽年事已高,但经验丰富,完全可以让他去给何可刚传授水师作战的诀窍与战术,保准能让天津水师快速成长起来。”
江宁猛地一拍脑袋,暗怪自己太糊涂,一门心思只想着寻觅现成的水师名将,却忽略了用经验丰富的老将带新人这种稳妥办法。
当下,他立刻让李邦华拟好公文,任命俞咨皋为登莱水师提督,沈有容为天津水师提督。
俞咨皋此刻正在福建任职,江宁下令他赴任时,务必抽调一批战船和造船工匠一同前往。
解决了水师将领的问题,可新的难题又摆在眼前——造船工匠实在难寻。
江宁稍作思索,再次提笔签下公文,打算从南方抽调经验丰富的水师工匠赶赴登莱和天津。
同时,安排朝廷出面,在两地选址建造船坞,准备大规模兴建战船。
如此一来,从将领到工匠,从战船配备到基础设施建设,江宁全方位布局,一心要将天津和登莱的水师打造得兵强马壮,为大明海防增添坚实力量。
李邦华看完公文,倒吸一口凉气,忧心忡忡地说道:“江大人,训练水师、兴建战船可都是极度耗费银子的事儿啊。
眼下朝廷国库,怕是难以支撑这般巨额开销。
咱们一边在京城整顿京营、训练新兵,另一边又要在登莱和天津训练水师、大兴造船工程,这钱从哪儿来呀?”
江宁闻言,却是胸有成竹,脸上挂着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李大人,您大可放心。
户部如今库存尚有两千多万两白银,况且,商税改革推行后,整个北直隶每个月至少能收缴上来几十万两白银。
咱们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推进,资金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随后,李邦华也郑重地提起笔,在公文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份关乎大明水师建设的重要公文,将由兵部直接呈交内阁。
李邦华深知,这一举措意义重大。
他将签好的公文仔细整理妥当,交给兵部的属官,叮嘱道:“务必以最快速度,将这份公文呈至内阁,不得有丝毫延误。”
属官双手接过,躬身领命,匆匆离去。
李邦华随即笑着说道:“江大人,如今在登莱和天津两处训练水师,可是一步妙棋。
登莱水师建成后,能直接运兵到建奴大后方。
不管是牵制建奴,还是从背后突袭,都能大大减轻辽东将士们的压力。”
江宁听了,嘴角一扬,嘿嘿一笑,点头表示赞同。
他心里暗自思忖,现在那位“海贼王”毛岛主还没登场呢,不过这活儿迟早得交给毛文龙来干。
毕竟,历史上毛文龙在这方面干得相当出色,把皇太极折腾得够呛,甚至到了怀疑人生的地步。
皇太极每次前脚刚率军出征,毛文龙后脚就跑去他们后方杀人放火,搅得一片大乱。
以至于皇太极每次出征,都不得不留下三分之一的兵力守着老家,就怕一个不留神,老巢被毛文龙给端了。
就在几天之后,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火急火燎地找到江宁。
他刚一露面,便急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大事不好啦!
建奴起兵攻打沈阳了!
这是宇文千户刚刚加急传回来的消息。”
江宁闻言,神色一紧,赶忙接过密函查看。
只见密函上标注的日期竟是五天之前,信中写道,老奴努尔哈赤亲率大军,气势汹汹地进犯集奉堡、虎皮驿等军事堡垒,兵围沈阳城。
江宁看完,心中大惊。
他清楚地记得,在历史上,正是这场战事之后,辽阳、沈阳相继沦陷,明军彻底丢失了山海关以外的大片土地。
江宁不敢耽搁,急忙拿着密函,拽上李邦华就往皇宫赶,要面见朱由校。
朱由校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立刻召集内阁六部官员到御书房商议对策。
孙承宗虽已卸任兵部尚书,但依旧率先开口:“陛下无需忧虑。
如今,辽东有诸多雄才将领,经略熊廷弼与巡抚洪承畴都以稳健防守为策略,总兵陈策又镇守山海关,想来局势不会失控。”
这时,江宁赶忙问道:“那如今沈阳城由谁驻守?”
李邦华赶忙回应:“是总兵贺世贤镇守。”
江宁一听,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了,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他清楚记得,历史上贺世贤中了敌军的诱敌之计,被引出城外,最终战败身亡,紧接着沈阳便沦陷了。
自己之前做了那么多准备,难道历史还是要重蹈覆辙?
眼见江宁如此失态,李邦华赶忙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将江宁扶住。
他看着江宁满脸的焦急与担忧,赶忙轻声安慰道:“江大人,您先别着急。
锦衣卫的情报向来比朝廷的军报要快些,所以咱们才先知晓了这消息。
但依我看,不出一两天,辽东那边正式的军报就会送到。
说不定局势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至于失控的。
您先稳住心神,咱们一起想办法应对。”
因最近这段日子江宁一门心思扑在京营军务整顿上,对辽东局势没太关注,原以为之前部署得宜不会出问题,可此刻心里也打起鼓来。
他赶忙追问:“如今沈阳城除了贺世贤,还有谁在镇守?”
李邦华回应道:“总兵陈策镇守山海关,经略熊廷弼镇守辽阳。
巡抚洪承畴前不久去巡视沈阳,估计这会儿还在沈阳城中。”
江宁听闻,赶忙说道:“要是老九在城里,那就太好了。”
他心里明白,以老九的心机谋略,肯定不会中诱敌之计。
但他又隐隐担忧,万一老九巡视完沈阳,直接去了别处,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时,孙承宗也出声安慰道:“江大人,不必如此忧心忡忡。
贺世贤这个人,老夫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作战英勇无畏,对我大明更是忠心耿耿。如今沈阳城有重兵把守,想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江宁一脸凝重地说道:“孙阁老,我恰恰就是担心贺世贤太过勇猛。
就怕他会中了建奴的奸计。
现在咱们还不确定洪老九是不是在沈阳城里。
要是洪老九以巡抚之职坐镇沈阳,贺世贤自然不会轻易率兵出城。
可要是洪老九不在,以贺世贤打起仗来不顾一切的性子,万一不慎中了建奴诱敌深入的计谋,那沈阳城可就危险了啊!”
孙承宗听江宁这么一说,顿时也一阵后怕,额头上冷汗直冒。
此时,朱由校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局势的严峻让他深感不安。
【兄弟们五连更爽不爽(?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