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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魏忠贤在那儿整整坐了一夜,始终不眠不休。
一旁的胖官员奋笔疾书,一直写到第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整个人仿佛瞬间瘦了一圈。
胖官员拿着厚厚一沓纸,一脸疲惫却又带着几分诧异的神情,笑着对魏忠贤说道:“下官已经将他们所有的犯罪经过,详详细细地全都写完了。”
魏忠贤打了个哈欠,随手把文玩核桃揣进怀里,接过供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小胖子,你还真是个人才啊!
要不干脆跟着咱家,来东厂做事得了?”
听闻此言,胖官员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模样简直比哭还难看。
让他欣喜的是,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可让他忧心的是,但是自己的“兄弟”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随后,魏忠贤不再理会胖官员的复杂神情。
径直喊来东厂番子,将供状递了过去,吩咐道:“帮咱家瞧瞧,这上边记录的人数是单数还是双数?”
东厂番子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恭敬敬地仔细查看起来。
半晌过后,番子开口回复道:“回公公的话,上边记录的人数是双数。”
魏忠贤听闻,微微皱眉,略有不满地说道:“你可看仔细了?”
东厂番子一脸恭敬,赶忙回答道:“请公公放心,属下看得仔仔细细,确实是双数。”
这时,魏忠贤转头看向胖官员,说道:“小胖子,你再好好给咱家想想,是不是落下什么人没写?
再给咱家想出一个来。”
听到魏忠贤这话,胖官员顿时脸色煞白。
他心里暗自叫苦,自己能交代的,早就一股脑全交代了,现在魏公公却非要自己再交代一个,这可让他上哪儿找去?
总不能随便胡诌一个人名来糊弄吧,要是被发现了,自己恐怕当场就得人头落地。
看着胖官员一脸为难的模样,魏忠贤轻咳了两声,慢悠悠地说道:“小胖子呀,其实呢,有时候不光是那些犯罪的官员。
就连他们家里的人,甚至是家里养的狗只要犯了事,都能算进去。明白咱家的意思了吗?”
听到这话,胖官员顿时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魏公公,您的意思是……连狗也算?”
魏忠贤闻言,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说道:“那当然可以,咱家可不喜欢双数。
你再好好帮咱家想想,凑成单数。”
胖官员赶忙拿起纸笔,略一思索,便又刷刷地写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把写好的纸递了过去,说道:“启禀魏公公,太原知府家中养的那条狗,前段时间咬伤了好几个人,最后这事儿却不了了之。
下官已经把这事写下来了。”
听闻此言,魏忠贤顿时喜笑颜开,夸赞道:“小胖子,这件事你办得漂亮,咱家记住了!”
随后,魏忠贤兴高采烈地去找江宁和袁可立。
而此时的江宁,听闻老魏竟一整晚不眠不休地审问一众官员的罪状,着实被老魏这份“敬业精神”给震撼到了。
可他江宁是什么人?
那可是出了名的心地善良,向来不愿参与打打杀杀这类事情。
一大清早,江宁便吩咐锦衣卫去打听消息,得知太原知府家中有条狗,前些日子接连咬伤数人,最后此事竟不了了之。
于是,江宁让锦衣卫将那只狗五花大绑地带了过来。
此刻,江宁一手拽着绳子,正拉着这条狗,与袁可立一同朝着魏忠贤审问官员的地方走去。
没走多远,他们就和魏忠贤迎面撞上了。
刚一照面,魏忠贤便满脸笑容地说道:“江大人,咱家昨晚忙活了一整晚,从那些官员里捞出了不少涉案的呢。”
说着,便把名单径直递了过去。
一旁的袁可立接过名单,仔细端详起来。
这时,魏忠贤瞧见江宁手上牵着那只五花大绑的狗,不禁好奇地问道:“江大人,怎么突然牵条狗在身边呀?”
江宁尴尬地笑了笑,胡诌道:“这条狗大清早就在街上四处伤人,本官便让人把它抓了,想着亲自审问审问,看看这事儿背后有没有牵连什么大案。”
听到江宁这番说辞,老魏竟信以为真,眼珠子瞪得老大,赶忙称赞道:“江大人居然连狗都能审问,当真是大才啊!
回头咱家可得好好向您取取经。”
江宁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紧接着,袁可立抚着胡须,笑着说道:“江大人,你输咯!
