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夜,冷如刀锋。北风如狼啸,吹得营旗猎猎,万籁俱寂。远处的金狼营,帐篷如林,火光斑斓,突厥士兵安睡于酒肉之后,全然未觉死神正潜伏在暗夜的缝隙中。
丘顶之上,李怀恩站在高处,黑金龙鳞甲冷冷映着夜光,身披狼裘战袍,气势森然。
他望着远处星点灯火的牧马地,语气平静如冰:
“今夜不杀人,先烧他们的根。”
五百名火攻兵闻令而动,面无表情地将火油罐和麻布火箭挎在背上,轻装潜行,绕行至河岸。夜风卷起黑水寒光,士卒屏息泅渡,水波不兴。
月上中天,一声尖锐的鹰啸自高空掠过,宛若暗号!
片刻后
“嘣!”
“咻!”
第一支火箭划破长空,拖着赤红光尾,射入干草密布的牧场!
紧接着,百支火箭齐射,如火雨般洒落,瞬间引爆埋藏的火油!
“轰!!!”
火焰如怒龙翻滚,整片牧马地顷刻间被吞噬,烈焰冲天,灼红了整个夜空。帐篷一顶接一顶塌陷,马群嘶鸣四散,牛羊撞破围栏奔逃,整个金狼营乱作一团。
“敌袭!敌袭!”
突厥兵卒赤裸奔出,有人还未穿甲,便被火浪卷入火场。有的拔刀冲出,却扑了个空,前方一片浓烟烈火,视线尽失。
正当敌军慌乱之际,草丛中忽然杀声大起!
“杀!”
王师一千轻骑从侧翼破草冲出,身披铁甲,马速如飞,兵刃在火光中闪烁着冰冷杀意!
为首骑将,正是虎将“吕横舟”,一马当先,手提青钢大斧,一斧劈落一名突厥副将的肩头,连人带甲斩落!
“突厥狗,拿命来!”
一时间,草原上刀光纵横,火光映照下的战场如同地狱!王师轻骑如狼群围杀,借着地形与夜色,专斩敌将、冲营火攻!
敌营中军旗被斩断,鼓手被一箭穿喉,整个金狼营陷入指挥混乱。
有士兵惊恐大喊:“王庭呢?!援军呢?!”
但没有回应,只有火焰灼烧的“滋啦”声,以及从背后劈来的唐刀!
李怀恩站在丘顶,望着火海中的营地,眼中毫无怜悯:
“不是不杀,是不该死在睡梦里。”
“这粮,够他们吃一个冬天,也够他们死一个春天。”
火攻持续半个时辰,王师兵不恋战,仅斩中军、放火烧地,随后迅速撤出。
天明时分,金狼营只剩焦土与残尸,烈焰烧尽了三万石粮草与五千匹战马。
战后统计:
王师伤亡:132人
敌军阵亡:七百余,牧人俘虏三十,逃散无数
粮草尽毁,突厥南部草场补给线断绝
程镇山赶来会合,远望焦土,惊声赞道:
“陛下此战,不啻断其命脉。”
李怀恩淡淡一笑,收剑回鞘:
“打仗先打吃的,饿一夜,他们就斗不过了。”
青骨营驻守于南丘平地之间,地势虽坦,但丘岭背后视野不明。主将青兰帐中午睡未醒,忽听营外骚动,哨骑飞奔而入
“启禀将军,营外有流寇三千,劫走我部羊马百余,还放火烧帐!”
青兰猛地坐起,披甲而起,怒吼道:
“一群贼寇也敢在本将眼皮下放肆?杀无赦!”
他亲率中军骑兵两千,火速追击,气势汹汹地冲出营门。一路上,只见远方尘土飞扬,几百骑兵驾羊驱马,边跑边扔火油,状似仓皇。
青兰暴怒,拔刀直指:“追!把贼寇头拧下来挂城旗!”
军马轰鸣,劲骑如潮,青骨营军在青兰怒火下杀出三里,直逼丘陵斜坡。
忽然!
“啾!!” 一声鹰唳从丘后传来。
紧接着,丘岭之上骤然出现两千大唐骑弩兵,全身披甲,整齐列阵,前排早已搭好硬弓,一排排箭头反着寒光!
“放箭!”
“嗖嗖嗖嗖!”
箭雨破空而下,准确无比地砸进突厥骑军前锋阵!
前排突厥战马哀嘶翻倒,马下兵卒惨叫连连,阵型瞬间混乱!
青兰一愣:“埋伏?!”
他还没来得及下令回撤,背后又传来战鼓之声!
“咚!咚!咚!”
正南草地裂开!
李怀恩亲率三千主力骑军,“重甲破锋军”披着铁骑冲锋铠,扛刀握枪,从正面如黑潮杀来!
“王师?!”
青骨营瞬间惊慌,有兵卒扔掉武器,大叫:“不是流寇,是大唐正军!”
青兰大吼:“列阵!列阵!”
然而话音未落,左翼草丛再次动荡!
刘仁轨亲率五百钩镰骑兵突入,专攻马腿,弯刀翻飞,镰刃横扫,突厥骑兵成批翻落马下!
左右夹击!
正面强攻!
陷入三面围杀的青骨营军,如狼入羊圈,兵无斗志,死伤惨烈!
刘仁轨策马跃起,一刀横斩,削下青兰头颅,长枪一挑,怒喝震天:
“敌将已死,投降者生!”
青骨营彻底溃败。
部分兵卒弃械跪地,大叫:“降了!降了!”
整场战斗,仅半个时辰,斩敌七百,俘虏二千,整整一座青骨营,就此葬送在王师三方合围的天罗地网中!
丘顶上,李怀恩负手而立,望着俘虏密密跪地,淡声道:
“草原战术,不过如此。诱敌之法,你学得还不够。”
他目光投向远方王庭所在,眸色幽深。
“前面几道营地,谁挡谁亡。”
大军前锋行至白石营,远望处,那座高耸的石制堡垒宛如壁垒天堑,四面坡陡、顶楼立弩,重盾兵三层戒备,断崖下还有一道蜿蜒护沟。
李怀恩立于沙丘之巅,神情如铁,目光如刀。风吹起他龙鳞战袍,背后是中军“金吾卫”持旗列阵。
他缓缓开口:
“此地不破,王庭不露。五鼓强攻,七轮交替,不夺此营不许退兵一步。”
程镇山沉声:“敌军五千,但据高墙之险、石堡之固,正面冲击,怕要付出代价。”
李怀恩道:“从今日起,我要他们知道,大唐的铁阵,不靠运气,靠命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