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你知道吗？我的心，很痛啊。”
江阳说的每一个字，都宛如一柄顶尖的弑神武，赤裸裸、血淋淋地扎进了凉冰的心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是江阳！
他就是江阳！
他就是那个小时候一直护着她，给她讲故事逗她开心，哄着她的江阳！
他就是那个向自己宣誓了的守护骑士江阳！
他就是那个在推翻天宫秩序的时候，好几次犹如天神般带她冲出天渣军团重重围困的江阳！
他也是...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死了一次，不，如果算上巨峡号上那次的话，江阳已经被她亲手下令击杀两次了！
江阳轻叹一声，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看向凉冰的深邃眼眸中带着一丝无奈。
说实话，他在第一次模拟结束的时候，曾经想过有自己的干预，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凉冰或许不会叛出天使之城，或许不会变成莫甘娜。
但事实证明，短短几十年的干涉虽然让他在凯莎、凉冰两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也让自己成为了她们两个挚爱，但却无法改变在漫长时间里，两人之间性格冲突，理念的变化。
爱，是一回事，理念和信仰，是另一回事。
凯莎爱他，凉冰也爱他，但凯莎依旧成为了正义秩序的创建者，凉冰也依旧成为了堕落秩序的创建者。
如果他第一次模拟的时候能够活到天使文明和超神学院接触，能够活到凉冰接触所谓的虚空恐惧，说不定能够改变这些。
当然，或许也不能改变。
无论是凯莎，还是凉冰，都是属于那种性格极为强势的女人，也就是，女王！
在一个文明当中，两个性格同样强势，却又出现理念不合的时候，那注定了会出现问题。
相比之下，鹤熙虽然也是女王，但她的心思基本上都放在研究知识上，并没有自己去思考一种秩序，或者说理念。鹤熙对于凯莎的正义秩序是赞同的，所以作为四王时代之中的王者之一，她依旧能够和凯莎谈笑风生，更甘愿辅助凯莎管理天使文明。
这种信念、信仰层面的东西，导致凉冰和凯莎反目成仇。
其实这种事情在整个宇宙中并不罕见，甚至地球上也有很多这种例子，因为信仰不同导致的各种冲突，明明是一家人，却刀兵相向。
但凯莎和凉冰手中掌握的力量太强了，这导致她们之间的信念不合产生的冲突演化成了天使和恶魔的战争，波及了整个已知宇宙。
在这种情况下，江阳想要化解凯莎和凉冰之间的矛盾，很难！非常难！
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在经历了几万年的矛盾加剧之后，已经不只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天使有太多战士死在了恶魔手里，恶魔也有太多战士死在了天使的审判下。
只要她们一天在天使之王和恶魔之王的位置上坐着，那她们就不可能和好，甚至连坐下来谈一谈的可能性都没有。
但如果，天使之王凯莎陨落了，不再背负沉重的文明包袱，会不会更轻松一点，获得更多的对话机会呢？
江阳觉得，应该可以。
至少，比天使之王和恶魔之王针尖对麦芒要轻松很多。
而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顺着剧情，让天使之王，神圣凯莎下线的原因之一。
神圣凯莎，诸神之王，宇宙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她没办法服软，更不可能和一个恶魔之王以姐妹的身份坐下来好好交谈。
但凯莎可以，凯莎，凉冰，这是她们作为姐妹的名字，天使之王神圣凯莎，恶魔之王莫甘娜，不是姐妹。
现在，天使之王神圣凯莎下线了，虽然过程差点出了意外，但现在的结果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么接下来，就是该解决凯莎和凉冰之间的矛盾的时候了。
正好，现在，此时此刻，他把凉冰和恶魔一号的联系切断了，此时的凉冰就只是凉冰，而不是那个画着浓妆，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丑陋恶魔的莫甘娜。
能不能解决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好说，他无法确定。
但凯莎和凉冰都是他的爱人，她们是亲姐妹，他得做些什么。
先前他一直瞒着凉冰，用一些手段让自己在凉冰面前呈现不是原本模样的样貌，是因为那个时候神圣凯莎还没有下线，凉冰依旧存在着恶魔之王莫甘娜要杀死神圣凯莎的执念。
现在，他们三个在一起，是时候恢复最开始，最初的白月光模样...
其实整个计划看起来，对于凉冰是十分友好的。
毕竟，这个计划里，他和凯莎都在惯着凉冰，她想要摧毁神圣凯莎，那就让她摧毁了。
而事实上，这不也正是三万年前最初的模样吗？
他们都变了，但似乎又没变...
凉冰看着江阳那双深邃的眼眸，那个无奈而又温柔的眼神仿佛化作一双大手，死死地遏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发不出一道声音。
她抬起手，颤抖着抚上了江阳的脸，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哽咽。
“你是江阳，可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她已经确定，无比确定这就是江阳，这就是她的挚爱！但这不是江阳的脸，这让她有种恍惚的错觉，有种不切实际的惶恐。
江阳笑了笑，他握住凉冰的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
而随着凉冰手掌的摩挲，在凉冰眼中，面前人的脸发生了变化。
这张脸变得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和她记忆中的那张面孔变得一致，直至，完全一样！
江阳的脸其实一直没变，只是江阳在巨峡号上第一次和凉冰见面的时候，就在凉冰的暗位面中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让她一直所见非人。
而现在，一切恢复了正常。
看到这张日思夜想，无数个日夜里出现在梦中的脸庞，凉冰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顺着绝美的脸庞滑落下来。
她看着面前的江阳，美眸中满是爱恋与痛苦。
她轻抚着江阳脸庞的手掌颤抖着，声音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