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之内,玉帝高坐于垂帘之后,开口道:“那个是妖仙?”
孙悟空大步上前,躬身行礼,说道:“俺老孙便是!”
玉帝微微侧头,目光落在白墨身上,又问:“那旁边这个是?”
太白金星忙趋步上前,恭敬作揖,解释道:“天尊,这位乃是花果山的二大王,与孙悟空情同手足,亦是修成正果的妖仙。”
玉帝微微颔首,暗自思忖:两个不安分的家伙凑一块儿,往后怕是要生出不少事端。念及此处,宣召文选武选仙卿,询问何处有空缺官职,好安置这二人。
武曲星君越众而出,抱拳启奏:“天宫里各宫各殿,各方各处,都不缺官,唯有御马监正堂管事和副管事之位空缺。”
玉帝传旨道:“就封他们做‘弼马温’吧。”
众臣纷纷跪地谢恩,孙悟空和白墨同样谢恩,只不过没有跪下。玉帝又差遣木德星官,送他们前往御马监上任。
到了御马监,交割完一应事务,木德星官便返回天庭复命。孙悟空与白墨将监丞、监副、典簿、力士等大小官员召集一处,清查监中事务,发现此有天马万匹。
白墨深知孙悟空心有傲气,怕他日后知晓弼马温官职卑微而发怒,便提前将实情告知。
孙悟空一听,顿时怒道:“好你个玉帝老儿,俺老孙神通广大,他竟让我来养马!”
白墨赶忙劝慰:“大王,咱们暂且忍耐,正好趁这段时日,让花果山的儿郎们加紧操练。等时机成熟,再请辞回下界去。”
见孙悟空仍怒火未消,白墨又道:“既然让咱们养马,到时候这马归谁还说不定呢。”
孙悟空眼中陡然一亮,拍手称快道:“没错!等把这些马养得膘肥体壮,带回花果山给儿郎们当坐骑!”
此后,孙悟空养马格外用心。孙悟空先是仔细查阅文簿,清点马数,将各项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典簿负责征备草料,力士官负责刷洗马匹、扎草、饮水、煮料,监丞、监副则辅佐催办。
而孙悟空自己更是日夜操劳,不辞辛苦,白天舞枪弄棒稍作歇息,夜晚便悉心看管天马。
那些偷懒睡觉的马,他会赶起来吃草;四处乱跑的马,他会捉回来拴在槽边。在他的照料下,天马们见了他,都乖乖地泯耳攒蹄,服服帖帖。没过多长时间,这些天马便被养得肉肥膘满。
半月转瞬即逝,玉帝在偏殿中翻阅凡间奏章,挥手召来太白金星,问道:“那弼马温孙悟空和他兄弟白墨,这半月可有偷懒?若是有马匹生病,便派人去责骂那孙悟空。”
太白金星神色略显尴尬,如实回禀:“天尊,那孙悟空这半月来,对天马关怀备至,就像对待自家亲人一般,并无一匹马生病,反倒把天马养得个个膘肥体壮。”
玉帝闻言,不禁抬眼,面露诧异之色:这般又脏又累的活儿,这两只妖猴竟能如此有耐心,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太白金星献计道:“天尊,不如让他手下官员前去贬低他一番,激他发怒,天尊看如何?”
玉帝手上动作不停,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许。太白金星领命,悄然退下。
一日,孙悟空和白墨被手下众监官邀请赴宴。众监官满脸堆笑,解释道:“一来是为二位接风洗尘,二来是向二位贺喜。”
白墨接到邀请时,便心知这是原着中监官们故意激怒孙悟空的桥段。如今孙悟空早已知晓官职大小,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宴席之上,孙悟空只顾埋头吃喝,嘴里还不时念叨着给这匹马添料、给那匹马修蹄子的事儿。白墨则在一旁默默夹菜,不发一言。
一众监官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堂尊这般通天本领,却屈就这小小官职,实在是委屈了您呐。”
孙悟空夹着菜,头也不抬,淡淡问道:“怎么就委屈我了?”
众监官道:“以堂尊的本事,怎么也该当个一品大官,可咱们这弼马温,却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啊。”
白墨适时插嘴:“不管是什么官,都是玉帝的安排,咱们只需尽心尽力做好本职便是。”这话一出口,众监官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见孙悟空没什么反应,众监官又接着说道:“下官只是觉得,让堂尊来干这养马的活儿,实在是大材小用。堂尊到任之后,如此尽心尽力,把马养肥了,也不过落得一声‘好’。可要是马稍有瘦弱,还要被责罚。若是伤损严重,更是要罚赎问罪啊。”
众监官说完,紧紧盯着孙悟空和白墨的脸色,期待能看到两猴发怒。可二猴脸上毫无波澜,这让众监官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这俩猴子怎么如此没志气,一个小官就把他们打发了?”
白墨喝了一口水,转头问孙悟空:“吃好了吗?”
孙悟空一抹嘴,应道:“吃好了。”
说罢,二猴起身离席,朝着门外走去。
众监官面面相觑,忙问道:“堂尊和副堂,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不用这么着急去喂马料修马蹄吧。”
白墨慢悠悠地从祥云袋中掏出一面小镜子,众监官定睛一看,脸色变得煞白。那镜子乃是天庭中用于记录事物的留影法宝。
白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私自议论天尊,对天尊不敬。还有什么话,去跟文武曲星君说吧。”
孙悟空和白墨来到文曲星君处,将留影镜呈上。文曲星君查看一番后,眼皮直跳,暗道:这两个猴子,可真够精明的!
文武曲星君身为玉帝亲信,对玉帝的安排心知肚明。这俩猴子反手就把一众监官给告了,着实让文曲星君有些麻爪。
无奈之下,文曲星君只得说道:“我定会如实向天尊汇报,之后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
孙悟空和白墨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御马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