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清一下朝就被玉珍公主堵到书房纠缠不休,
“皇兄,母后病了,今日你能同我一起去陪母后用晚膳吗?母后她午膳都没吃,皇兄你就同我去看看吧。”
玉珍公主同他闹腾不休,不到三句话,他已经开始烦躁,“孤有事,母后病了就宣太医去请平安脉,你回自己宫中去。”
玉珍想起母后之前的交代,坚持道,“皇兄,你去看看嘛,朝嫣四表姐也在,她还偷偷问我你在忙什么,想来表姐很是记挂皇兄。”
说起来这个林朝嫣,季宴清眉头皱的更深了。
林玉棋到底做什么吃的,机会都给她了,她竟然还让林朝嫣整天在外晃悠,没用的东西,“于海,找人亲自送公主回去。”
这便是不给她机会在烦人,于海连忙把公主带走。
把人送走后,他又朝着于海道,“往后公主来了就去库房拿些稀罕玩意打发她走,少让她来烦孤。”
这个拎不清的蠢东西,整日就会被人当枪使唤。上次被人使唤喊他去看什么破灯,害的他差点同宁宁走失。
这次还看不出来他因为册封太后的事同林家僵持,还巴巴凑过来,喊他去面见母后。
他季家子孙怎么会有她这种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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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太监回报,说是韩太傅求见,他传了人进来。
太傅进来行过礼后,递了本册子递过来,
“按照殿下的意思,往日依附苏家的那些官员,有真才实学的留任,无能之辈罢官,空出来的位置已经着人填补上了。”
父皇去后,他当即恢复了太傅的官位,现在更是现在是吏部尚书加拜尚书令。
名册是他拟好的让太傅去办,他接过来并没有查看,直接放到桌案上,
“太傅是吏部尚书,主管官员考核,此事交由太傅孤很放心,近来朝堂更迭,诸事烦杂,太傅辛苦了。”
韩太傅连忙起身道,“老臣不敢,能为殿下分忧是老臣的荣幸。”
季宴清把人让坐下,“何必同孤多礼,这样外人知道要猜测我们生份了。”
韩太傅看看他,犹豫了会又道,“林家因着殿下一直不册封太后之事近来颇有微词,明日朝堂上怕是会不安生。”
季宴清心中冷笑,林家这就按耐不住了。这几天在朝堂上,接连有官员以孝道为名三番四次逼他下旨册封林氏皇后为太后。
当即便有御史反驳,说册封也要先他册封先庆王妃。两边整日争吵不休,他就冷眼瞧着他们闹腾。
他之所以用为父皇守孝为借口不立即登基,便是想等百日后他将朝堂上下稳定下来,一切在他手中然后在做打算。
现在又岂会让他林家如意?
父皇死了,林氏这个皇后架空在那不上不下,现在急的团团转,皇兄谋逆他们林家龟缩在林家不出,现在倒是急了,且先急着吧。
韩太傅心中天人交战,他舍不下老脸,但是想起妻女的交代,忍不住心中发愁。
国丧已过,眼瞅着就到女儿进宫的日子,他不得不为自己的私心打算,
“殿下,三日后老臣过寿辰,家中设宴,不知殿下可能抽出时间也来热闹上一回。”
季宴清抬头看他,怕是赴宴是假,找机会同他女儿见面才是真,“孤知道了。”
得了他肯定,韩太傅心中一松,又讨论完其他事才起身离开。
*
破旧的窗棂被厚厚的窗户纸蒙了几层,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屋内光线暗了许多。
宁兰从昏睡中睁开眼,看着暗沉沉的屋子,一时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早上喝的药,刚开始还有些意识,后来便痛的晕了过去。
血腥味混杂着药味熏的宁兰头昏脑胀,勉强下床想去掀开窗户一角通通风。
钟姐端着药碗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制止,
“你不要命了,你这你这才落了胎,现在不能吹风,至少要在屋中待个上十天半个月才行。”
宁兰倒是听劝,又顺势躺回床上。
钟姐便道,“郎中交代,这药给你睡醒了喝,你已经昏睡一天了。”
萍水相逢能得钟姐如此对待,她心中很是感激,“钟姐,这次劳烦你了。没有你,我都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次。”
