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坐着穿着官服的江大人,燕千霄也站在身侧,看见沈舟,还传了个音过来:“沈兄,还好不负所托。”
沈舟直接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两人隔着人群,相视一笑。
堂中跪着高家一家人,还有高县令也被摘了乌纱帽,剥了官服一同跪着,看样子,已经是审了一会儿了。
“啪—”惊堂木一拍,江易道:“来人,把尸体抬上来!带仵作!”
百姓们伸长了脖子看,高景有点慌,但跪在他身侧的高县令则很淡然。
一下子,十二具尸体都被抬了上来,还没掀开白布,大家就闻到了那股恶臭,林四娘闻着都很是难受。
沈舟偷偷施了个法,他和林四娘就闻不到了。
林四娘看他的眼神,亮亮的。
很快,那白布被掀开,有衙役当场就忍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百姓们也一个个都捂住了嘴。
江易的脸色也很难看,但燕千霄为了让他快点审,就只给自己屏蔽了嗅觉。
仵作:“启禀大人,这些女子都有被殴打的痕迹,并且,她们的致命伤都在颈部,初步断定,凶器是应该是尖锐的银器,比如银簪之类。”
江易看向堂下之人:“高大人,高景,可还有话要说?”
高景冷笑:“江大人,仅凭仵作一面之词,如何能信?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个小院废弃已久,我们这些人都不去的,谁知道那井里会有这么多尸体?”
江易怒道:“真是巧舌如簧!来人!带证人!”
很快,衙役就押着几个老妇过来了。
张老妇跪下,就开始嚎啕大哭:“江大人,千万为我的女儿做主啊!”
江易:“莫要再哭,有何冤屈,细细说来。”
张老妇:“民妇张氏,家住平沙县城西九十九号,家中小女,刚满十六,两年前外出游玩,被高景看上,强行掳了去,至今都毫无音讯,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高景怒不可遏:“张老妇,你可别乱说,绝没有此事,当时我是下了聘礼的!”
张老妇:“聘礼?我家小女已有婚约,你强行下聘,要她为妾!这是强抢民女啊大人!”
高景还想再说,却被高县令拽住。
高县令:“江大人,张氏简直就是信口雌黄,她家小女是自愿为妾,并且在一年前就跟着府中家奴跑了,至今了无音讯,这是全府上下皆知的事情。”
高景:“没错,这张老妇定是见我高家落难,好来趁机敲诈上一笔,那张氏女让我蒙羞,家丑不可外扬,我本不愿说出真相,但此乃公堂,岂能让人平白诬陷!”
燕千霄冷笑一声:“两位这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啊!”
高景:“燕公子怕不是因为那日在街上的口角之争,对我起了报复之心吧?”
张老妇更是情绪激动:“高景,你们欺我女儿,如今还想辱她名节!我跟你拼了!!”
江易:“肃静肃静!”
很快,张老妇就被衙役给押住了。
台下的百姓们纷纷摇头:“这高家,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看来他们是死活都不愿意承认了。”
林四娘有些紧张,无意识的握紧了沈舟的衣袖。
沈舟安抚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问冥七:“你还想看戏到什么时候?”
冥七在坛子里伸了伸懒腰:“这人间的公堂真是无趣。”
就在江易想说话的时候,这太阳突然就被云层给遮挡住了,也慢慢的起了风,吹落地上的残枝败叶,大家都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
沈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直接朝着公堂走去。
林四娘喃喃叫了一句:“三郎...”
但眨眼之间,他已经站在了公堂之上。
高家人都被吓了一跳:“你是谁?”
燕千霄高声开口:“此乃我的好友,亦是修仙之人,他有一真言诀,能辨一个人说话的真假,还请江大人,准他一试。”
高景顿时眼神闪躲:“爹...”
高县令:“别慌,这世间,哪有什么真言诀,定是骗人的。”
沈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既然如此,我用此诀问高公子,不知高公子是否答应?”
堂外的百姓。
“这天生异象,定是有冤屈!”
“确实,要是这高景不应,那可就是真的做贼心虚了。”
高县令:“都说修仙者不管凡间事,这案子不涉及到修真门派吧?这位公子又是以何理由插手?”
沈舟:“我并非任何一个门派,不过一介散修,高县令想以此恐吓,如意算盘确实是打错了。”
说完,沈舟看向江易,微微拱手:“还请江大人准我一试。”
高景:“不行!凭什么?”
江易:“准了!”
高景站了起来,却在瞬间被一道透明的绳子给紧紧捆住。
高县令终于急了,站起来想要扑过去,却被燕千霄施了术法只能停在原地,连嘴巴都张不了。
高景惊恐不已:“不...不要...”
沈舟长身玉立,在朗朗乾坤下,右手快速结印:“天地灵气,听我号令,所言必真,违则必罚。”
一道灵力直接打入了高景的眉心。
沈舟问:“高景,你是否强掳民女,逼良为妾?!”
高景意识仍旧在挣扎,迟迟不肯说话。
百姓们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冥七无奈:“终还是要我助一臂之力啊。”
于是,她直接飘出了储物袋,站在了沈舟面前,然而在场之人,除了沈舟就只有高景能够看到。
她特意伪装了一下,变成了那十二人其中的一人,名唤,丽娘。
一整个七窍流血,飘着朝高景而去:“高郎,你害得我好苦啊...”
高景看到她,心理防线顿时就崩塌了,猛地双膝跪地:“有!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沈舟:“那井中十二人,可是你所杀?”
高景:“只有七人是我所杀,剩下的不是,是我父亲,他....他杀的。”
“所用凶器是什么?”
“是银簪,在我母亲的妆盒中。”
顿时,全场哗然。
江易给亲信使了个眼色,就有人匆忙而去。
“将你们父子如何杀害她们的,一一从实招来。”
这场审讯,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高景将自己如何杀害的过程,全都说了一遍。
冥七:“问他,为何在上面贴满符纸,谁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