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茹领着老道士刚走到自家院子门口时,就看见苏豫的汽车从山里的公路那边开了过来。
“苏豫他们回来了!”赵小茹手指着汽车,笑盈盈地说道。
汽车开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眼前。
老道士负手而立,眯着看向汽车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只见苏豫还没有下车,段成君却猛得推开了车门窜了下来,脸上满是惊异之色,向着老道士就冲了过来。
赵小茹被段成君这快如闪电的举动吓了一跳。
却不料段成君一个箭步扑到老道士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师父!”
段成君此刻两眼已满含了泪水,就好像远行的游子突然看到了亲人一样,他浑身都激动地在颤抖,双唇更是抖得厉害。
老道士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波澜不惊,但显然心情也被这突然而至的师徒相见搅动了。
“成君啊!你真得在这里!”一边说着一边把段成君拽了起来。
段成君像个孩子一样一边抹了一把眼泪,一边扶着师父的手臂,“我在这里已经有好几年了,师父,你一走十几年了无音讯,可想死徒儿了!”
“呵呵,那今天不是相见了吗!”老道士拍打了一下段成君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嗯,还行,功夫没丢。”
苏豫走到了赵小筎的身边,也惊奇于眼前的这一幕。
赵小筎轻声地把刚刚在丁文军家门口碰到这个老道士的事简单讲了一下。
“这还真是巧了!”苏豫笑着说道,紧接着他上前两步,冲着老道士抱拳作揖,“道长,小辈苏豫有礼了!”
老道士看着苏豫,点了点头,“你就是苏豫,果然不凡!有点意思!”
“咱们就别站在门口了,进屋细聊吧。”苏豫躬身示意道。
段成君紧紧扶着老道士的胳膊,好像生怕师父又要跑了似的,苏豫从来没有问过段成君的过去,但现在看来,他心中对他师父的感情非常深,同时也说明了他一身功夫的来历,这老道士绝对不简单。
“行啦,我不会走,你这也老大不小了,咋还跟个孩子似的。”老道士笑着摸了摸段成君的头,抬脚便向院子里走去。
苏豫在后面看着段成君的模样,不禁忍俊不禁,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趁着老道士和段成君在客厅里说话,苏豫亲自到厨房里炒了几个菜,等到菜全上了桌,他又找出了两一坛最好的地瓜烧。
老道士闻到酒香,便乐了,“好酒!”
苏豫赶紧给他满上一杯,老道士端起来,深深地吸了一鼻子醇香,便将酒杯贴到唇边,一仰脖子就将一杯地瓜烧倒进了肚子里。
赵小筎将刚炒好的一盘花生米和一罐老母鸡汤又端了上来,看着一桌子的菜,老道士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娃娃,这烧菜的手艺还真不赖,今儿贫道有口福了。”
段成君给苏豫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师父。
老道士道号玄清子,传承的法脉比较古老,并非大家知道的全真或正一教派,早年间川省那边还有一个小道观待着,后来全国开运动会,闹腾得很,他便离开了道观,四处云游去了。
打那时起,段成君便没了师父的音讯,这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
段成君是个孤儿,从小便被玄清子收为徒弟,长大后,老道士一句“不历红尘,何以修道”,便将他赶下了山,正赶上镇上征兵,便去参了军。
因为他身手极好,被选拔推荐到了卫戍序列,后来一路走到了现在。
在他心中,玄清子何止是他的师父,可以说就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今日突然得见,激动万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段成君接着又将苏豫是少将衔级,以及全国粮食种子改良、北望特区的建立,以及“中华神草”口服液控制了那种特殊的病毒性感冒等等事情,捡重点给他师父也介绍了一下。
这一番介绍,听得玄清子也是一愣一愣的,完了,他起身理了理道袍,抱拳给苏豫行了一个礼,吓得苏豫赶紧起身回礼。
“原本以为小友只是有些奇遇之人,没曾想你居然身怀如此大功德,贫道这厢有礼了,福生无量天尊!”
玄清子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此刻的声音却非常的清亮,一句话说得非常诚恳。
“前辈客气了,您快坐,这礼可折煞小辈了!”苏豫躬身扶着玄清子坐下。
玄清子又抿了一口酒,“贫道这些年也确实一直在外飘荡,前些日子到了豫北,算得这个徒儿应该在这个方位,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便来到此地,想不到居然碰到了这一番机缘,了不起,了不起啊,苏豫!”
苏豫客气道,“仙人谬赞!”
“哈哈哈,我是假仙人,你可是真仙人啊!”玄清子大笑,可谓一语道破天机。
段成君在一边频频点头,师父到底是师父,对于苏豫的身份,他必然能窥得一二。
不过,玄清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岔开了话题。
“听你家的女娃儿说,这小宝山上以前是有一座道观的?”
苏豫点点头,他也是好多年前,和几个知青曾经去过那个破败的道观查看过一回,“是的,想来那个道观现在都倒塌了也不一定,我应该是74年的时候去过一次。”
玄清子点点头,冲着段成君说道,“这件事应该你也不知道,这座妙真观曾经的主持玄妙子是我的师兄,当年下山打鬼子,全观二十八个道长,皆是有去无回。
他下山的时候给我去过一封信,五十年代的时候,我还曾经来这里祭拜过一次,师兄大义,贫道自愧不如啊!”
苏豫和段成君听闻此话,无不动容。
两人起身,端着酒杯遥向小宝山方向行了个礼,将酒洒在了地上。
苏豫坐下后,眼珠一转便对着玄清子说道,“道长,不知您有没有重建妙真观的想法,如果愿意,你可以留在此处,既了一番心愿,也让成君心安!”
“嘶~”玄清子吸了一口气,苏豫的提议还真的戳中了他的心思。
段成君一听,心里当然是一百个希望师父答应下来,于是他眼巴巴地看着师父,满眼的期待。
玄清子想了一下,问段成君道,“也不知道咱们以前的那个道观如何了?你可曾回去过?”
段成君点点头,“我六年前回去过一次,当年被人一把火烧了,只能依稀看出些痕迹,现在,那块地再不再都难说了。”
玄清子终于下了决心,“也罢,师兄们这二十八个排位不立起来,我心里总觉得有一件事未了,谢谢苏小友的提醒,这事我应了!”