钟姐心中叹气,“我有个妹子,性子跟你有点像,善良又心软,当初不听劝非要嫁去外地。”
“结果呢,没几年就被婆家磋磨死了,我此次外出回来坐船就是去给她上香拜祭去了,天南海北的,我几年都去不了一次。”
“我一看到你就想到她,总想着她难的时候有个人这么帮帮她就好了,也许她就不会这么早死了。”
“那婆家就不是个人,我妹妹坟头沁水了,他们竟是连修都不修,让她就这么泡着水,我花了钱替她重新修葺,一时不察用光了银钱。”
“徐妹子你是个好人,在船上时若不是你接济我们一日三餐,我同花儿两人怕是要在船上饿死了。”
钟姐心中很是感激宁兰在船上的慷慨相助,现在能帮上忙当然不遗余力,
“来,快把这药喝了,郎中说这里面加了是调养身子的人参,喝了身体恢复的快些,你快喝了吧。
宁兰接过药喝了下去,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她不能任性把身体拖垮了。
替宁兰掖好被子,钟姐开口道,
“你在河里要找的人是孩子的父亲把?我现在想明白了,孩子父亲不在了,你不要孩子也情有可原,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总是艰难。”
宁兰摇摇头,犹豫着说道,
“孩子父亲是个很坏的人,他瞧不上我,也不肯放过我,后院还有一堆女人。他还逼着我同他生孩子,我受不了才跑出来的。”
钟姐一听这话,气的蹭的一下站起来,“这男人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简直不是个东西,妹子,你干的好。”
过了一会钟姐反应过来,能三妻四妾的都是大家。
看看徐妹子这黑黄斑驳的小脸,要是脸上没这些斑驳的胎记,倒是个美人,现在倒是可惜了。
心中忍不住腹诽道,这男人怎么一个个口味挺独特啊,徐妹子原来男人是,这钱郎中也是。
*
惊影一行人再次来到清水县,这次没有惊动县令,反倒是扮成商队,一同进了城。
一行人住进本地一个致仕的员外郎家中,员外郎早年在都城刑部做官,很是擅长找人抓人。
他熟悉本地民情,他将本地的乡绅都唤来,建议将惊影带来的人分开,同分散各镇的乡绅一起配合,一个个镇去查找。
这里人员流动不算频繁,大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本县生活范围。
因此排查一个月前到这的陌生人不算是什么为难任务,他选择从偏僻乡镇开始一点点往内查探。
惊影命乡绅带着佃农将村中陌生人全部筛查了一遍,不管男女老少。
不到十日时间,一行人便查到城南。
居住这一块的那乡绅介绍道,
“城南外来人只有两家,一家是母女两人来投奔亲族,就在前面村口住着,另一家是个单身女子,我让下面农户打听仔细了,她这几日都在家中呢。”
惊影正着急上火,听完便立即道,“先去单身女子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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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破旧的小院,惊影怀疑自己猜错了。他不信宁娘子能在这种小院住下去。
屋子门窗紧闭,他看不到人,正想办法让屋子中人出来,就看到一个妇人来熟练的开门进去,不一会里面就传出说话声。
惊影浑身一激灵,这不是宁娘子声音是谁?
正想确认,就看到一个满脸黑黄的女子同方才妇人一块坐在院子晒太阳。
方才听声音他还有些不敢确认,现在是看清人,那点疑虑都消失了,虽然这脸有点丑,但是这走路姿势绝对是宁娘子不会错。
“不要惊动她,快去给殿下传信,就说找到人了。”
四下看一眼这破败的院子,想想这些日子他和兄弟们风餐露宿吃的苦,惊影忍不住心中埋怨。
不知道宁娘子到底折腾个什么劲,放着好好的贵人不当,跑到这住这破屋子。
惊影手下的把暗卫喊来,“去打听清楚,这女子自打住进来,都做了什么,见过谁,要事无巨细,不可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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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