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塞上木塞,拍了拍玉葫芦,满意地笑起来。
玉葫芦不断抖动,女鬼在里面拼命挣扎。
“小玉!”夏紫薇高兴地从房间里跑出来。
夏老爷子没想到宋玉能够将洛红樱的鬼魂现形,心中不由地对宋玉更加佩服了。
他叹息一声,说道:“小玉呀,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没想到女鬼真的是她,请允许我跟她说一番话,可以吗?”
宋玉不明白,她为什么叫红莲,于是问道:“可以,她是谁呀?”
夏老爷子道:“哦,她是我的一位故人。”
“她是你的故人?是前女友?为什么叫红莲?”宋玉疑惑地道。
夏老爷子没有隐瞒宋玉,感慨万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叫红莲,五十年前,她叫洛红樱,我跟她青梅竹马,她非常喜欢我。她跟我一起读初中高中,跟我情投意合,我答应过将来会娶她,决意永远跟她在一起。可是读大学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富贵女人,她很喜欢我,那个女人就是我夫人,她常常夸赞我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谈吐不凡,且温润儒雅,多才多艺,为人谦和。她喜欢我,我大学的时候还跟她发生了性行为,已经把老家的洛红樱忘记了。可是我不知道的是,红樱性格倔强刚烈,得知我决意娶夫人后,她为我日日垂泪,后来投江自杀了,尸体被无数红莲包围,形成了美丽而壮观的景象,甚至成了一种传说。我很难过,我不知道她如此刚烈,我辜负了她,我觉得我像陈世美一样,贪慕富贵。她死了以后,我内心感到非常不安,经常觉得她就在我的玉琼苑周围。后面我夫人就嫁过来了,那个陪嫁丫鬟紫嫣也一起过来,然后发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夫人非常爱我,一次见我对紫嫣好,起了妒忌之心,就栽赃嫁祸紫嫣,想把紫嫣赶走,没想到紫嫣投井自杀了。我是真的没想到发生了紫嫣的事,后面发生了一系列鬼怪,我不知道是紫嫣的鬼魂还是洛红樱的鬼魂在作怪。后面夫人难产死了,我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发噩梦,甚至三更半夜上厕所的时候见到洛红樱,经常发生鬼压床的事情,经常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见到她,可是没想到她说她叫红莲,不是什么洛红樱。我一直没有续弦,因为我爱洛红樱,也爱我夫人。对于洛红樱我很内疚,我该娶了洛红樱的,不该辜负她,虽然她才智不够,家里又穷,可是我不该辜负她。认真想想,我大学的钱,至少一半是找她借的,可是实际上,她不是借给我读书的,而是送给我的,就是想着将来我发达了,能够娶她,我不知道她为何自称叫红莲,她应该叫洛红樱才对。更加没有想到,世界上真的有女鬼,今天真的亲眼所见,小玉,我感谢你,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宋玉道:“夏爷爷,你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还在玉葫芦里面呢。”
“哦,是吗?”夏老爷子有些惊喜,对着玉葫芦道:“红樱,是我对不起你,我当年的确不该辜负你,我应该娶了你,是我的错。”
“夏千秋,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女鬼怨恨地道。
“对不起,为了成就大业,我需要财富,我娶她,也是为了对社会做贡献,并非贪图荣华富贵,但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希望你别再对我心怀怨恨了好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爱过我?”女鬼似乎有些欣喜。
夏千秋道:“是的,我一直都爱着你,五十年了,我对你的爱从未减少。你如果不信,这里还有一幅画呢,我一直保留在身边这么多年,原本挂在地下室那面墙壁之上的,我每天晚上都会去看你,一直看了五十年,每天晚上都跟你互诉衷肠。”
夏紫薇对女鬼道:“我爷爷说的是真的。”
玉葫芦中的女鬼,双眼缓缓流出了两行闪光的泪,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望着玉葫芦里面,那个脸色红润的女子,夏老爷子禁不住长叹一声:“红樱呀,为了你,我一直没有再娶妻,因为我不想我风流快活,而你却做孤魂野鬼,过着凄苦的生活。我找了许多的道士,甚至自己研习还魂之术,希望能复活你的怨魄,我只求弥补五十年前的那份亏欠。我一直不知道,你对我如此痴情,当年为我殉情,若我知道……”
