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昏暗的月光下两人正在树下靠着柿子树发呆,惊影朝着吴今小声道,
“啧,这夜探香闺的事殿下干的可真顺手,今天连杨太傅来寻他议政都推了,你说殿下不如把人带回宫里,老这么跑多折腾。”
这都几次了,主要夜里怪凉的。
吴今并不想同他讨论这个问题,看他一眼严肃道,“慎言。”
惊影暗骂一声他就是个棒槌,懒得搭理他。
脚下用力跳到柿子树上,找了个横生的枝桠躺下,翘起二郎腿,伸手摘了个熟透的柿子送进口中,味道不错,冰凉可口。
想了想,又起身看了一圈摘了一个最大的,拿帕子包好小心翼翼揣进怀里。
*
院子内正房漆黑一片,里面安安静静。她屋中一向不留丫鬟值夜,也不设蜡烛。季宴清稍稍用力便借着巧力推开反锁的窗子跳了进来。
借着窗外的月光,只能看到个较小的人影躺在床上。
走近瞧了一眼,人闭着眼睛睡得昏沉。
甫一坐下,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那双眼睛极为带着愤怒和不可思议,即便夜晚,他也看的极为清晰。
他还未来及的惊讶,下一瞬间,一把锋利的剪刀便抵在咽喉处。那是她那婢女日常做针线用的,以前在她屋子内见过。
她出手极快又早有准备,一时不防,反倒是让她得了手。
她很紧张,手还有些发抖,只是她不懂怎么一重重击毙命,抵在他脖子上剪刀选的位置不对,位置要在往下才是。
只需轻轻一拨,就能反转境遇,不过季宴清没动,在等她动作想看看她想做什么。便听她开口,语气愤怒,
“我不管你接近我为了什么目的,只一件事你该明白,我不是随意受你摆弄的人,此前种种皆当从未发生过,往后也别来寻我,只当我们从不相识。”
从不相识?季宴清心里重复这句,这是要同他一刀两断的意思。
那自然是不行的!
他倒是丝毫不在乎嘴上这点威胁,反倒透着隐隐的兴奋,她知道身份了也好,老是偷偷摸摸怪没意思的。
女娘沐浴过后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如绸缎般柔软顺滑, 随着她动作有不少散落在胸前。
他用手挑起一缕头发,放在手中细细把玩,声音带着笑意,“若我说不呢?”
顿了顿才又说道,“雁过留痕,在利州我们都这么亲密过,你喝醉那日抱了你,总对你负责不是?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呢......”
再说,那日可不是只抱了这么简单......
说着把手中的头发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宁五,你好香啊。”
这人一脸变态的闻自己头发,宁兰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即打断他的话,用了点力把自己的头发扯回来,身子后退离他远了些。
手上落了空,季宴清有些失望,调整坐姿,就这么斜斜坐在榻边,身体后仰着用双臂支撑着身体,看着颇为轻松惬意,丝毫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宁兰忍着怒气,尽量组织语言,“以前在利州同你纠缠在一起那只是意外,此事就此了结,以后你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杀了你。”
说着抵在咽喉处的剪刀稍稍用力,像是昭显主人的决心。冰凉的剪刀紧紧贴在皮肤上,咽喉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想必是破皮了。
果然有血迹顺着脖子,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染脏了他的衣衫。低头看着那血迹,季宴清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觉得宁五太过放肆了。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拿利器威胁自己,啧,还是在床上,还是个女子。
简直大不敬!
季宴清右手极快出手,在她手肘处稍稍用力,她手便被迫松开,他顺手接住扔的远远的。
制住挣扎的双手,举在头顶。见她要喊人,趴在她耳边好心的提醒道,“你最好小点声,你那婢女若是听到动静过来就不好了,碍我的事我不保证作出什么。”
“不让我见你,怎么着,你想要见谁?见我那好皇兄,还是你那利州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