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又眯上了眼睛,“后来怎么样了?”
云裳手上的动作没停,“血刀帮主败退后,便想邀请漕帮、天狼帮和飞檐帮三个帮派共同对付玄甲帮。漕帮自然没有理会。”
漕帮势力遍及整个大炎,整个大炎的漕运都被漕帮掌管,江州只是一个分舵。
说句不夸张的话,在水运这一块,漕帮帮主的话,比皇帝好使。
江落笑道:“漕帮不理会在情理之中,玄甲帮没昏了头,就不会招惹漕帮。”
“是啊!”
云裳语气轻柔的继续说着:“天狼帮和飞檐帮或许是忌惮玄甲帮主,又或者出于其他考虑,并没选择和血刀帮联手,暂时作壁上观。”
天狼帮和飞檐帮与血刀帮并称江州府三大帮派,实力在伯仲之间,分别占领了外城北、西、南三个区域。
江家所在的东区,没有帮派统一,反而是不少小帮派在东区讨生活。
云裳接着卖了个关子,俏皮的说道:“公子猜猜,最后结果如何?”
江落微微思虑了一下,“血刀帮应该搬出了幕后主子吧?”
“公子真是神机妙算。”
云裳竖起了大拇指。
江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江州府乃是一州首府,势力错综复杂。
三大帮派各自占了一区,背后没人是不可能的。
东区没有帮派统一,是因为江家不允许。
“血刀帮的背后是何家。”
云裳眼角带着一抹惊讶,自顾自说道:“就在玄甲帮准备一统南区时,何家家主出手了。”
“玄甲帮帮主赵观澜也现身了,两人大战了一场,最后结果不得而知。”
“不过最后,玄甲帮和血刀帮各自占据了南区一半地界,玄甲帮也沉寂了下来,没再对其他区域动手。”
江落露出了一丝意外,“何家家主出手也没压下玄甲帮?玄甲帮有点东西啊!”
这时,一楼一阵喧嚣。
只见大门入口处,一位高逾七尺,身形壮硕的男子在两位随从的簇拥下,走进了明月楼。
此人身着一身锦缎蟒袍,双眼如鹰隼般锐利,行走间似一棵笔直的松树,气势颇为不凡。
“在下锦绣阁曹德仁,见过赵帮主...”
“通威镖局林南之,见过赵帮主...”
“...”
来人正是最近在江州府如日中天的玄甲帮帮主赵观澜。
此人刚踏入明月楼,一楼不少听曲之人纷纷起身主动打招呼。
赵观澜也没端着,如沐春风的拱手回礼:“赵某初来乍到贵宝地,各位江湖同道有礼了。”
一位能与何家家主交手,还能让何家硬生生吃一个闷亏的强者主动回礼,众人一时与有荣焉,言语间更热络了。
赵观澜没和这些人纠缠,笑道:“今日诸位在场消费,由赵某买单,大家吃好喝好,赵某就不打扰诸位了。”
说着,便在一位侍女的引领下,朝着二楼而来。
听到外面的喧哗,江落也起身望向窗口,正好赵观澜目光朝包厢所在之地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
赵观澜瞳孔微微一缩,然后一脸笑容的朝江落点了点头。
江落回应了一下,笑道:“这赵帮主看上去是个人物。”
云裳倚靠在江落怀中,见他对赵观澜有些兴趣,便历数玄甲帮最近的所作所为:“赵帮主立足南城,接管了血刀帮的部分地盘后,口碑还算不错。”
“与商户除了约定的费用,严禁帮中成员吃拿卡要,倒是让不少商户接受了这个新来的帮派。”
云裳抬头问道:“公子,你说玄甲帮能在江州府立足吗?”
“难说!”
江落搂着美人柔软的腰肢,沉吟道:“何家此次让步,极可能是因为天下商会拍卖在即,鱼龙混杂,不想多惹事端。我估计拍卖会过后,何家会有动作。”
他太明白大势力的底线了,“何家一旦轻易让步,利益受损事小,名头沾了灰,让其他势力小觑,以后的试探就会不断。”
玄甲帮如果只有赵观澜一位三阶强者,江落不觉得他们能在江州安稳立足。
尤其还是踩着何家的名头。
再怎么说,何家也是江州四大家族之一,立足数百年,又岂止遇到一两次挑战。
云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思索。
...
另一处包厢,赵观澜甫一坐定,待侍女离开后,便问身旁一位手持白扇,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望之,刚刚包厢里那位和我对视的年轻公子,你可知是谁?”
名为望之的男子似乎掌握了不少江州的情报。
他放下手中白扇,侃侃而谈:“那位是江家家主的长孙,也是新任家主江无痕的独子江落,刚满十六岁不久,帮主何以问之?”
“才满十六岁不久吗?”
赵观澜眉头微蹙,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他沉吟了片刻,转移话题道:“你可知为何我选择拿血刀帮开刀,而不是无主的东城。”
望之琢磨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帮主是忌惮江家?”
赵观澜眼神凝重的点了点头,“四大家族以及江州府帮派的信息,帮中都有搜集。四大家族明面上实力似乎相差不大,何家、林家、于家各自掌控了一个本土帮派,却唯有江家手上没掌控帮派。”
望之脸色略有不解,“这不能说明江家强于其他三家吧?”
“确实不能说明。”
赵观澜推测道,“江家不沾染帮派,要么实力不够,要么顾及本地的名声,不愿为之。”
“江家这些年发展的很快,而且发展很平稳,隐有四大家族之首的说法。不至于掌控不了一家帮派,那就是顾及名声,所图甚大了。”
“帮主此言有理。”
望之点了点头,外界都道他是赵观澜的智囊,唯有他自己清楚,帮主的谋算并不在他之下。
赵观澜说道:“所以,我宁愿选择实力相对比较明朗的何家下手。”
望之脸色有些担忧,“只怕拍卖会后,就是何家图穷匕见之时啊。”
“那又如何?”
赵观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开拓进取哪有一帆风顺之理,我赵观澜有今日,靠的可不是稳打稳扎。”
他望着望之,“你知道你与我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望之一脸苦笑,心里清楚的很,“似帮主这般决断之力,是我万万没有的。”
“你啊!”
赵观澜喝了口茶,摇头笑道:“你这性子也不一定是坏事,都像我这样,帮派就没了刹车。”
他眼神微眯:“你也不用太担心,最差的结果,无非是退出江州。我自信,何家那几个老头子,还留不住我。”
听到赵观澜的话,望之担忧的情绪稍稍放下了些。
赵观澜突然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与江家合作?”
望之有些犹疑,不太看好,“江家若要扶持帮派,就不会等到今日了。”
不过,他又补充道:“江无痕继承大典快到了,不妨备上一份厚礼,即便不合作,也不能为敌不是。毕竟咱们和江家没什么利益冲突。”
赵观澜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赞许:“就按你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