“若你知道,你会不娶她吗?”女鬼心焦地问道。
夏老爷子将宋玉手里的洛红樱的画像弄出来,肯定地道:“若我知道,我不会娶她,我只会娶你,我心心念念的全是你的音容笑貌,我担心你遇到降魔师会魂飞魄散,我想跟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没有你的日子,我很寂寞。”
言毕,夏老爷子的表情很颓丧,不禁拿起壶中酒饮了起来。
洛红樱看着画中女子,泪流满面。
夏紫薇担忧地道:“爷爷,你病刚好,不适合饮酒的。”
夏老爷子摆摆手道:“无妨,我活到这个岁数真的够了,我这一生辜负了两个女人,一个就是你奶奶,一个就是红樱。让红樱一直过着孤魂野鬼的生活,我很痛心,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如今你有小玉的照顾,即使我死了,又有何妨呢。”
“千秋。”女鬼动情地道,她很感动。
“红樱。”夏老爷子忘情地道,老脸一片伤感。
“小玉,能容许我跟红樱说几句吗?”夏老爷子转头对宋玉道。
宋玉道:“当然可以,这画给回您吧,我不需要它了。”
“嗯,”夏老爷子接过画,拿着玉葫芦去了一个隐蔽的房间,房内飘忽的烛火里,案上的香炉泛着星星点点的红光。
红光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神情幽怨的女子画像,女鬼看见了自己那一幅画,那幅画是她最美丽的照片,她不由地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二人互诉衷肠,洛红樱直言那个女鬼一直就是她,而不是紫嫣紫嫣并没有成为鬼魂骚扰他夫人,洛红樱还说,夫人难产跟她无关。
夏老爷子饮尽了壶里的冷酒,终于释怀了,原来一切是红樱在作怪,从夫人嫁进来那天起,就是她在闹鬼,紫嫣死了以后,转世投胎了,并没有成为孤魂野鬼。
宋玉抱着夏紫薇在外面互诉心事,二人对于夏老爷子跟女鬼的事感伤又感动,宋玉对夏紫薇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此生一定不负她,会好好待她。
待夏老爷子走出来的时候,玉葫芦里的女鬼早已经释怀了,二人尽释前嫌。
夏老爷子把玉葫芦交给宋玉,宋玉问道:“她答应转世投胎了吗?”
女鬼道:“我答应转世投胎了。”
宋玉道:“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女鬼心情好了很多了,她道:“当然可以,你说。”
宋玉道:“你为何叫红莲呢?”
她这才道:“我师傅叫红莲仙帝,我曾经是她的弟子,所以就是红莲仙子,红莲仙帝的所有女弟子都叫红莲仙子。”
宋玉终于明白了,“哦,原来是这样啊。”
女鬼道:“对,我师傅她道行高深,我葬身水中,被红莲包围,一个红艳的女子经过,看见了我,当她发现我是孤魂野鬼的时候,她说可以赐给我法力,让我报仇,我若想报仇,千秋这座府邸根本抵挡不住,不管是八卦镜还是什么。我师傅说要杀尽天下负心汉,所以当她知道我没有杀死千秋的时候,非常恼怒,我则欺骗她说,我要让千秋生不如死,而实际上非常巧合,那个时候千秋的夫人难产而死,我告诉红莲仙帝是我做的,她说我做的好。不仅如此,我还说我弄的千秋体弱多病生不如死,红莲仙帝非常满意。”
宋玉问道:“那你这么做,岂不是背叛了你师傅?”
女鬼道:“对,我师傅根本不是好人,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宋玉问道:“那她在哪?”
女鬼道:“她在红莲仙庄。”
“红莲仙庄?”
女鬼道:“对,在红莲山,原本叫红莲山庄的,可是我师傅一直以仙自居,所以就叫红莲仙庄。”
宋玉道:“我让你转世投胎,你不介意吧?我是没有能力让你借尸还魂的。”
女鬼问道:“你师傅是白莲吧?”
宋玉道:“是的,你到底还掌握着多少红莲的秘密?”
女鬼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师傅让我找寻十八块白莲玉佩,说我只要能寻得一块,就让我借尸还魂。”
宋玉问道:“那你没有找到吗?”
女鬼道:“我只知道千秋这里有一块,但是我没有给师傅拿回去,因为据她所说,天界由她掌管,而白莲是她的死对头,那我想,白莲可不可能是一个好女人呢。”
宋玉道:“我师傅是被你师傅偷袭,才跌入我们星球的,原本她才是仙界女帝,你知道吗?”
女鬼点头道:“嗯,所以我才觉得师傅她不是好人,她每百年就会挑选十八位弟子,任何人完成不了取白莲的任务,只有死路一条,如今我心事已了,让我转世投胎,我也心甘情愿了。”
“红樱!”夏千秋泪眼婆娑地看着她道。
“千秋,我们来世再见了。”女鬼感动而不舍地道。
“好,来世再见。”夏千秋跟女鬼依依不舍地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