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速度很快,双方很快便打了照面,领头的刀疤男看清安西城外的步兵方阵之后,微微有些错愕,带着手下纷纷在距离军阵三百米外停了下来。
虽然傍晚的光线有一些昏暗,但刀疤男仍然一眼就认出了赵毅。
似乎是想起了赵毅当初在城墙上无能狂怒的时刻,刀疤男的嘴角向上扯起一抹弧度,“以为跑到外面来了就能挡住我们了么?莫非这部落的首领还是个笨蛋?”
“兄弟们,换武器!”刀疤男一声令下,并当先取下了背在身后的羊角弓。
近百名马贼,每一人都是石矛角弓的双武器配置,在面对不适合正面作战的敌人时,他们基本都会“转职”成为弓箭手,凭借着精湛的骑术,他们可以一边纵马狂奔,一边还能弯弓搭箭,而且准头都还不错,完全就是机动力超强的弓骑兵!
而且,和普通部落所使用的弓箭不同,他们的弓是由两根极长的羚羊角组合而成,弯曲的羚羊角对接固定之后,直接就变成了一把比其它弓箭射程更远的优质反曲弓,他们曾经凭借这一手,打败过不少的强敌。
双手松开缰绳,刀疤男轻轻一夹马腹,战马便缓缓地向前小跑起来,然后慢慢开始提速,身后,近百的骑兵,也与首领一样,动作也是相当的娴熟。
战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突入了军阵,刀疤左手一翻,就是一支羽箭搭在了角弓上,只待战马进入一百五十米的射程,他就能将箭矢射入敌军的阵中,然后偏转马头,向左划出一条弧线,掠过对方的军阵,从前方轻松离开。
这就是典型的弓骑兵的战法,也是弓骑兵最大的优势,用游戏术语来讲,那就是对敌人“放风筝”!
只可惜,他们遇上的是大唐,是战无不胜,是已经迈入青铜,技术领先他们不知凡几的大唐!
嗡……
当坐骑迈入射程之后,刀疤当先射出了手中箭矢,然后伸手一拍马头,坐骑便立即熟练地偏转方向,向着左前方奔去。
身后,所有的马贼紧跟着头领的步调,射出手中的箭矢。
一片黑云自马贼的骑阵中升腾而起,直扑向大唐的步兵方阵。
“举盾!”面对马贼的这一手,赵毅等人早有准备,没有任何的一丝犹豫,刀盾兵们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盾牌,远远看去,他们的阵型简直就像是一堵巨大的盾墙,那整齐划一的动作,让刀疤感到一阵不明觉厉。
在刀盾兵的身后,长枪兵也是同步地快速地摆动着手中的长枪,形成一片剧烈晃动着的枪林。
震枪,这是长枪兵对付箭雨覆盖的惯用方法,通过大片木质枪杆的剧烈晃动,去撞击飞落的羽箭,只要击中羽箭,那么这些羽箭就会失去下落时的势能,即便再度落到人员的身上,也难以对穿戴了青铜头盔与胸甲的战士构成威胁。
一轮齐射,被那铁壁一般的盾墙和晃动的枪林给轻松化解,这让正在远去的马贼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们感到动摇,甚至还有部分马贼心中依旧有些不以为然,挡下来了又如何,你们两条腿的永远也追不上四条腿的,只要追不上,那就只有干挨打的份!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只派遣刀盾兵与长枪兵出阵,也是凌宇对这批马贼手下留情了。
自从巴洛的侦查情报回来之后,凌宇对这一批马贼起了兴趣,不仅仅是他们部落周边有着数以千计的马群,还有就是他们这两百的骑兵,特别是巴洛告知他发现这些马贼全部都身背弓箭之后,凌宇就更感兴趣了。
弓骑兵,其实凌宇在很早以前就有考虑过,但奈何对骑兵训练的要求太高,骑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可没有踏踏实实站在地面上那么容易,更不用说还要射得精准了,想要在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支弓马娴熟的弓骑兵部队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是用弩,第一箭倒是简单了,可在马背上根本无法给强弩上弦,只能射一箭的弓骑兵,那不是个笑话嘛,直到现在,弓骑兵的建立和训练计划凌宇都没有纳入日程。
不过,凌宇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心念念的弓骑兵,居然在这里给遇上了,还是一群用着石制箭矢,拿着石矛,连马鞍马镫都没有的原始部落里的弓骑兵,这游戏混搭得也太猛了。
所以,这一次凌宇并没有派出强弩兵与对方进行对射,否则,以如今超过两百米的强弩射程,哪还有这群马贼发挥的机会,还没等进入他们的射程,估计都被强弩给全部射翻了!
刀盾兵方阵抵御远程攻击的防御能力以及枪阵应对箭矢的方法,让正在远离军阵的刀疤大感意外,那么多次战斗,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让他们羽箭毫无用处的敌人。
刀疤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又便松开,管他的,只要对方无法接近他们,就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在军阵前划了一道弧线,刀疤带着队伍又回到了三百米外的起点,他准备稍微等待一下,想一想如何攻破对方的防御。
但赵毅可不会等他慢慢的想,军哨声响起,整个军阵开始动了。
刀盾兵们一个个举起手中的方形皮盾,维持着持盾姿态,开始一步一步的向前推进,身后,长枪兵也开始迈着齐整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跟在刀盾兵的身后。
不过,整个军阵一步一个脚印的推进速度,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那是比正常人走路都还要慢上不少的速度。
这也让跟在刀疤身后的一众马贼纷纷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这帮傻子难道是想就这样走过来追我们?我没看错吧?”
“说不准呢,也许他们觉得自己可以追上马也说不准。”
“这部落的首领是个傻子吗?明知道追不上还要追过来,而且还这么慢吞吞的,哈哈哈哈……”
手下的讥讽,并没有引得刀疤的附和,他拧着眉,看着前进的军阵。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