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开礼夫妇和元徵轩本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却被一个电话打破原有的速度。
“小宁姐你说什么?我姐她进医院了?怎么回事?”姐姐身体一直很好,基本没怎么进过医院,被小宁这么一说,他直接哽咽了。
“姐姐怎么样了?”元徵轩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故作镇定道。前排座位上的元开礼和温潋溪听到元徵轩的话也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元开礼此刻没有把油门踩到底已经是他最冷静的结果了。
“元总现在已经在急救室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小宁坐在外头,手指攥住元栀璃的大衣,嘴唇都发白了。
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和小宁说,我们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元徵轩抬眸看了一眼说话都不利索的爸爸,吸吸鼻子抿唇道:“小宁姐,我们已经在路上了,麻烦你一定要照顾好姐姐。”
“我会的,放心。”
电话挂断之后,元徵轩有些脱力,手机顺着他的手心滑落在真皮车座上,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怎么每次都是姐姐出事,到底是谁这么看不惯姐姐啊?
他想着,咬牙切齿的想着是谁要害他姐姐。
车子在黑夜中逐渐加快速度,温潋溪满脸愁绪。
“栀栀怎么会晕倒呢?我记得她今天是不是去参加了一个慈善晚会,是谁主办的?”
“是贺涟。”元开礼声音低沉,似乎在压制怒火。
“贺涟,是贺家刚回来的那个艺术家?”
“嗯,老婆,帮我打一下元吾的电话。”他把手机递给温潋溪。
她很快翻到元吾的名字,打开免提,嘟了几下就打通了。
“喂,元董,有什么事吗?”
元开礼凌厉的眼神看着前方的道路,说道:“元吾,你去查一下今天晚上栀栀参加的慈善晚会里都有哪些人,尽快!”
“好的,元董。”
元吾的速度很快,不过十分钟就发了个文档过来,元开礼让温潋溪查看,元徵轩闻言也把头从后座凑到副驾驶旁边,和妈妈一起看。
“都是些……”她手指顿珠,眼珠子盯着一个名字一动不动。
“妈妈,是霍旗南,肯定是她害的姐姐……”
后座传来消息提示,把元徵轩拉了回去,他定睛一看,慌乱的回复。
“完了,是宋学姐。”他呢喃道,他声音有点轻,坐在前面的两人没听清楚。
他要怎么说,按宋学姐对姐姐的宝贝程度,要是和她说姐姐进医院了,她不得飞过来,而且听姐姐说宋学姐现在在隔壁市老家……
元徵轩想了很多,他犹豫到底要不要和宋学姐说实话。
温潋溪从后视镜里看到看儿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好像在烦恼什么?
她问:“小轩,怎么了?”
“妈妈,宋学姐来问我姐姐回去了没,我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啊?”男生哭丧着脸,胡乱抓了抓头发。
温潋溪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告诉她吧,她……有权知道。”
“好。”
男生飞快的打字,怕误了时机,他完全能想象到宋学姐此刻有多焦急,一直没有爱人的消息。
另一边宋归青看到了元徵轩的消息,血液都冰冻住了,她颤抖着整理行李,打车去高铁站。
电话铃响起,元徵轩一秒接通。
“喂……宋学……”
“小轩,姐姐她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进医院?几个小时之前明明还好好的。”宋归青语速很快,声音低哑,恍如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我们也在赶过去的路上,不过学姐你放心,姐姐身边有小宁姐陪着,她会照顾好姐姐的。”他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也忍不住加快语速。
对面缄默一阵,他听到一声颤抖的呼吸:“……好,我正在去高铁站的路上,小轩,可以把医院名字告诉我吗?”
“南江路,仁和医院。”
“好,我知道了……一会见。”
宋归青脑袋靠着后枕,眼神虚无缥缈看着车窗外空无一人的马路,只剩一排排孤零零的路灯照耀着前行的路,她在奔向黑夜。
姐姐当时肯定很无助,很孤单,很痛苦。宋归青很自责,要是她在再追问一下姐姐就好了,要是她再打个电话给姐姐就好了,这样如果姐姐迟迟不接,她就会更早一点去找小轩,更早一点回去,而不是过了这么久、这么久才察觉出不对劲,无法立刻过去陪在姐姐身边。
昏黄的路灯灯光映射到宋归青漂亮的黑眸中,染出一层水光。
*
元开礼硬生生把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压缩到了40分钟三人匆匆忙忙赶到VIp病房,里面很安静,元栀璃穿着病号服,如一株凋谢的桔梗花一样闭上眼睛睡着,虚弱不堪,只有氧气面罩上的雾气能显示她还顽强的活着。
温潋溪一看往日生机勃勃的女儿这么虚弱不堪的样子,一下子就红了眼睛,靠在元开礼的怀里久久不能平复,男人默默安抚着她,本来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在急急忙忙跑上来的时候乱了,乌黑的发丝垂在额前,透露出狼狈和担心。
元徵轩在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就跑出去了,他怕自己的哭声吵到姐姐了,于是偷偷忍着在楼道里呜咽。
几人轻手轻脚走出去,小宁顺势带上门。
“董事长,夫人。”小宁面色憔悴。
“小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开礼压低声音道。
小宁把今晚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说完,她咽咽口水,却发现嗓子干的很。
“董事长,我可以去喝口水吗?”小宁今晚就喝了一杯酒,另外什么也碰,现在嗓子都快冒烟了。
“去吧。”
“小宁,今天晚上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有我们照顾栀栀。”
“好……董事长,夫人,我先走了。”
“小宁刚才说,医生认为栀栀是严重过敏?”
“嗯,看样子栀栀在晚会上接触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接触过的过敏源,才会这样。”
“可惜过敏还在分析,栀栀从小到大都没对什么东西过敏过,怎么这次突然就遇到了,是偶然还是有人存心的。”
温潋溪话音刚落下,元徵轩插嘴愤懑道:“肯定是那个霍旗南干的。”
“在报告出来之前不能妄断,一切等明天再说。”元开礼看着儿子说道。
“哦,知道了,我再进去看看姐姐。”元徵轩撇撇嘴,打开门轻轻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看姐姐苍白的脸。
门外,温潋溪拍拍丈夫的肩膀:“你一会带着小轩回去,我来照顾栀栀。”
“你带他回去,我留在这。”元开礼反驳道。
“你难道明天不用去元盛主持大局吗?栀栀在医院,难道你就能当个甩手掌柜了,你要是累到了,元盛怎么办?赶快回家去!”温潋溪不容置喙道。
男人沉思了一会,最后只好妥协。
不过元徵轩死活不肯走,非要留下陪床。两夫妻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好在高级病房里也有多余的看护床,倒不用怕没地方休息。
元开礼走后,母子俩就安安静静待在病房里,后来元徵轩实在撑不住,就在一旁睡下了。
温潋溪坐在病床边,坐着坐着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宋归青到的时候已经快早上六点了,她一下高铁就拉着行李箱奔向医院,一路风尘仆仆,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她一夜未睡,脑子里都是对爱人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