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闻樱笑一笑,好似是接受了孟宴臣的一番说辞,嘴上却开始旁敲侧击起来。
“我是听说过薛小姐的名声的,只是一直没见过,便也不清楚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盛名过誉。但听你这样说,可见确实是个很好的孩子,聪明又能干,倒让我有些好奇了。”
付闻樱这话说得孟宴臣更加担心,生怕母亲下一句就是“宴臣,你替我问问薛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改天邀请她来咱们家坐坐吧。”
孟宴臣顿时坐立不安起来。
付闻樱只当自己没看见儿子的浮躁忧虑,默默拿起手边的小剪子,开始干脆利落地修剪花枝,每修理好一枝便要斟酌再三,才插到花瓶中。
她一边不紧不慢地动作着,一边漫不经心道:“这么好的孩子,就是不知道将来会和哪家联姻。只希望能是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千万别白费了这孩子的品貌与能力。”
孟宴臣坐在付闻樱对面,安静地替母亲打着下手。
甫听此语,孟宴臣一时不察,下意识地狠狠掐住了手里的花枝,花汁飞散迸溅到他手上,带来了阵阵清凉感。
孟宴臣悄悄低头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努力平和地同母亲说笑:“妈,你开什么玩笑呢。明英集团的薛董那么宠爱疼惜明董这个妹妹,又怎么会愿意让她去商业联姻?”
一面悻悻地将被他掐蔫了的花枝不着痕迹地摆在一旁,重新拾起一枝完好无损的递与付闻樱。
付闻樱暗自发笑,面上却波澜不惊,嗔怪不已地对儿子说:“你这孩子,都叫你别只顾着跟你的好朋友一块玩儿,也要经常去圈子里走动走动。你看你,消息又不灵通了吧?”
孟宴臣不明所以地望着母亲,他微微蹙眉,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不会很中听。
果然,“这风声就是薛家自己传出来的,说是他们家大小姐正值适婚的年龄,意欲找个家世相当,才华出众的豪门子弟联姻。”
付闻樱手一伸,等着儿子将新的花枝递来,却久久等不到他的动作,不免抬眸望向他,见孟宴臣怔愣住了,方故作惊讶,明知故问道:“宴臣,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听说吗?薛小姐也没跟你提起过?”
孟宴臣被母亲一唤,这才勉强回过神来,他强颜欢笑着继续手上的动作,无比失落地应道:“确实没怎么听说过。”
这一瞬,他同那蔫了的花枝几乎无甚分别,仿佛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
应当不会吧,明若确实从来没说起过她要商业联姻的事啊?
孟宴臣抱着微弱的希望,不愿相信付闻樱说的话,可他心里却很清楚,母亲从来不是会信口胡言的人。
“那真是可惜了。”付闻樱缓缓叹了口气,露出了惋惜的目光。
她装傻充愣地戳着儿子的痛处:“我原先还想着反正商业联姻也是择优录取。左右国坤并没比明英差到哪去,咱们家又正正好在和明英合作,你跟薛小姐更是共同负责着晋城合作案。这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还想着指不定就能成就一桩良缘呢。”
“她既然没跟你提过,看来是压根儿没考虑过咱们家。有缘无分,实在是可惜啊。”付闻樱再度重重地叹息。
孟宴臣却恍恍惚惚地觉得母亲仿佛叹到自己心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