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解救小乞丐的事,最终还是从长计议。说的时候意气风发,可要解救被控制住的十几个小乞丐哪有那么容易?
凌韵冷静下来就决定和路安先观察一段时间,偷偷给小乞丐们一些帮助,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再制定好计划,见机行事。
与路安确定好联系方式,凌韵心事重重的上了马车,又是一日过去,自己的减肥大计不能耽误。她决定晚上一个人加练一场。
马车行至凌府大门还有十来步的距离就不再前进,赶车的车夫询问道:";小姐,咱们府门口围了好多人,我们要不还是走后门吧。";
凌韵掀开车帘探出了脑袋,就见黑压压几十个人围在了她家大门口,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所为何事。
于是,她带着春桃下了马车,嘱咐车夫从后门进去。自己则悄咪咪的混进了人群里。
";姐姐,大家都围在这里看什么呢?";
往人堆里钻了几次没钻进去,凌韵就从春桃口袋里掏出一小把瓜子,塞进前面大婶的手里,和对方攀谈起来。
大婶已经不下四十的年纪,看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喊自己姐姐,立刻喜笑颜开。接过瓜子,一边嗑,一边噼里啪啦地和凌韵讲了起来。
原来是有人把死人抬到了凌府大门口,说是凌府小姐将人打死了,要凌府赔钱给个说法。
死的人是这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泼皮无赖,专放印子钱的李有财。
李有财生前手下众多,二十来个壮汉守在凌府门口不让人出进。
他们只堵在门口,没打砸,没伤人,官府的人来了,也毫无办法。
……
大婶眉飞色舞的还在继续说着,凌韵已经没了心思听下去。
她心跳得厉害,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心头。
靠着蛮力拨开人群,她终于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人。
满脸横肉,脸上一颗葡萄干大小的黑痣,黑痣上有一撮毛,死的正是前天在季家闹事的大汉。
此刻,那人已经僵硬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皮肤呈现不寻常的灰白。一张白布盖到了他的脖子,只露出他的脑袋。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蹲在门口的石阶上,那日见过的另外五个汉子身上披了麻,正在门口哑着声音对着众人哭诉。
凌韵见状知道现在不是跟对方起正面冲突的时候,便佝偻着身子悄悄往后退。
";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来了!快抓住她!";
三角眼喽啰眼睛尖得很,一眼看到了凌韵。
围观的众人立刻让开一条道,二十来个汉子气势汹汹地将她围住。
春桃看出气氛不对,护在自家小姐面前,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你们还想强抢民女不成?告诉你们,我家老爷跟宋县令那都是喝过酒的。你们要敢动我们家小姐一根手指头,县衙的大牢是要坐穿的。";
对方人多势众,凌韵不想激怒他们,一个劲的冲春桃使眼色。可春桃像打了鸡血一样,嘴上持续输出。
这群泼皮无赖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扬起巴掌就扇了过来。
春桃只觉面上一阵急风刮过,一只白白嫩嫩的小胖手就将那人的手指头掰了。
凌韵不动声色地将春桃扯到了自己身后,面上是骇人的寒霜:";打嘴仗就打嘴仗,你要是想动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被她捏住命运的手指的大汉,目测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两百以上的体重,脸上的胡子跟胸毛连成了一线。此刻疼得嗷嗷直叫:";疼,疼,娘啊!";
";你就是喊玉皇大帝都没有用!";凌韵冷哼。
周围几个人蠢蠢欲动,却听凌韵恐吓道:";你们要是想他手指废了,就尽管过来。";
";别,别过来啊!这臭娘们说的是真的,嗷嗷嗷嗷嗷嗷嗷。";大胡子疼得龇牙咧嘴,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三角眼一双眼睛如毒蛇般盯着凌韵,";死肥婆,你杀了我大哥就要偿命!现在你还想要我二哥的手指,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要王法,去衙门击鼓鸣冤,堵在人家门口算什么?";
凌韵愕然抬头,就见一个年轻男子朝她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个满身酒气的老头。
男子白面书生模样,老头的脸如风干的橘子皮,不是张大夫师徒二人还有谁?
明明只见过两次面,见金大夫来了,凌韵心里莫名觉得安定。
三角眼见来帮腔的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露出一脸讥笑:";呦呵,肥婆人缘不错,来了一老一小两个帮腔的。也不知道你们谁是她的相好?你们这身板经得住她折腾吗?";
";你嘴巴掉进茅坑了吗?";凌韵真的怒了,手上不自觉加大了力量。
大胡子疼得嗷嗷乱叫,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
下一秒,几道寒光闪过,三角眼和大胡子同时噤声。
";真吵!";张大夫一手抓着硕大的酒葫芦,一手捏着几枚银针踉踉跄跄地往大门口走。
众人这才惊恐的发现,大胡子和三角眼的嘴巴上被扎了几根银针,两人脸上不受控制的抽动,嘴角涎水不断,喉咙里“咕噜咕噜”无法再说出一句清楚的话。
凌韵眼睛一亮,看不出来这贪财好酒的老头子还是个高人。
不等众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张大夫已经走到了黑痣的尸体旁边,一把掀开了白布。
几个胆大的汉子上前阻拦,被后面的金大夫一人赏了一梭子银针。
至此,再无一人敢上前。
张大夫目光落在尸体上,眼底隐隐露出猜疑。尸体表面只有面部一处挫伤,面中无骨折迹象,喉部充血,气管里面有少量水分,明显不是被打死的。
虽然有点类似溺水而亡,但是口鼻周围并未发现泡沫,又让他无法确定这人的真正死因。
一番天人交战后,张大夫宣布:";这人不是被打死的,他是溺水而亡。";
众人一片哗然,喽啰们立刻表示不服:";老头,你是谁?凭什么你说什么我们就要信什么?一看你就和这肥婆是一伙的。";
张大夫翻了白眼,不屑道:";你又不懂,不配和我争吵。你找衙门的仵作过来,看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