魏公公经过连夜审问,救出的官员人数刚刚好是单数。
不过嘛……”说到这儿,袁可立咳嗽了两声,便没再往下说。
江宁听完,看着喜笑颜开的魏忠贤,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魏公公,您这运气可真好。
不过本官运气也不算差。”
说着,便把拴狗绳递了过去,笑着道:“魏公公,这条狗刚才本官已经审问清楚了,它是太原知府家中的恶犬,咬伤了好些人。
既然太原知府涉案,他家这条狗自然也得算上,如此一来,可就是双数了。”
魏忠贤听闻,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接过绳子后说道:“多谢江大人呐!”
江宁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心想着:老魏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这是什么表情?
只见魏忠贤笑着解释道:“江大人,这条狗已经在咱家的名单之上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抓,没想到江大人就帮了咱家这么大一个忙。”
江宁听完,顿时咳嗽连连,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原本以为自己有“张良计”!,没想到老魏也有“过墙梯。
随后,江宁一脸尴尬地说道:“看来是魏公公赢了,既然如此,本官愿赌服输。”
言罢,江宁一声令下,李若琏接过名单,便开始按图索骥抓人。
一时间,众多涉案官员纷纷被揪了出来。
没过多会儿,大批官员皆被拿下。
原本扣押在巡抚衙门的一众官员,此刻只剩下寥寥几人。
巡抚张光前见状,气得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住手!
你们全都给本官住手!
朝廷命官,岂容你们如此随意抓拿?”
江宁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说道:“张大人,你就别再叫嚷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屁股底下也不干净,之所以没动你,是念在你身为巡抚,给你留了几分颜面。
大同巡抚如今可就在大同城的大牢里关着呢,要不,你也去跟他作个伴?”
张光前听着江宁这番话,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前不久被抓的大同巡抚王象春。
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叫嚷,整个人蔫得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默不作声。
见状,江宁冷哼一声,说道:“张大人,你身为巡抚,乃封疆大吏,本官呢,也是个体面人。
你自己把那些事儿都写下来,也省得大家难堪,本官也好给你留个体面。”
张光前听完,气得咬牙切齿,双眼死死盯着江宁,说道:“江大人,您年少便仕途顺遂,如今身居高位,手握生杀予夺大权,可谓风头无两。
不过,本官也有句话要送给您。这官场之中,讲究的是和光同尘。
大明朝坐拥两京一十三省,可不止我一个我张光前。
咱们同朝为官,就好比同乘一条船,一旦风浪涌起,不管是先落水还是后落水,谁都难以幸免。
要是把事情闹大,一旦牵扯到谁,我便会说出谁;一旦扯上谁,我便会供出谁。”
听着张光前的话,江宁点了点头,说道:“张大人不愧是两榜进士出身,这番话讲得那叫一个动听。
不过本官还是那句话,把你知晓的人和事统统写下来。
要是你不愿写,那也无妨,反正证据本官手里都有,也不缺你这一份。
之所以让你写,纯粹是想给你留个体面。”
听闻此言,张光前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悲凉,心知自己这次就算侥幸能保住性命,也必定会被削职为民。
随后,他自嘲般地说道:“江大人、袁阁老、魏公公,你们应该清楚,山西有五府三州四十九县,还有九边重镇中的宣府和大同部分区域也在山西境内。
这大大小小的官员,足足有好几千人,至于下面的吏员,更是将近万人。
朝廷每年发放的那点俸禄,能养活谁呢?
本官身为山西巡抚,一年的俸禄也就区区几百两银子。
山西向来赋税不高,还天灾频发,不像江南那些富庶大省。
本官确实收受了不少银子,但这些银子并非都进了我一个人的腰包。
这么多衙门,这么多官员,哪个衙门运作、哪个官员办事不需要花钱?
每年还得安排人往宫里送银子。
本官在山西,先是担任知府,后任按察使,最后做到山西巡抚,一晃都二十年了。
这么多银子,就算传给子孙,十辈子也花不完呐。
可本官也是为了苦心维持山西的局面啊!”
听着张光前的话,袁可立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一脸严肃正色地说道:“张光前,你固然有你的难处,但这绝不能成为掩盖你所犯罪行的借口。
倘若都照你这般说法,那你倒成了山西的顶梁柱、朝廷的大功臣了?
大明官员要是人人都如你一般,那大明的江山社稷还要不要了?”
紧接着,魏忠贤也板起脸,没好气地说道:“张大人,麻溜儿点,赶紧老老实实把你犯罪的经过全都写下来,咱家可不想在这儿跟你扯皮。
你这话,就像江大人说的,又想当又想立,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